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笑并不是我们人类表示开心的标识，这些才是专属我们的特征
笑真的表示开心吗？
笑并不等于开心，这个表情的内涵要丰富得多。
在人类社会，笑已经成为了一个被频繁使用的社交工具，因为从最开始，它就是用来表达紧张，展示脆弱，积极示好的一种防御性的反应。
笑，是人类非常重要的表情。在绝大多数文化中，笑基本上都被认为是在表达开心、快乐的情绪。笑容越大，嘴咧得越开，看起来就越开心。
可是，笑真的是开心的意思吗？
在《发现》杂志刊登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的作者著名灵长类动物行为学家、美国埃默里大学教授弗兰斯·德瓦尔通过长期研究猩猩、猴子等灵长类动物的行为。
发现“笑”这个表情的起源，并不是传达开心的情绪，而是展现一种防御性的姿态。
比如，当低等级的猴子见到猴群首领的时候，会露出典型的笑容——嘴角向两侧咧开，露出牙齿。
但这个表情传递的内核情绪其实是害怕、紧张和不安，除此之外，还混杂着讨好和被对方接纳的渴望。
在这些场景中，笑的目的是为了避免争斗，它传递的内核情绪其实并没有改变，依然是紧张，依然是一种防御性的反应。
说到我们人类，笑的使用场景当然要更丰富了，但从本质上说，我们的笑和其他灵长类动物的笑依然有着共同的来源。
如果只把笑简单地和“开心”划等号，那有时就容易产生误解和疑惑。比如，你会听到有人质问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
还有，在遇到尴尬状况的时候，我们也会下意识先笑一下，对吧，这又是为什么？只有理解了笑的内涵，你才真正明白它所要传达的含义。
总而言之，德瓦尔教授想告诉我们的是：笑并不等于开心，这个表情的内涵要丰富得多。
灵长类动物的笑是什么意思？
这个咧着嘴笑的表情并不是因为“开心”，恰恰相反，它传达的情绪是——恐惧。
镜头之外，很可能有一个驯兽师在挥舞着电棍或鞭子吓唬它们，只是为了让它们露出在观众看来是在“笑”的表情。
这种咧开嘴角、露出牙齿的表情，在猴子和猩猩的表情体系中，是一种防御性的反应。
那么这种笑到底传达了什么情绪呢？事实上，它既传达了一定程度的恐惧，又混合了一部分讨好的心态。
虽然在这些场景中，笑容的功能得到了延伸，但它本质上依然是一种防御性的反应。
举个例子雄性大猩猩经常喜欢挑衅同伴、展示力量，如果有一方突然边喊叫边举起一块大石头，那另一方很可能不自觉地就会露出笑容，这是在表示一种紧张和不安。
有意思的是，某些露出笑容的大猩猩此时会立马转过身去，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还有的会用手遮住笑容，甚至还主动用手指把咧开的嘴角推回去，然后再回过身面对自己的对手——这说明，大猩猩很清楚地知道笑容所传达的意思。
对它们来说，展露笑容，相当于是一种示弱。
通过观察其他灵长类动物的表情，我们就可以推断，人类的笑容——嘴角咧开上翘，露出牙齿——很可能就是从这种防御性的表情演化而来的。
既然如此，那人类的笑容，会不会本质上也是一种防御呢？
人类的笑容有什么含义？
如果你仔细回想就会发现，人们会露出笑容的场景，还真的和猩猩们有一些相似之处，它本身就带有一些防御的色彩。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面对潜在冲突的时候，我们会本能地使用笑容。
在社交场合，我们会想各种办法来表达友善，比如说第一次去别人家，尤其关系不太熟的话，我们一般会买一束花、带点水果或拎一瓶红酒。
美剧中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
主角刚搬到了新的住处，周围的邻居会带着自己烘焙的蛋糕登门表示欢迎。
而遇到人打招呼的时候，我们通常会挥一挥手——这个动作被认为最初是为了显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
虽然以上这些都是示好的方式，但有一件事我们一定会做，那就是在见面时露出大大的笑容——这个表情非常奏效，马上就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因为人们早就知道，笑容可以快速起到消除敌意、缓和气氛的作用。
理解了这一点，我们也能更好地消除某些笑容带来的误会了。
比方说，我们会听到老婆愤怒地责备做错了事的丈夫：“你还笑，有什么可笑的？！”。现在你就知道，这位丈夫未必是觉得什么事情好笑 ，而很可能是因为紧张和害怕。
还有，有些人遇到尴尬的状况，比如在台上讲话的时候，突然卡壳了，也会自己先笑一下。
这个笑，也并不是说他觉得忘词儿了多有趣，而是他应对紧张的一种自然反应。
由此可见，笑这个表情的内涵是十分丰富的。
根据使用场景的不同，笑容背后的含义，可能是表现紧张不安、讨好对方，也可能是安抚他人情绪、展现友好，或者是表示服从、释放魅力等等。
明白了这些，再把笑容看成是“开心”的表情，是不是就显得过于简单粗暴了？
那你可能想说：我们开心的时候，不也会笑出来吗？你怎么能区分笑是因为开心，还是因为紧张呢？社会学家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只有一种笑，是真正地表达发自内心的喜悦的。
这种笑，叫“杜乡式的笑”（Duchenne smile）。
杜乡是一个人名，指的是19世纪的法国神经学家杜乡·布洛涅（Duchenne de Boulogne）。他专门研究人的面部表情，给实验对象拍照，记录他们的各种表情。
可他发现，一到“笑”这个表情，实验对象的笑容就显得有点假，怎么都看不出开心的感觉。
后来有一次，他给这个实验对象讲了个笑话，结果这个人哈哈大笑，他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是真正开心的笑容。
他总结说，真正开心的笑容，标志性的特征并不是上扬的嘴角，而是眯起的眼睛。只有眼轮匝肌收缩，眼角显现鱼尾纹，这种笑容才是真正在表达发自内心的快乐。
伟大的爵士乐手路易斯·阿姆斯特朗（Louis Armstrong）曾经唱道；
当你露出笑颜，全世界都会跟着你一起笑起来（When you’re smiling, the whole world smiles with you）。
当我们知道了“笑”这个表情的起源之后，再来看这句话，这背后的逻辑似乎并不是“你快乐，所以我就会跟着快乐”，而恐怕是“既然你向我展露脆弱，那我也向你展露脆弱”。
从这个角度来解读笑，我们才能明白为什么在很多情况下人会笑。
在人类社会，笑不仅仅是一种表情，它已经成为了一个被频繁使用的社交工具。
而它之所以能有这么多用法，从根源上说，并不是因为笑能表达开心，而恰恰是因为它从最开始，就是用来表达紧张，展示脆弱，积极示好的一种防御性的反应。
人类虽然为笑增加了更多复杂的用法，但笑容的内核，从没有改变过。
参考资料：
Grin & Bear it, A Smiling Face Might Not Signal What We Think, if There’s Anything to Be Learned from Other Primates, by Frans de Waal, Discover, April 20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