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亿万富翁及全球最大的奢侈品制造商路易威登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贝尔纳·阿尔诺宣布他有意成为比利时公民时,法国左翼报纸《解放报》上的大标题是《滚吧,有钱的混蛋!》(Casse-toi riche con )。和阿尔诺一样,在奥朗德将针对收入最高的人群的税率提高到75%以后,法国许多最有钱的公民有遭到排斥、不受欢迎的感觉。他们当中有许多人考虑离开这个国家。有些人真的离开了,给法国经济造成了伤害。
乔治·吉尔德说:“在富人当中,既有资本主义的化身,也有它的缩影;既有它的英雄人物,也有最恰如其分的恶魔;既有这一制度对抱负的关注,也有进取心的来源;既有它变幻莫测的力量,也有它致命的弱点。富人得到怎样的对待以及他们如何看待自己——他们只是富人还是也是财富的承载者——是衡量资本主义经济健康与否的关键尺度。” [25]
不过,富人对于他们遭到误解并且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识也负有一部分责任。他们没有参与公开讨论从而确保公众认识到他们为社会所做贡献的价值与好处,因此没有给自己帮上任何忙。只要富人受到自我怀疑情绪的困扰——“必须对社会有所回馈”的理念就体现了这一点——他们就不该惊讶于其他社会成员对他们缺乏理解与赞赏。
我的观点是,“回馈社会”的想法暗示着富人先从社会拿走了什么。这种思维是基于一种简单但完全被误导的观点,即我们的经济是一场零和博弈,就因为穷人是穷人,富人才得以成为富人。
在人类历史上,向来存在着富人与穷人。以后也会永远如此。唯一的区别在于,在当今世界,有比过去更多的机会成为富人。就在30年前,像脸书、谷歌或亚马逊这些将自己的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谢尔盖·布林和杰夫·贝索斯在短短几年里变成亿万富翁的初创企业还不可能存在。全球化和互联网为世界各地的年轻人敞开了机遇之门。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硅谷已经变成了创新中心,投资者和年轻的企业家与风险投资人及来自斯坦福大学和伯克利大学的学者在这里接触。类似的情况现在也正出现在柏林这座我生活了将近30年的城市中,不过规模要小一些。在这里,也可以看到风险投资人与拥有好点子的年轻人聚在一起的生机勃勃的创业场面。这些互联网企业的一些开路先锋已经赚到了数亿欧元,其中包括Zalando网上电子商城和火箭互联网公司的创始人及出资人。 [26] 这些新成立的公司在几年之后还会剩下多少仍有待观察。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驱使这些年轻人放手一搏、自主创业的企业家精神、激情和热情。
当然,他们的行动除了由好奇心和创新冲动所驱使外,也是因为要追求商业上的成功和个人的财富。毕竟,最后决定一个想法或创业计划是否可行的是商业上的成功或失败。而决定一家企业在商业上是否成功的是消费者,也就是我们大家。简单来讲:像Zalando这样的公司能否从长远来看取得成功,取决于通过其网站来购买鞋子和衣服的女士。
正如自由派思想家汉斯·森霍尔茨所言:“企业家的影响力来自于消费者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所得到的支持不是基于继承来的特权、习惯与传统,而是完全靠他服务于资本主义经济唯一的最高统治者,也就是消费者的能力。不管他的财富和影响力看起来可能有多么雄厚,企业家都必须屈从于买主的突发奇想和心中所愿。如果没有做到这一点,他就会失败。” [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