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介绍了我为了理解影响情绪的大脑机制而进行的几项关键的研究:让健康的成年人想象会唤起积极情绪或消极情绪的情境;婴儿观看女演员微笑或者哭泣;让新生婴儿品尝甜味或者苦味。你或许已经留意到,在这几项研究中我都比较了两种以上的情绪状态,研究了它们之间的神经差异。其中的第一次实验于1976年发表。不过直到1989年,当我为了写一本新书而重新整理这些研究的原始数据时[26],我才发现我错过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数据的分析方式可以有无数种。在我写的那一章中,我需要表达观看能唤起积极情绪与消极情绪的视频对健康志愿者大脑活动的不同影响。我当时决定用一张图表来呈现。初次研究时,我自始至终都只关注这样一个事实:当观看令人恐惧或者厌恶的视频时,人们右前额皮质的活动水平较高,而当观看引人发笑或者令人振奋的视频时,左前额活动水平较高。而这,是实验参与者的平均反应——他们有上百人之多,各自接受的研究测试也不尽相同。
现在,请各位想象,比如说,在纸上为一段好玩的视频绘制的许多对点。每一对点中都有一个点在坐标纸的上方,表示较高的左前额活动水平,而另一个点在纸的下方,表示较低的右前额活动水平。再请你们想象这两个点中间有一根线把它们连接了起来。我分别用不同颜色的笔为实验的每一位参与者画出了这样的线。尽管最初我看到的是高点与低点之间的缺口,不过这一次我有了新的发现。所有人的高点,并非处于同一个水平。即便观看的是同一段欢快的视频,一个人的左前额皮质活动水平可能比另一个人的要高得多。同样,观看同一段令人厌恶的视频,一个人的右前额皮质活动水平也可能比另一个人要低得多。观看一段欢快的视频,同一个人的左脑活动水平也许会比右脑高出30%,不过个体之间的差异可能高达3000%之多。一些人显得异常快乐,如果我们可以用左前额区的活动水平来对“快乐”进行量化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人们对各种生活经验的反应可以有很大的差异。这些差异通过不同的大脑活动模式反映了出来。情绪风格的思想就在这个时候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