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除却了时间,目的、希望、恐惧和能量都失去了意义。如果没有历史过程,任何事情都仅仅是其本身,一个单纯的事实而已,丢失了生命和运动。除却了空间,就不存在完满,空间表达了成就的停顿,象征着即时实现的复杂性,关乎完成的事实。从时间和空间的角度看,宇宙包含了转化的本质和成就的获得。转化是真实存在的,成就也是真实存在的。语言的困难就在于不及其余。
最终,神作为宇宙中的一个要素而存在,借此产生了重要性、价值和超越现实的理想。正是通过于空间的即时性与神的理想之间的关联,引发了超越自身的价值感。超验宇宙的统一性和实现了的现实事物的杂多性都因神的这种意义而进入我们的经验中。除却这种超验价值感,现实的他在(otherness)将不会进入我们的意识中。超越我们自身的价值必定存在。否则,每个体验就不过是在唯我论(solipsist)存在模式中的一种空洞细节。我们之所以要有神,是因为世界中的现实事物在表面上如此繁杂;之所以存有实现了的价值,之所以朝向超越现实的理想,则是因为世界在表面上的统一。
因此,空间、时间和神是普遍的词汇,用来阐释三类反省概念。从这些概念的角度来理解事物的本质体现了人类与其他动物之间的区别。这种区别并不是绝对的。种种迹象表明,在对即时事实的即时承受之外,高等动物还具有理解和信念。同样,每一个人的生命主要是从此即时性到彼即时性的无声历程,缺乏高级反思。尽管我一直强调动物生命和人类本性的类似之处,但是两者在反思经验的影响方面仍然存在很大的差距。这种反思经验具备三个主要特征,三者之间相辅相成,构成完整意义。空间经验,即联结的经验。时间经验,即相继的经验。
此外,还有神的经验,即关于理想(接受的理想、指向的理想、达到的理想、破灭的理想)的经验。这个终极经验所产生的相互交织的成功与失败是至关重要的。由此,我们体验到一种与宇宙,而非与自身的关系。我们实质上是从“我们不是什么”的角度来衡量自身的。这种唯我主义的经验无所谓成功或失败,因为它即是一切存在,没有比较的参照。而人类经验显然是将自身与一个外部标准联系起来的。因此,我们认为宇宙包含一种理想的来源。
这个来源就是神,蕴涵于即时经验中。历史重要性的意识是这样一种直觉:宇宙是一个永恒存在的过程,永远保持着各个理想之间的神性统一。
因此,在神和历史过程中存在着一种本质的联系。鉴于此,我们产生过程的形式不需要完全依赖过去。随着时代在徒劳和挫败中衰退,包含新秩序的其他理想中会产生新的过程形式。
科学从以往成就的各种形式中探究过去,预测未来。但是,当现在开始自我破坏,打破继承而来的重要性模式的时候,神的影响就在历史过程中注入了新目标,达到其他理想。
科学所研究的是过去转化的事实。历史将目标与理想联系起来。而在科学与历史之间是神的推动力。死板的科学事实之所以转化为鲜活的历史,正是由于宗教在世界中的推动。鉴于此,科学永远不能预知历史上层出不穷的新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