1.谈到哲学方法,头一件事就是开放思想,探究终极概念。
这些概念在日常生活中会自然地呈现出来。我这里指的是蕴含于文献、社会组织和理解物质世界过程中的普遍概念。
这些概念没有定义,因为牵涉甚广,难以分析。如果要理解概念中的各类含义,需对每个因素进行同等深度的探讨。在讨论这样一组概念时,只要在语言上做些细微调整,任何一个概念都有可能占据核心地位。在这一讲中,“重要性”是核心概念,而其他话题会围绕其展开。欢迎加入得到书社,微.信:whair004.罗辑思维,得到APP,樊登读书会,喜马拉雅系列海量书籍与您分享
本系列讲座旨在探究若干人类经验的普遍特征,这些特征是以人类意向性活动为前提。我无意建立哲学体系,这个目标对于这门短期课程来说太宏大了。所有体系化的思想都必须始于前提。同样,如上所述,讨论过程中会不时使用一些更根本的概念,比针对具体问题的概念要深一些。在任何体系化过程中,我们都必须整理、加工、排列对这些素材的语言表述。
所有思想体系都有迂腐之气。他们只是把一大堆概念、经验、命题堆在一起,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它们都是日常生活中不会触及的高深事物。体系很重要,它对于整理、利用和批判遍布于我们经验中的思维来说是有必要的。
但在建构体系之前,如果想要避免一切有限体系固有的狭隘性,我们必须做一项准备工作。当今,即使逻辑学本身也有一个形式证明蕴含的难题:从任何一个有限的前提集出发,必然会引出不能直接从该前提集中推出的概念。但是,哲学是不能遗漏任何一个概念的。因此,哲学永远不能始于体系化,而应从称之为“聚合”(Assemblage)中开始。
当然,这个过程是无止境的。我们能做到的,只是强调少数普遍概念,并注意在这些概念展示中出现的各类其他观点。体系哲学是专家的禁脔;但聚合的过程则超越了专业的逼仄,应引起所有知识界人士的注意。
西方文献中有四位伟大的思想家,他们除了在哲学体系的结构方面对人类文明思想做出了贡献之外,在哲学聚合方面更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他们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莱布尼茨和威廉·詹姆斯。
柏拉图把握住了数学体系的重要性,但他的声名鹊起主要源于散落在对话录中的大量深刻洞见。这些洞见掩藏在两千多年前的古奥佶屈之间,常人难以窥见。亚里士多德则聚合与体系两手抓,将继承自柏拉图的思想纳入自身的体系中。
莱布尼茨继承了两千年来的思想,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姿将纷繁的先贤思想传承了下来。他的兴趣广泛,从数学入神学,从神学入政治哲学,又从政治哲学入自然科学。他的兴趣背后是深厚的学养。关于这方面可以写成一本书,书名是《莱布尼茨的智慧》(The Mind of Leibniz)。
最后是威廉·詹姆斯,一个真正的、纯粹的现代人。他充分吸收了过去的知识,但他最伟大的地方在于,他对当下的思想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他通过四处旅行、与领袖人物交游、自身的研究洞悉了其所处的时代。他也构建体系,但更重要的是在聚合方面。他的理智生活反对为了体系而忽视经验。凭借直觉,他已经窥见了逻辑学现在面临的巨大难题。
上面的讨论是预备性的,主要涉及哲学的两方面。体系化是对普遍性的一种思辨,采用源于科学的专业细分方法,假定存在一组封闭的基本概念。从另一方面来说,哲学是对广泛而充分的一般性概念的思考。这种心智习惯是文明的精髓。这就是文明。隐居鸫和夜莺能够唱出最动听的声音,但它们不是文明生物,无法形成关乎自身行为和周围世界的足够普遍的概念。毫无疑问,高等动物有概念、希望和恐惧。可是,由于心智功能缺乏普遍性,这些高等动物不具有文明性。它们的爱、奉献和姿态之美值得我们去喜爱与关切。文明远不止如此。但从道德价值角度而言,文明又不及于此。文明生物就是能够透过普遍性观念来考察世界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