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宏宇
忘了是谁了,反正是很了不起的名人说的——我们人类最伟大的成就之一,就是有一天终于认识了我们自己。
单就这句话来说,属于纯哲学的命题。
纯哲学太玄奥、太莫测,太……容易犯忌。所以,咱们只聊科普。
开聊前,先小小弱弱提一问:为什么,在可见的诸多界面里,能看到太多太多关于历史和基于历史的人文方面的文章,而极少有聊起我们的最最初亦即人类起源?
我的答案是:一则,的确,我们这个国家,有知识、能见解的人们,更关注也更强在文史而非自然科学方面;再就是,历史,无论怎样,都是由人来修纂的,属于意识产物,其派生出的人文那些就更是;而涉及自然科学,哪怕是关于我们究竟从何而来这么要紧的问题,都肯定不是意识产物可以随便编排的,当然也更不可随便扭曲和篡改。而对于这样相对诚实的东西,我们通常都,怎么说?就说不感兴趣吧。比较礼貌。
其实,也是可以聊聊的。我们究竟从何而来,说起来,比被喻为“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的历史,更该被关注,也更该被知道。
(一)对达尔文进化论的修正与挑战
从伟大的欧洲骑士被蒙古兵砍落马下、再爬不起来的那时候起,中世纪的欧洲崩塌了。
紧接着,上帝福音的传播者也会染上黑死病,也会像普通人那样凄惨痛苦肮脏地死去的现实,把据说只用七天就创造了整个世界的上帝,也推入了尘埃。
从废墟和腐尸上挣起的欧洲,最先开始了重新认识世界和人类自身的艰难旅途。
达尔文的进化论,就是这旅途中耀眼的驿站之一。
非洲和大巽他群岛发现的没有尾巴、模样和行为模式跟人类相似度极高的各类猩猩,在达尔文的进化论中,被认为跟人类有着共同的祖先——古猿。随着作为进化论基础概念的自然选择,经历漫长的演变,一部分古猿,进化成了类人猿,继而进化成十分接近现代人类的原始人……
我们小时候,历史课和生物课,都是这么个调调。
好像现在不完全是了,有了些许带着修正色彩的补充。具体不甚了了,但印象里,还是没脱离达尔文进化论的框框——从中国境内发现的距今约170万年的云南元谋人,到距今约40万年的北京猿人,再到距今10万年以内的北京山顶洞人、欧洲尼安德特人,再到今天的智人……能明显感到的改动,是“北京人”变成了“北京猿人”。非洲“南方古猿”(距今超过300万年)有没有提到,都不清楚。
(北京猿人生活复原图)
或许是真的治学严谨,不确准的事儿不上教材;也可能就是单纯的反应慢;再或者,更不堪点儿,是不想丢了最古老、次古老的虚衔儿;反正,我们的普教教材中,并没告诉孩子们,达尔文的进化论,随着基因科学的发展,早就遭到了谓为严重的挑战。
包括国内主流媒体在内的诸多渠道、界面,都早已透露出基于达尔文进化论的有关人类起源的修正性研究课题和部分成果。其中最明显也可能是最为肯定的一条,欧洲科学家提出的,就是——他们依据着达尔文进化论一直以来认定是现代欧洲人远祖的尼安德特人,基因序列跟现代欧洲人之间,存在单纯物种进化无法完成的差异。就是说,尼安德特人,并不是今天欧洲人或者任何其他地方人类的祖先!
合理推想:距今四五万年的尼安德特人,都不是今天人类的祖先,几十万上百万几百万年前的那些,就更不是。
继续合理推想:所有迄今发现的世界各地的猿人、古人类,都在自然选择中消亡了,被现代人真正的祖先所替代。
持此类观念的欧洲科学家进一步认为,在距今并不太遥远的最多不过七八万年前,在迄今仍是全世界基因种类最丰富的以肯尼亚为中心的东非地区,有一支古人类,经过了在其他基因种类不那么丰富的地区根本无法实现的、多少带偶然性的连续突变式的进化,谓为意外地拥有了大脑高速进化的基因密码,从而在自然竞争中大大胜出,群体数量的增速,超出了环境适应力,于是分化,向四面八方迁徙。
(尼安德特人)
其中最主流的迁徙方向,是向相对凉爽的正北方。
他们通过少许的陆地连接,跨越了红海,来到今天的中东地区;而后又随着竞争,逐水草而居地向东西两个方向扩展,并在期间,通过与自然的奋争,加速进化,直到各自相遇可以提供长期定居和大规模繁衍条件的丰美流域,进入定居模式,继而产生适应生存环境的、相似而又不同的社会形态,从最本源的发祥地开始,一路在欧亚非大陆,播撒下无数文明萌芽——尼罗河流域的古埃及、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流域的美索不达米亚、台伯河流域的古罗马、恒河流域的古印度、长江黄河流域的古中国……
一切的一切,都始于肯尼亚为中心的东非。
欧洲科学家把这种尚在证实中的推演,跟《圣经》里《出埃及记》的故事,做了浪漫式的对接。虽然很多人,尤其是骄傲的欧罗巴人,不愿意接受;虽然,迄今为止,仍没构成完整的科学证据链;但拜基因科学所赐,的确已经有了或许还不够充分但却是很硬实的证据,表明:今天所有的我们,都源自一群共同的、来自东部非洲的先祖。
(智人)
(二)海兽起源假说
顺着上面的话题——我们都源自东非的共同祖先。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共同祖先,仅仅距今最多七八万年前,他们的祖先,又是谁呢?
通过对与人类智商接近的所有动物种类的研究,不少科学家对达尔文进化论提出新质疑:人类真的跟今天的灵长目动物有着共同的远祖么?
基因对比发现,猩猩类灵长目动物,在基因序列上,跟现代人类的相似度,比起一些胎生哺乳的海兽,并没显现出明显优势。而以海狮和海象为突出代表的海兽,在群体形态的社会特征方面,跟人类的相似度,至少不逊于高级灵长类陆生动物。相比之下,外表形态明显异于人类的海兽,在某些方面,却显示出跟人类更为相近的特征。
比如:毛发——海兽的身体是光滑的,只有类似人类的细小绒毛;而灵长目陆生动物,都是浑身浓密毛发。
又比如:不少人类史前遗迹的考古研究表明,人类在远没形成今天的社会形态的超过一万年前的早期,就懂得借助水的浸泡提高分娩成功率、降低分娩痛苦和母婴死亡率。而灵长目陆生动物,没有发现任何相类似状况。这一点上,可以说人类更接近胎生哺乳的海兽。究竟是本源式的承袭,还是智能化的效仿,尚不得而知。
但就便是效仿,也可以说明,早期人类,会比较容易观察到海兽。如是,则可能说明,人类的祖先,居于沿海地区。这跟今天沿海内地的概念不同;在没有海权贸易的时代,内陆地区,相比沿海,肯定更适合人居。而海权贸易,最早也是欧洲文艺复兴以来的事了,距今几百年而已。就是说,在很遥远的史前,人类的祖先,生活在明显比内陆更恶劣的沿海。
这种设想,跟人类初生婴儿能够在水里短时间生存的不争现实,叠加成大胆的“海兽起源假说”——我们的最早的生物性的祖先,可能是由从海里上岸的原始海兽进化而来。
(三)所谓类猿人的发现和怀疑
另一套关于人类本源的研究思路,指向所谓“类猿人”。
美洲大脚怪、喜马拉雅雪人、西伯利亚雪人、神农架野人……都可以暂且归在“类猿人”之列。
关于他们的存在,谨慎的科学态度是:尚没有十分过硬的证据可以证实。
所谓十分过硬的证据,是指现实可识别的个体。
简单说:因为没有逮到任何一个个体,并使之呈现于人类的认知和研究,“类猿人”的存在,迄今为止,科学上还只是假说。
但笔者认为,类猿人,跟飞碟一样,是真实的客观存在,只是今天的我们,还无法解释而已。我国从中古到近古的不少方志中都有“大毛人”相关记述,其中几乎都提到了这种酷似人类但比人类高大强健许多的怪物,知人事,会使用人类的工具,会对人类异性感兴趣。
(原始狂暴:大脚怪传奇,剧照)
如果只是会使用工具,或许并不能说明问题。可对异性的兴趣和跟人类相似度极高的对待,就很耐人寻味了——
古代有方志记载“大毛人”掠走妇女,遭殃女子尸体被寻到时,呈被束缚奸淫状。束缚加奸淫,是人类行为来的。如果是真正的异类,奸淫的可能性不大,更别说束缚了。
还有一则,也是古代方志的记载,或许更说明问题:偏僻山村青壮俊美男子,进山捕猎,多日未归,乡人遍寻不得,报官,按失踪人口处理了。一年多后,失踪男子披头散发、赤身裸体跑回村子,已言语模糊,比比划划动作很夸张。
乡人困惑之际,见一赤身裸体、体型明显比一般人高大、有着人类乳房的怪物,拎着个哇哇哭的婴儿追来,见人多有家伙,无法靠近,哭泣那样怪叫着,把手中婴儿撕成两半,一半抛给男子,自己搂着另一半跑向来路。乡人持械追打,却并追不上,少顷,怪物就消失在深山中了。后来,那逃回的男子渐渐恢复,说是被那怪物掠去山洞,强淫、困住,直达怪物生产、忙于哺乳,才得隙逃出……
如果这些古来记载都大差不差,那简直就可以认为,那些怪物,其实就是异常的人!
从古代到科技昌明的现代,野人,一直都对追溯人类来处的人们构成巨大诱惑。
据说,有外国科考队,去了我们的神农架,采集到了一些野人的生活痕迹。后来因为我们的一些政策性原因,考察没能做到很充分,但仍得出模糊不完善的初步结论:神农架的确存在类人生物的生活痕迹;以及,由这些几乎可以肯定是发生在现时而非遗存的痕迹,可以比较明显地推断出部分专属于人类的行为特征。
由此,有科学家认为,至少中国神农架的野人和同样在北纬30°范围内发现的美洲大脚怪,属于某种变异的人类。推想:他们,跟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
(四)干预性基因突变假说
基于对神农架野人和大脚怪的研究,近年来,又有了所谓干预性基因突变的假说。好像最早是一些有见地并且有胆量的人类病理方面的专家提出的。
通俗、简单地讲,大致是这么个意思:我们,也就是以数十亿个体数量称霸地球的智人,并非正常自然进化的结果;我们之所以是今天这样,是由于了某种尚待证实的基因突变;而且,这种或者说这一系列基因突变,至少其中的一个环节,来自非自然的干预。
大俗话也可以这么说:不知是哪个,把我们祖先当中的一些个体,怎么给折腾了一下或者几下,使之变成当时来讲的另类,然后,这些当时的另类,开枝散叶,成了今天的我们。
也就是说,我们人类,是自然界受到干预后的“误会”的产物。
提出这个细思极恐假说的科学家,举出几点可以作为初步依据的说法,还真没人硬铮铮地去推翻:
说法一,跟身形、体积想类似的所有地球其他物种相比,人类的身体密度明显偏低,骨骼肌肉、运动机能、脏器耐受力这些指标,都弱到不堪;这种退化式的羸弱,跟格外发达的大脑会同起来,在现有科学的维度上,几乎无法解释。
说法二,人类不仅具有明显区别于任何物种的排卵现象(月经),而且分娩之困难、危险,也远非其他物种可比;这个情况,不那么符合生物进化特征。
说法三,人类新生儿,尽管经历了那么危险的分娩才来到世上,却格外脆弱,个体成长到生物属性上可以独立生存的6到7岁,所用的时间,相比于大约50岁的平均自然寿命(没有医疗),所占的比例太大了。就是说,人类需要非常漫长的成长期,才能完成个体的独立。
说法四,人类对大多数其他物种都可以自然免疫的病毒、疾病,都缺乏足够的抵抗能力;很多其他物种甚至是跟人类基因序列很接近的物种都不当回事儿的疾病,到人类身上,就成绝症了;很多传染性疾病,人类的感染率,都大大高于其他物种。
说法五,只有人类,才会为了生存,做出反自然行为。
总之,人类脆弱极了;脆弱极了的人类,本性来讲,是大自然的敌人!
持这类假说的科学界人士进一步提出更加大胆的设想:有可能,人类最初的形态、生活方式,更类似大脚怪、神农架野人;我们跟他们,是同宗同源的。可是,在进化的某一时刻、阶段,个体数量连今天一个零头都还不到的原始人类,被大规模、群体化地施予了非自然的物种基因干预,发生异变。其中有一小部分逃脱了,或者说被忽视了;也可能还有更小的一部分,抗拒住了干预;他们繁衍成了今天的大脚怪、野人。而受到非自然干预的大多数,则顺着干预的导向,演变成了今天我们的样子。
(南京直立人化石遗址博物馆,60万岁美女亮相)
那么,是谁,或者说是什么,施予了这种干预?目的何在?
这个,科学界就不表态了。
接下来,是科幻作者的时间——从古埃及壁画上类似宇航员的形象,到世界各地都多多少少有发现的无法追溯甚至无法解读的史前文明遗迹,再到飞碟的造访,富于想象力并且关心自身根由还多少有点儿自然科学常识的文艺创作者们,就结合着一些古代传说,展开幻想——
很早的时候,其他星球的智慧物种,为解决他们自身的生存危机,或者为了其他目的,开辟新家园的时候,发现了这颗蔚蓝色星球及生长其中的万千物种。
运用他们的高科技、黑科技,选择了其中比较相似的物种,加以改造、塑造,想让这些被改造、塑造后的家伙及其繁衍的后代,成为他们搬来这个新家园之后的奴隶、试验品。
(晚期智人)
可是,很不幸,干预失败了,他们亲手塑造出的这个物种,是个败笔,预测后认定,这些家伙会构成他们无法治理的灾难,甚至可能反噬他们这些缔造者。于是,他们撂下烂摊子,逃离了。后来,他们衰败、离散,其中有些,抱着侥幸心理,想再来看看,看看能不能将就一下,或者,挽回一下……
各种假说,都有成立的可能,也都还没有足够确认的证据。
能肯定的是,作为地球的主人,不管是不是理所应当,我们,都该用或许是误会而得来的智慧,愈发用心呵护自己和周遭一切,善待其他物种,善待江河湖海,善待一草一木。
那样,或许,我们有机会生存到真正能够弄清楚我们到底从何而来的那一天。
(现代人)
【作者简介】刘宏宇,常用笔名毛颖、荆泓。实力派小说家、资深编剧、北京作协会员,“夏衍杯优秀电影剧本”获奖者。著有《管得着吗你》《红月亮》《武王伐纣》《深水爆破》等多部长篇小说。主笔、主创多部影视剧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谍战剧)、《危机迷雾》(38集谍战剧)已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