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是奢侈品
我来告诉你另外一种矛盾。假设你正在计划在不久的将来生个小孩,而且你在考虑到银行去购买一些债券作为给这个孩子的礼物。那么毫无疑问,去银行跑腿将导致你这一天里的计划发生少许改变,因此也就引起受孕的那一个时刻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因此也可能就完全改变了你这个孩子的性别(因为在前一分钟冲在最前面的精子在后一分钟的时候就不大可能冲在最前面了)。那么现在,如果你去银行,你将怀上小孩A,他命中注定会富有。相反,如果你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赌马上,那你将怀上小孩B,他命中注定会贫穷。此外,你提前已经知道,基于差不多所有父母的经历,无论生下的是哪个孩子,他都是你更喜欢的那个孩子。如果小孩B出生20年后你获得了一个神奇的机会,可以用这个孩子来交换小孩A,我敢打包票你是不会这么做的。事实上,如果一个恶魔威胁说要把小孩B变成小孩A,你会买通恶魔让他不要那么干。
但是你去了银行而没有去赌马,你实质上是在购买特权以生下富有的孩子A,而不是贫穷的孩子B。尽管这样,如果你生下了孩子B,你也会尽最大可能来防止孩子B在出生后变成孩子A。这似乎很难符合经济学中理性行为的理论,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所有这些自相矛盾的观点都显示出,似乎没有任何人发明出了一种有条理的方法,来考虑那些未出生的人的利益问题,甚至是考虑他们是否有任何利益的问题。特德·巴克斯特非常希望能出现一个有创造性的天才,他能够给我们解决人口问题;而现在,对于我来说,如果能出现一个有创造性的天才,可以教我们如何思考人口问题,我就满足了。我希望我们的下一代,能有足够多的人口,来产生这样的天才。
从我女儿凯莱降生的那一刻起,我家的人均收入就降低了三分之一。如果人均收入是衡量人类幸福的合适尺度,那一刻一定会是我一生中最不幸的时刻了。但是我并没有那种感觉。
经济学家彼得·鲍尔曾经指出:如果人均收入是人类幸福的正确尺度,那么农场里一只牲口的出生就是福音,而一个小孩的出生就是灾祸。但是没有人这样想,因为除了人均收入,生活还意味着更多的东西。
其他许许多多的人,包括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孩子,有时候甚至是那些我们意想不到的关心我们的陌生人,都是某种奢侈品,能使我们的生活更有滋味的奢侈品。大多数奢侈品都很昂贵,不过如果孩子们也很昂贵的话,那他们值,因为他们确实有那么大的价值。在这个财富源于思想的世界里,每一个孩子的出世都带来新的希望,他们会使每个人都变得更加富有。这样的奢侈品不但能够赚回自己的成本,还能带来更多的利润。
[1] 另一方面,你也可能会反驳说,天才也倾向于相互排挤。如果在冷聚变方面,你隔壁的天才很可能会超过你,抢在你前头申请到专利,那你为什么还要花费青春时光去研究冷聚变呢?
[2] 1公亩=100平方米。——编者注
[3] 这一论点中最薄弱的环节是第三点,因为对于这一点存在非常重要的例外,比如我已经提到的窃贼和人渣。但是大多数人不会变成窃贼或者人渣。而其他明显的“例外”却远不是它们看起来的样子。比如,你会认为,当你哄抬汽车价格或者申请一份我希望得到的工作时,你就对别人造成了损失。但是这些其实都不是真正的损失,因为与这些损失相连的是可以用于抵消成本的收益。当汽车价格攀升的时候,销售商得到的同购买者失去的一样多;如果你确实是一个比我更具实力的职位候选人,那我的损失将是雇主的收益。
[4] 这不是说我们一定想毁灭地球,我们可能会以因为自私的原因而保护它。这只是说,如果我们确实动过毁灭地球的念头,那么从道德上讲这种想法是允许的。我们否认自己对未能怀上的孩子负有道德责任,而你认为动物或者某些要紧的植物处在同样的道德状况下,那你必定会去修正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