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情不仅仅只是“我理解你的感受或想法”
“我们对这两个家庭的了解还不足以让我们做出评判。”这句话道出了共情的核心。共情的核心是理解,只有在理解之后才能给出解释 。在努力理解的过程中,共情会提出问题,并且拒绝那些过快的回答。共情最有力量的说法之一就是“我不知道”。 鉴于现有答案太过草率或片面,共情会促使人们开始去寻找方法来扩展整个画面,以建立更全面的理解。
共情始于理解。但是,跟很多人以为的正相反,共情并不止于理解。共情并不是简单地说一句“我理解你的感受或想法”。那只是这个漫长艰辛过程中的第一步。一旦你有了足够的信息和理解,共情就要求你把想法付诸行动。真正做到共情要比有共情重要得多,因为我们带着共情所做出的行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们能把心中的那份理解都展露出来,就能学会如何出于助人而非害人的初衷,以积极的方式表达出共情。
表达共情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先说这个”或“再做那个”的流程。事实上,研究共情的心理学家都会强调,既要能准确地理解他人的情绪,然后还要能带着对每个人和每个情境独特性的尊重来给出回应。心理学家莎拉·霍奇(Sara Hodges)和丹尼尔·韦格纳(Daniel Wegner)在最近的一篇学术文章中把共情的过程比作登山。
登山和做到共情都是很艰难、很需要努力的任务……我们想要成功登顶,既需要有足够多的扶手和路标来指引,还有赖于我们为坚持攀爬而付出的努力。
能指引我们在共情之路上前进的“扶手和路标”有很多,而且各不相同,但是都与如何沟通彼此的想法和感受有关。我们每个人都天生就有共情的能力——就像我在第三章中所强调的那样,理解他人的想法和感受的能力是根植在大脑的特定区域里的。而难点在于,把我们的理解转化为思考后的行动。
大多数人都认为共情是对他人的感受和想法所产生的自动情绪反应。这里“自动”一词很重要,因为我们把共情看作是对他人的痛苦、喜悦、悲伤或恐惧所产成的一种瞬间自发反应。这样看来,共情就是一种顺从性的情绪。
能够读懂他人的心思是一种很有用的能力,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如果共情就仅此而已的话,那它其实并没有让任何事情发生改变,不是吗?我们是可以通过共情更好地理解彼此,共情却不一定促使我们有所行动。1969年,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在韦尔斯利学院(Wellesley College)做开学演讲时,也是这样抱怨共情的。那是在她成为美国第一夫人的24年前。“关于共情的一个问题就是它不能为我们做任何事情。我们已经有很多的共情了。”她说,然后顺势谈论美国所面临的、通过共情也无法解决的那些严重问题。
最终,大多数人都同意希拉里的说法:共情好像没有任何行动力——共情好像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事也做不了,什么人也改变不了。共情这种情绪体验从我们这里拿走的东西好像比放回来的还要多。毫无疑问,我们能感觉到共情,但是我们又能用共情来做些什么呢?
不过,关于共情的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就是:如果没有基于对他人的想法和感受的理解而采取任何行为,那就没有做到共情。如果我们就坐在那里,仅满足于共享一些情绪,但是不愿意或者不会把感受转化为行动,那我们就没有真正理解共情。其实任何情况下,共情都是以行动为导向的,无一例外。共情,意味着你可以带着真心想要理解的渴望问:我能了解到什么?共情,意味着你会用深切的感受和开放的心态来说:教教我。共情,意味着你会在关系中的每一个转折点都想知道:我怎样才能帮上忙?我能做些什么?接下来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