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存在一个有关初看这个观点时感觉它没能涵盖所有可能性的原因。几十年来,我们都假设,大脑一旦经过早期的发育阶段,就几乎一成不变了。在这点上,人们通常会提到可怜的菲尼亚斯·盖奇(Phineas Gage)。1848年,英俊、谦逊的盖奇曾经是铁路建设工地上的领班,在美国东北部佛蒙特州卡文迪什附近修建新的铁路。有一天,在准备爆破一些妨碍施工的岩石,盖奇用一根铁棍填塞炸药的时候,不小心点燃了炸药。铁棍从他的左颧骨下方穿入头部,然后从眉骨上方穿了出去。尽管盖奇幸存下来,并生活了很多年,但却因为丧失了所有的社会机能而成为众所周知的人物。盖奇曾经是值得信赖的领班,具备令人敬佩的工作能力,但在事故发生后迅速成为性格古怪、使用各种污言秽语咒骂的醉汉,并且偏好赌博。在这次事故之后,盖奇失业了,在长达12年的时间里,他一直生活在贫穷中。
可怜的盖奇失去了相当大的一部分大脑,包括一些负责社会技能的关键脑区,因此他的大脑毫无疑问无法使用其他脑区来补偿这些功能。然而,事实证明,即使是成人的大脑也比我们最初设想的要灵活。当然,这种灵活并不是无限的,但是有证据表明,随着环境的变化,负责大脑某些功能的区域会增强或退化(变小)。最早支持这个观点的证据之一来自对鸟类的研究,比如北美山雀习惯于在秋天储存搜集的种子来度过食物匮乏的冬季。这类物种的海马体表现出了季节性的增强和退化。海马体是大脑的一个小脑区,用来创建导航的空间地图,以及找到曾经贮藏的食物。
埃里诺·马奎尔(Eleanor Maguire)受到启发研究了伦敦的出租车司机,结果发现,相比于普通人,他们通常拥有更大的海马体。在伦敦,开黑色出租车的司机是独特的,因此他们需要经过4年的训练来掌握这个城市错综复杂的街道系统的地图信息。只有当他们足够精通这些并通过职业测试后,才能成为一名出租车司机。马奎尔团队接下来假定,出租车司机拥有比普通人更大的海马体,这是因为他们经常使用促使这部分脑区生长了,而不是由于工作本身的选择带来的差异。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于那些参加出租车司机训练的人们来说,只有那些本来就拥有更大海马体的个体才能顺利通过。
所有这些都表明,大脑具有适应性,当遭遇一些紧急状况时,大脑甚至能够革新自我。因此,如果鸟类和出租车司机可以调整大脑中的一些脑区的大小,那么在地球上的物种为什么就不能够增强或者减弱它们大脑中的一小部分脑区呢?需要一生伴侣的个体,当遇到异性的时候,应该能够利用所有那些重要的脑区,并且专注于美好、安静的,仅仅使用一半脑力就可以维持的简单生活。因此,与每年都需要更换伴侣的个体相比,遵循一夫一妻制的个体最终会形成更小的用来负责择偶功能的大脑,或者更糟糕的是,杂交的物种会在同一年内做出很多次决定。然而,大脑的表现却恰恰相反,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没有解开的谜。
我们的研究认为,保持长时间的成对生活是个体的长期需要,包括与配偶的行为保持协调同步。事实上,有些事情特别需要保持长期配对生活,如果你的配偶处于优势地位,假如他们不喜欢你的行为,通常会选择离开并寻找新的另一半。因此,你面对的是如何使配偶与你长相厮守这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