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黑是幽默，他黑是歧视

蒙格斯智库是国内首家致力于中国宏观经济拐点研究和风险研究的独立智库机构，通过对宏观经济，金融，法律，风险等领域开展基于数据和量化模型的研究和探索，意在找到国民经济生活中，能够保障经济金融长期稳定发展的各类拐点即边界，为政府宏观经济管理和企业经营谏言。欢迎搜索关注“蒙格斯报告”微信公众号。

导 言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很多007影迷朋友要和007电影说再见了，因为据说在西方政治正确思想笼罩之下，高大英俊多金超能的詹姆斯·邦德要由黑人女性来饰演了（对这个传说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搜索“崔娃 如果007是黑人”），更不用说黑人女性已经连续5年问鼎国际选美冠军了。

那么为什么黑人在世界主流娱乐圈受到追捧，成了打不得骂不得连开个玩笑都不敢的群体？

澳大利亚亚昆士兰大学心理学学院的Michael Thai、美国刘易斯堡学院心理学系的Alex M. Borgella、澳大利亚格里菲斯大学应用心理学学院的Melanie S. Sanchez于2019年发表在《实验社会心理学杂志》上的论文《只有当我们自己这样说的时候才有趣：如果贬损幽默属于自黑，它会被更好地接受》（It's only funny if we say it: Disparagement humor is better received if it originates from a member of the group being disparaged）研究了自黑式幽默是否会更容易被人接受。

作者发现：如果是自黑，而不是他黑，贬损幽默会具有更好的效应，也更容易被人接受，冒犯性更少以及更有幽默感。

作者：蒙格斯智库 黄瑾轩

研究背景

喜剧演员克里斯·洛克拥有成功的职业生涯，他的低俗幽默主要是针对黑人。然而，在2016年主持奥斯卡颁奖典礼时，他开了一个关于亚洲人的玩笑，却遭到了公众的强烈反对和谴责，并引起了奥斯卡的官方回应。对于一个因种族歧视幽默而广受赞誉的喜剧演员来说，这一事件引发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次的笑话没有那么成功。我们认为答案很简单：克里斯·洛克可以拿黑人开涮，但不能开亚洲人玩笑，因为他本人是黑人，而不是亚洲人。

作者通过三个实验探讨了自黑式幽默是否更容易被人接受，这三个实验研究了三种类型的诋毁性幽默：性取向幽默（实验1和实验3）、种族幽默（实验2和实验3）和性别幽默（实验3），另外作者还研究了开玩笑的人和被开涮的人之间的地位关系是如何影响幽默的效果的（实验2和实验3）

实验1

实验1研究了一个人的性别取向是如何影响他开的同性恋玩笑的效果的。

实验的参与者是一年级心理学学生，共有166名，其中有6名由于未通过操作检查而被剔除，最终有160名参与者（年龄的平均值是21.11，标准差是6.4；136名女性，24名男性），在这些人中，81.3%的人自认是异性恋，14.4%是双性恋，3.1%是同性恋，1.3%是“其他”。

研究人员向实验的参与者展示了一个脸书账号，其中要么包含一个针对同性恋者的诋毁式笑话（“为什么同性恋者对衣服了解的这么多？他们在壁橱里度过了最初的十年或二十年”），要么是一个不具有诋毁性的笑话（“佛教徒对热狗小商贩说了什么？使我成为一个拥有一切的人”），这些笑话看起来是由同性恋者或异性恋者发布的。

然后实验的参与者被要求对笑话的可接受程度、攻击性、幽默程度以及笑话发布者的性格进行打分。

图1：实验1中的脸书账号

实验1结果

实验1表明，同性恋者发布的笑话被认为比异性恋者发布的笑话更容易接受、攻击性更低、幽默程度更高，从而支持了一种观点，即自黑比他黑更受欢迎。

实验2

实验2研究了如果一个白人、一个黑人和一个亚洲人分别发布一个针对亚洲人的诋毁性笑话，哪个人发布的笑话更容易被人接受、攻击性更低、幽默感更强，以及哪个人更受好评；另外实验2还研究了与白人相比，黑人拿亚洲人开涮是否更被人接受。

作者通过亚马逊人端运算平台招募实验的参与者，给予每个人0.4美元报酬，每人大概需要5分钟完成实验。共有194人完成了实验，其中14人由于没有通过操作检查而被剔除，最终样本包括180名参与者（年龄的平均值是35.47，标准差是10.65；女性101名，男性79名），其中，85.0%为白人/白种人，7.2%为亚裔美国人，5.6%为黑人/非裔美国人，2.2%为“其他人”。

实验2结果

表2：笑话的可接受程度、攻击性、幽默程度，种族歧视，个性的平均值和标准差

实验2表明，与白人或黑人相比，亚洲人拿亚洲人开涮更容易被人接受、攻击性更低、幽默程度更高，人们在性格和种族歧视方面对亚洲人的评价也更高。

实验2还表明，在针对亚洲人的诋毁性玩笑的可接受程度、攻击性和幽默程度方面，黑人和白人同样处于不利地位，只有在性格和种族歧视方面，黑人比白人更受欢迎；这表明，有色人种在某种程度上免受了种族歧视的指责，并受到保护，不受负面的性格判断影响。

因此本次实验再次证明了不管种族群体的相对低位如何，自黑比他黑更受欢迎。

实验3

实验1和实验2只考虑了针对少数人群体的诋毁性玩笑，这主要是因为传统上诋毁性玩笑主要是针对社会中的少数人群体。而实验3旨在解决实验1和实验2的局限性，研究针对大多数群体的诋毁性玩笑中是否也存在自黑比他黑更受欢迎的效果。

实验3采取了与前两个实验不同的模式，在这个实验中，参与者被要求评估不同社会群体对自黑玩笑和他黑玩笑的普遍接受程度。实验分为三个部分，首先，参与者对白人、黑人和亚洲人针对白人、黑人和亚洲人开玩笑的可接受程度进行评估；其次，参与者对直男和同性恋者针对直男和同性恋者开玩笑的可接受程度进行了评估；第三，参与者对男性和女性针对男性和女性开玩笑的可接受程度进行评估。

实验3的参与者是一年级心理学学生，共有70名学生，其中1名学生被剔除，最终有69名参与者（年龄的平均值是21.25，标准差是7.31；女性51名，男性18名）。从种族来看，68.1%的人是白人/高加索澳大利亚人，10.1%的人是亚裔澳大利亚人，黑人/非洲澳大利亚人占1.4%，拉丁裔/西班牙裔澳大利亚人占1.4%，中东澳大利亚人占7.2%，土著澳大利亚人占1.4%，其他澳大利亚人占10.1%。从性取向看，84.1%的人自认是异性恋，11.6%是双性恋，1.4%是同性恋，2.9%是“其他”。

实验3结果

图2：作为源种族和目标种族功能的种族幽默的可接受性评分

图3：性取向幽默的可接受性评价是源性取向和目标性取向的函数

图4：性别幽默的可接受性评价是源性别和目标性别的函数

实验3表明，如果一个人自己是某个群体的一份子，那么他对这个群体开玩笑被认为是可接受的，并且这一法则在本文研究的三类幽默中都适用，即种族幽默、性取向幽默和性别幽默。

每一类幽默在实验中也有共同发生的相对状态效应，少数群体通常比多数群体获得更多的许可，可以对他们不属于的群体开玩笑。具体来说，黑人对亚洲人开玩笑和亚洲人对黑人开玩笑被认为比白人对黑人开玩笑更容易接受。

在所研究的所有幽默类型中，多数导向幽默的群体成员效应也始终小于少数导向幽默的群体成员效应，即与少数群体相比，人们通常更愿意批评和诋毁多数群体。

结语

同样作为局外人来说，少数群体针对其他人开涮比多数群体拿同样的人开涮更容易被接受。

人们拿多数群体开涮的风险要低于拿少数群体开涮的风险，因此，人们会更愿意批评和诋毁多数人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