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群众到网络
如果用图解来表示不同方式组织的效率,那么直到过去几年,这个图解还会简单地类似金字塔状。底层是带着多重目标的人群,散落如同春日里城市中散步的人群。随着金字塔向上延展,社会群体变得越来越小,它们的组织程度也随之增加。当然,这不会是一个完美的金字塔形状——我们很容易想到一些群体是规模很大且结构完善的,或者是规模很小且结构松散的——但是金字塔变窄是基于观察到的普遍真理,即当你试图从大的群体中获取有效结果时,确实存在一种社会熵(social entropy),存在资源的浪费。组织可以对此加以控制从而能让非自然地聚集在一起的人们共同工作,但这要消耗太多能量。只要看一下地方军队或是跨国集团便可以知晓。
这种非正式的社会金字塔图表达了一种确定的态度。当我们称呼人群为“群众”(crowd)的时候,这代表着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并没有什么附加的社会价值。更糟糕的是,在大众传媒的时代,“群众”一词已经同缄灭灵魂的从众(conformity)和异化联系在一起。例如,在1950年的畅销书籍《孤独的人群》(The Lonely Crowd)9中,大卫·理斯曼(David Riesman)[67]、内森·格莱泽(Nathan Glazer)[68]和鲁埃尔·丹尼(Reuer Denney)[69]称美国的公司文化创造一代温顺的小绵羊,他们愿意顺从以期获得社会认可。比“群众”更为糟糕的是位于金字塔底层的另一社会形态——暴民(mob)。暴民是指制造事端、行为卑鄙的人群。例如,在1863年,一个纽约市的反征兵群体投掷石头、四处纵火和抢劫,此时他们就演变成了暴民。不久,他们就开始用私刑杀死黑人,纵火烧毁位于第五大道的有色人种孤儿院。10
因此,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紧紧抓住“群众”和“暴民”这两个字眼不放,并将其用于正面描述互联网社会,这是很有趣的现象。霍华德·莱茵戈德(Howard Rheingold)[70]2003年出版的《聪明的暴民》(Smart Mobs)一书中,将“暴民”一词用于指代通过即时信息交流而相连的人们。11詹姆斯·索洛维基(James Surowiecki)[71]在2004年出版的《群众的智慧》(The Wisdom of Crowds)12一书中也指出无紧密联系的人群较个体而言更能得出正确的结论。两本书——每本都精彩绝伦——的书名都利用了我们对一群分享空间的人群的负面感觉。但两本书事实上在说的却是,“你看,聚集在一起的大规模陌生群体潜藏着新的正能量”。
聪明的暴民和智慧的群众仅仅是互联网可以发展知识——只通过简单连接即可——的两种方式。让我们来看一下互联网最基本的五个性质,从最简单的开始,到最复杂的结束。每一种性质都催生其独有类型的网络化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