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两种解释
就像需要解释的事不胜枚举一样,解释的分类也不一而足。这里我们简要介绍两种重要而且常见的解释。
物理因果解释
我们的车怎么爆胎了?
地板上的积水是什么引起的?
火箭为什么会爆炸?
我怎么患有高血压?
今年为什么这么多雪?
什么引起全球变暖?
为什么恐龙会灭绝?
这些问题寻求的事件或现象的因果解释都是关于其物理背景方面的。这里的“物理”是广义上使用的,不仅指学科意义上的物理,还指化学、地理、生物、神经科学等其他自然科学。
物理背景包括事件发生的一般条件,如火箭问题的物理背景包括如下气象条件:环境温度、大气压力、相对湿度等。如果情况一切正常,我们在解释中不会提及这些一般条件,而是视之为当然。只是当异常情形发生时,一般条件才引起人们的注意。只有在炎热的天气长时间驾驶,我们才将天气作为解释爆胎的原因。
更为重要的是,事件的物理背景包括我们确认的待解释现象的直接原因或近因,但复杂的是:导致事件发生的因果链条往往不止一个。我们的兴趣和知识也决定了我们确认哪个因果链作为事件的原因。
大多数情况下,简短地解释事件的原因就够了。为什么摩尔的车胎爆了?“因为他的车胎扎进了钉子”的解释就可以满足要求。但不同的情况可能要求更全面的解释。假如轮胎在摩尔的车库里而不是在车上,摩尔就可能要寻求其他的因果联系,包括解释钉子是怎样扎进轮胎的。
环境和需求决定了什么样的物理因果解释是充分的,下文我们还将讨论这个问题。
行为因果解释
为什么工会投票同意这个合同?
为什么赫卡比否决该法案?
为什么施瓦辛格不试图平衡预算?
为什么南部各州都支持共和党?
为什么操英格兰口音的男管家报酬较高?
何以解释短信越来越流行?
为什么布兰妮·斯皮尔斯如此引人关注?
什么引起人们的斗争?
这些问题都寻求对行为做因果解释,这些解释试图从心理学、政治学、社会、历史、经济等其他行为和社会科学方面来阐明行为的原因。行为因果解释也包括通过“常识心理学”,即通过理由和动机来解释行为。(在有些语境中,最好能区分理由、动机以及原因,但我们的讨论并不需要区分理由和动机。)
与物理因果解释一样,多数行为因果解释不仅提供了相关的背景信息,而且试图确认行为的直接原因或近因。但在此类解释中,因果背景是关于历史性质方面的,包括政治、社会、心理等各方面因素。至于哪方面的因素更重要决定于兴趣和知识;同样的事件在心理学家、经济学家、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那里可能会得到不同的解释。为什么阿诺德·施瓦辛格当选为加州州长?有人解释为选民对他的前任的政策的反应,有人解释为他作为影星带来的人气或他的个人魅力。对于任何志愿者行为,都不会只有唯一正确的解释。
因为行为难以充分预测,至少在现有的知识条件下,相对于自然科学的规律性命题,对行为的一般陈述允许更多的例外。相应地,我们预期行为理论、社会科学以及历史学科与许多物理理论比较起来都不够严谨、语气更弱、更具有不确定性,有时候也更具哲学味。理所当然地把行为解释的这些特点当成其缺点是不恰当的。
与物理因果解释和其他行为解释不同,用主体的动机和理由来解释不是追溯过去而是面向未来。为什么彼特早退?他想回家准时收看《美国偶像》。为什么工会投票不同意这个合同?因为该合同包含对工人不利的条款。为什么州长要求立法机关同意发行彩票?因为他以为这样可以减少新税种。基于理由或动机的解释是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
在这类解释中往往会出现一个错误:不区分做某事的一般理由和特定的人做某事的理由。例如:有理由帮助无家可归的人,但这些理由可能不是特定的人帮助他们的理由。当我们寻求或给出做某事的理由时,是在为之论证;当我们列举特定个体做某事的理由时,是在解释他为何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