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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成长思维

2020年5月31日  来源:自控力:和压力做朋友:斯坦福大学最实用的心理学课程 作者:凯利·麦格尼格尔 提供人:ketou11......

13名学生挤在沙发和椅子上,围坐在我面前,他们都是家里的第一代大学生。这是夏末,我们身处圣弗朗西斯科一个卖体育用品的地下室里,孩子们就要出发前往美国的各大高校,开始他们第一年大学生活。他们都是“ScholarMatch”的组织成员,该组织为圣弗朗西斯科海湾地区有潜力的学生提供大学咨询、奖学金和辅导。

我在那儿搞成功校园研讨会。那天,他们会收到很多实用建议,从个人理财到如何与教授互动。一两年前和他们坐在同一地方的大学生们,也将分享经验和智慧。但首先,我以成长思维开始一天的研讨会。

我开始给“ScholarMatch”的孩子们讲故事,谈的是斯坦福大学我最喜欢的学生。因为教心理学入门这个课好几年,有很多新生选修,所以我认识好几百名大一学生。路易斯很突出,这要从他第一次挂科说起。

每当有学生没有通过考试,我都会发邮件鼓励他们上班时间到办公室来。我告诉他们可以利用的资源、教学助理、学生辅导员,包括我自己。但是没有多少学生回应,大家只是保证会努力通过考试。许多人回信解释或找借口,好像没有搞清楚,我是在提供帮助,并不是要批评谁。

路易斯立刻就回应了,慌慌张张的。他一直挺努力,不明白为何挂科。这家伙拿着课表和笔记,在我办公室待了好几个小时,想重新看考试题,弄明白哪里错了。我们翻了他的上课笔记,讨论了如何听课更有效,怎样更好地记录。我们还讨论了怎么从书本里学习。这不是一次性会面,路易斯一直来,每周一次。有时我们也讨论别的事,包括其他功课,在斯坦福大学是否适应,以及他不想让家里人失望等等。

路易斯以B的成绩结束了这门课,这是职业生涯里我第一次看到有学生这样,第一次挂科后有这么大的反弹。更重要的是,我告诉“ScholarMatch”的孩子,我在路易斯身上投入了很多。当他想做宿舍助理员需要证明信时,我开心地帮他写了。当他申请夏季奖学金需要推荐信时,我立刻支持了他。我成了他官方的支持者。这些不是因为他是学科的超级明星,而是因为他把困难转化成了机会。被斯坦福大学录取,说明他是有能力的。他让挂科成为催化剂,提升能力并改善关系,在这里获得了成功。

把自己放在他的位置,我告诉“ScholarMatch”的学生。你能想象吗,大一挂科转变成发生在你身上的最好的事情之一?

我选择以这个故事作为研讨会的开场,是因为它与多数年轻人看待失败的方式不同。他们将之视为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规避的事情,因为那会暴露他们的愚蠢或不够聪明。每当我们处于成长边缘,追求任何目标,或者超出现有能力的改变时,该思维模式就会悄悄侵入。经常性地,我们把失败看作停止的信号——要么是自己有问题,要么是目标有问题。这会引发自我怀疑和放弃的恶性循环。实际上,当我来给“ScholarMatch”的孩子做研讨会时,该组织的成员正为学生对一个小挫折的反应感到吃惊。

这个学生得到奖学金要去另一个州上私立大学。去参加新生夏令营的途中,他没赶上转机的航班。这个挫折——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不可逾越——对他而言仿佛是个信号。他确信错过航班意味着不能离家去上4年大学。他在机场拨打“ScholarMatch”的办公室电话,心烦意乱。他想放弃奖学金,待在加利福尼亚州,上社区大学。一回到家,“ScholarMatch”的咨询人员与其进行了讨论,他又决定还是去上外地的学校。但是,如果没有额外的鼓励会怎么样呢?

所以,和即将成为大一新生的孩子在一起,我想帮他们建立成长思维——视挫折为不可避免的东西,遇到困难意味着这是利用资源的机会。分享了路易斯的故事后,我解释了挫折和失败怎样成为进步的催化剂。问题不是,我告诉他们,在大学会不会遇到挫折或挑战,而是发生时,你会怎么做。多数学生恐惧的体验——论文上的批评性反馈,考试没考好——从某种奇怪的角度讲,是应该期待的时刻。它们对你发出邀请,要开始在校园建立资源,就像路易斯做的。当他寻求帮助,付出额外的努力,就为自己做了投资,我也开始支持他。他不仅获得了好成绩,还找到了真诚关心他的人,这些人愿意做得更多,帮助他成功。

接着我引入了讲故事练习。我要求“ScholarMatch”的孩子们回忆一段时光,他们遇到挫折或挑战,但最终坚持过来。也许是课堂上表现不好,但最终以自己骄傲的方式通过;也许受到不公正对待,但是没有因此沮丧;也许是和在意的人发生争吵,但后来修复了关系。然后,我讲了自己的例子,关于我差点儿从研究生退学的经历。

在斯坦福大学第一年要结束的时候,我在分析一组实验室收集了一整年的数据。这时一位实验助理问了我一个问题,说文件中的数据不一致。我对照原始数据检查了正在分析的文件,发现自己犯了个技术性的错误,两个月以前,我合并了几组数据。我的失误破坏了数据的可信度,事实上,我们认为观察到的所有发现,都不精确。它们是一组错误数据的产物。

我感到很恐惧,认为这恰恰证明了我不是读博士的料。这恐惧由来已久,我已经担心了一整年,害怕自己会在某个时刻露怯。不像多数学生一样,骄傲地穿着斯坦福的T恤和汗衫,在教室和校园晃荡,我没一样带有斯坦福标志的东西。我一直觉得某一天会失败,然后羞愧地离开校园。

跟导师汇报我的失误,是我最艰难的时刻之一。我甚至想过退出项目组,然后消失,这会更容易。(毕竟,我一个博士同事,第一年寒假回家后,就再没有来。他给导师发了封邮件说:“对不起,心理学研究不适合我!”)但我没有掩饰或一走了之,而是坐下来解释发生的一切。真要感谢他的信任,我的导师没有因为过失而苛责我。相反,他给我讲述了在职业生涯早期犯的类似的严重科研错误。他帮我修复了文件,使项目重回轨道。事实上,整个实验室都来帮我完成第一年的项目,我收获了更多同情,而不是预想的评判。

分享完这个故事,我要求学生们花几分钟写下他们自己的失败经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对自己很重要?是什么信念、态度或者力量使其坚持下来?(在我的例子中,我依靠的是诚实与勇气价值观。)最后,他们利用了哪些来自他人的资源或支持(就像我从导师和同事们那里得到的一样)?

大家都写完后,我们分成小组,每个学生轮流分享自己的故事。过程中,我听到了很多尽管种族歧视、学业失败、家庭困难、友谊破裂但依然坚守的故事。

每个人讲完后,小组再向整个大组汇报收获。一个组说最突出的是基本人性的感觉。尽管故事都不同,组内的每个人都经历过失败、失望和挫折。另一组观察到求助的意愿是使得他们成功的最重要因素。第三组意识到困难实际上提升了驱动力,使他们想要更努力工作。

研讨会的几个月后,我收到“ScholarMatch”项目的一个学生写来的信。她说整个校园生活很有挑战性,比预想的还艰难。但是她在坚持,因为她知道向他人求助是好的。

我领导的这类“ScholarMatch”研讨会,有助于学生更有效地应对学业挑战。比如说,我们在纽约城和附近地区(由戴维·耶格尔和哥伦比亚大学的合作者领导)的公共学校搞过类似的干预,学生们变得更愿意修改作业以提高成绩,更能接受老师的反馈。因为这个,他们的成绩提高了。

成长思维还能在更广泛的领域提升抗挫性,尤其对于那些经受过早年创伤的人。艾迪斯·陈是西北大学的心理学家,他对一种被称为“转化—坚持”的应对措施很认同,该方法似乎对生长于贫困或不安全环境的人有帮助,能使其免于健康风险。转化是把接受压力和改变思考方式结合在一起。它通常是衡量人们有多么同意这样的表达,如“我看看能从这种情境中学到什么,或者能得到什么好处”。坚持是指保持乐观,追求意义,即使在面对困难时。它通常以这样的表达衡量,“我觉得未来会变好”和“我觉得生命有意义”。

以转化—坚持模式应对痛苦的人,似乎对艰难或悲惨童年带来的毒害免疫。陈研究了全美国在心理学家所谓的危险环境里长大的孩子、青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人。每个年龄组,面对压力采取转化—坚持模式的人都更健康。陈使用了一系列被认为可以反映压力毒害性的生理指标进行研究,像血压、胆固醇水平、糖尿病和炎症。虽然艰苦的童年有时能预测这些因素会不健康,但选择看压力的意义,相信自己能从中学习和成长的人,没这方面问题。他们和童年不那么艰难的人一样健康,甚至更健康。

许多事都能影响一个人是否采取转化—坚持策略,包括孩子成长时,有没有成年人以成长思维做榜样。也有些事可以在生命的任何阶段培养,比如对苦难中学到的东西心怀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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