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曾为苹果电脑和微软公司管理人员的琳达?斯通创造了一个新词“持续的不完全注意” ,尽管大多数人现在把这个词当作“多重任务”的同义词,但斯通认为这两个概念是不同的。在多重任务中,激励你的是高产量和高效率;而如果是“持续的不完全注意” ,你就是一个网络中的实时结点:你持续地扫描整个网络并利用最好的时机与周围取得联系。
斯通认为持续的不完全注意既不能说是好事,也不算坏事。在某些情况下,持续的不完全注意是有帮助的,而在另外一些情况下则是有害的。她发现比尔?盖茨有三类会议:心不在焉的、偶尔留意的(坐在后排,只有部分时间在注意听)和全神贯注的(坐在桌子前,对所有的事情都很关注) 。
刺激肾上腺素是把双刃剑
如今大多数技术会议设有互联网中继聊天(IRC) ,可以在报告进行中使用。有笔记本的听众可以用它安静地交流,他们可以谈论正在做报告的人或相关的问题,也可以谈论其他会议活动,或者谈论去哪里碰面和吃饭。而且,撰写博客的人经常会在演讲人结束报告之前就写好了评论。听众这种持续的不完全注意状态在当时刺激了肾上腺素的分泌。请回忆前文中提到的倒U形曲线,你就可以判断出这种刺激是有利的还是有害的。它可能会令你精力旺盛,也可能会令你遐思迩想,这都取决于你肾上腺素当时的水平和你保持注意力所需要的水平。
在实践中,我见到过非常有天分的学生,他们厌烦传统的教室教学,而在远程教学项目中表现优异。在远程教学中,学生可以观看演讲者的视频和幻灯片,利用网络交谈,并创建维基页面(很多用户共同编辑的页面) 。通过在不同的活动之间切换,学生可以保持兴奋的状态,并且可以全神贯注地参与学习。据传孔子说过:“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 ”(2)
另一方面,我实践中认识的那些“害怕失去”的大学生就不需要更多的刺激了。他们勤奋工作,多线作战,甚至牺牲睡眠,长期处于持续的不完全注意状态,就因为他们担心失去任何一个机会。
他们这种“机会可能随时出现”的感觉是可以理解的。由于通信工具长期待机,他们的手机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收到短信、邮件或者定制的铃音。
这些精力过剩的学生和那些听从恐惧摆布的人一样陷入了困境。主宰他们的不是自己,而是肾上腺素。最后,如果不停止的话,他们将耗尽自己的精力。持续的不完全注意可能持续一会,但不是可持续的。
未完成的工作会让你精力枯竭
干扰会消耗你的精力和活力,你在做一件事情的同时还需要为另外未完成的事情留出空间,除了斯通最初的定义之外,持续的不完全注意这个词还描述了因在头脑中储存过多的未完成事务而导致的散乱的、三心二意的状态。
这一问题因“蔡格尼克记忆效应”而加重。蔡格尼克记忆效应指出,人类对未完成任务的记忆要多于对已经完成的任务的记忆。布鲁玛?蔡格尼克(Bluma Zeigarnik)是俄罗斯心理学家,他注意到服务员在上完菜之前都能记得顾客那些又长又复杂的订单。
当你被干扰或者同时处理很多事务时,全部“未完成的订单”都将以某种激活的状态储存在你的大脑中。正如《解决问题》 (Get Things Done)一书的作者大卫?艾伦观察到的,我们支配大脑工作,让它既不会完全记得某事,也不会完全忘记某事。
或许重拾已经失去的个人控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处理完你已经开始的工作。还记得那个往你的3个项目的待办事项清单里添加一个极简单任务的方法吗?完成一个任务而获得的多巴胺推进剂将会令你欣然地保持在自己的注意力专区。如果你需要释放一些精神能量,就找一件可以迅速完成的事情来做。
与生命相连
2005年6月,托马斯?弗里德曼为《纽约时报》开辟了一个有吸引力的专栏,名为“干扰时代” 。他在秘鲁的亚马逊热带雨林里度过了四天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互联网,没有手机。根据弗里德曼的描述,导游吉尔伯特没有携带任何通信工具,也没有受持续的不完全注意的困扰,恰恰相反,吉尔伯特可以听到每一声鸟鸣、犬吠、口哨和树枝的噼啪声,并能迅速地判断出声音的来源。他写道:
他……从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蜘蛛网,一只蝴蝶,一只巨嘴鸟或者一窝白蚁。他没有互联网,却与周围不可思议的生命之网紧密相联。
没有干扰或许有些无聊,而自然的魔力却是这种瞬间无聊最好的解药。正如亨利?米勒曾经发现的:“当一个人用心观察某种事物时,即便只是一株小草,也会变成一个神奇的、美妙的、无法言喻的壮丽世界。 ”
我们是不是在迈向一个洞察力时代?
为了主宰被干扰驱动的生活,我们需要有效的方法来分清主次。在《要事优先》一文中,斯蒂芬?科维(Stephen Covey)提出了一个经过深思的解决方法:把所有的事情按照重要、紧急、既重要又紧急和既不重要又不紧急分类,然后留出时间给重要的事情,而不仅仅是紧急的事情。
琳达?斯通意识到区分事物的主次是一个自然的趋势,她相信我们生活的时代正迫使我们诘问自己:“我们究竟需要和想要注意哪些事情?”我们渐渐意识到注意力是我们稀缺的和最有价值的资源,如何利用这个资源将决定我们的命运。
斯通说,这就将我们推向了一个“洞察机遇”时代的尖端。她总结道:“我们应该筛选对个人最有价值的机会,而不是环顾四周担心错过某个机会。在这样一个新时代,参与性的注意力能让你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
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们将会面对的未来,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希望它是。这意味着我们生存在自己的注意力专区里,温和的预警将取代高音警报,适量的刺激将取代永无休止的刺激。而且,与持续的不完全注意不同的是,参与性注意力(恰好在注意力专区里)可以长期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