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成长三棱锥说
需要指出的是,我们现在绝大部分研究还仅仅局限、停留在智力开发上,因此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这样或那样一阵小小的神童波澜出现。我也是在这一阶段停留了很久,才开始对这一问题提出怀疑与反思的,那就是早期教育可以出神童,可神童是否就一定能成为天才呢!这似乎就不得而知了,起码就木村久一所推崇的几位来看,除了威特外,其他几位都没有成为天才,而西迪斯更是成为最著名的神童失败的例子。
那么,早期教育究竟在人的成长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如果说它不起作用,显然不符合事实;如果说它能起决定性作用,为什么神童又不能都成为天才呢?
早期教育在智力领域中的作用是明显的,但如果将其扩大到人生的其他方面来看,它的作用似乎又是有限的,否则神童不能成为天才又何以解释呢?
在人的整个成长过程中,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于是我从对早期教育、对童年的研究里又抽身出来,投身到对天才的研究上来。
在对人的成长认识上,我们过去或是从伦理学的角度如仁、义、礼、智、信,或是从教育学的角度如德、才、学、识,或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如知、情、意、行等加以分析概括,这些分析与概括都有其合理的地方,但共同的缺点是层次、主次不明。因此我在这些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由智力、意志、品德、气概这四者构成的人的成长三棱锥说。
什么是人的成长三棱锥说呢?简而言之就是人的成长是由智力、意志、品德、气概这四个主要方面构成的。智力是指一个人大脑的使用状况,意志是指兴趣、情感、性格等非智力方面的表现,这两者构成了一个人的基本素质,加上品德便构成一个人的社会素质,这三者构成一个平面。
但这三者还不够,还不能决定一个人的综合素质,决定综合素质的是气概,这三者还需要在气概的统率下才能充分发挥作用,气概是高,这四者构成一个三棱锥体。因此在人的成长中,真正重要的不是其他,而是气概,气概是纲,纲举目张!
这四者中,位于首位的是气概,其次重要的是品德,它决定着气概的方向正确与否,并为气概的实现提供强大的社会支持,再次则是意志,它为气概的实现提供个体非智力方面的支持,最后才是智力,它仅仅提供工具性的帮助。
因此,智力在人的成长过程中充其量仅仅是四分天下有其一,这样神童不都能成为天才也就很正常了,智力中心主义的局限也就一目了然了。
至于早期教育,是否就不重要了呢?否!它甚至比我们过去所认识到的还要重要,因为它对意志、品德、气概的发展都有着异乎寻常的重要意义,而我们过去只是认识到了智力方面的意义。但早期教育只有注意到这四个方面,才会有最好的效果!
下面仅是我对这四者关系的一个初步认识,虽然还很不成熟,但它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力图超越智力上的神童层次,而进入更加广阔的创造领域上的天才层次。
意志商数:天才都是斗士
天才都是斗士!这是我对天才进行研究时得出的第二个结论。
与“天才都是神童”相比,人们对“天才都是斗士”也许要容易接受得多。因为道理极简单,伟大的创造都是人类先前所没有的,越是贡献巨大,人才付出的代价也就越是巨大,最后也只能是那些坚持不懈的顽强斗士才能取得胜利。因此所有的天才都是在与困难的艰苦搏斗中才最终将自己雕塑成天才的!
例如,火车通常被认为是斯蒂芬孙发明的,其实在他之前十多年,一个叫德莱维西克的英国老乡就先后造出了4辆蒸汽机车,并在伦敦等地进行表演和试验,只不过每次都由于不同的原因而失败了,不能投入实际使用。德莱维西克本来离成功已经不远了,却不堪承受失败的压力最终放弃了。
斯蒂芬孙却不同,他忍受着社会的冷嘲热讽,不仅造出了蒸汽机车,筹办了机车制造厂,而且主持修建了历史上第一条铁路。只要想想我们今天建一条铁路的难度,就不难想象170多年前的斯蒂芬孙的意志是如何顽强了!
这样的例子非常多,轮船的发明者富尔顿也是如此。在他之前美国人约翰·菲奇就已经建成了一艘大型汽船,并且开辟了从费城到巴林顿的定期航线,只是因为出现赤字停航和投资者抽回资金让他自杀了。可富尔顿却最终坚持了下来直到成功。
一位传记作者是这样描述大科学家汤姆逊在铺设海底电缆最困难的日子里的心情:
有一天傍晚,总经理费尔特到海边散步。他远远望见汤姆逊拄着拐杖,正凝视着大海,夕阳映照着他的全身,像一尊古铜色的雕像。
“教授,您在想什么?”总经理走近时先打招呼。
“海底电缆!”电气工程师仍然望着大海。
“是啊,我们已经付出了?年的代价。”费尔特感慨地说。
汤姆逊转过脸来,情绪激动地答道:“费尔特先生,只要再造出一条电缆,我保险能够成功!”
“您有把握吗?”
“我相信大西洋阻挡不住人类的进步!”
灵感一分钟就可以有一打,但是从灵感到司马迁的《史记》、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曹雪芹的《红楼梦》则要付出巨大的劳动。鲁迅有一句话常被人们重复: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既然走的人多了,说明这地方本来就应该存在着一条路,只不过尚没有呈现罢了,不是你走就是他走,总之这里是会踩出一条路来的!
这句话对一般的人是适用的,但却不适用于天才,因为天才所走过的路是无法重复的,是一般的人所不能所不敢走的。
对于天才来说,这句话应该这样说:
其实地上真的没有路,当他走过了,地上仍然没有路!
而能终其一生如此奋斗的,不是斗士又是何人。
气概商数:天才就是天才
天才就是天才!这是我对天才进行研究时得出的最重要的一个结论。
在进行天才研究时,有一个问题一直缠绕着我,那就是如果达尔文、马克思、孙中山、爱因斯坦、毛泽东等,如果不从事他们成功的那种事业,他们还会成为伟人吗?也就是说如果达尔文生长在其时的中国,或者当时英国的生物学还没有,那么达尔文还能成为伟大的人物吗?如果不能,是什么原因?如果能,又是什么原因?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时间,而我目前的看法是,如果达尔文少年以前这段时间的环境不变,那么他仍然会成为一个伟人。他这时可以不是一个伟大的生物学家,但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与之相当的另一个领域里的伟大人物。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这是因为真正决定一个人成长高度的,既不是智力,也不是非智力,甚至也不是品德,而是气概!而气概通俗地说就是把自己归入第几流人物档次的自我期望。
我将人的精神发展分成以下这样几个阶段。
3岁之前是物与我的阶段,这个时候还是处于物我不分不能自觉意识的阶段。3岁~7岁是生与死的阶段,这个阶段物我已分,但却不懂得生死,即使知道所有的人都会死,仍坚信自己是一个长生不老的特例。7岁~14岁是灵与肉的阶段,这个阶段已经知道自己会死,从而出现人生的第一次大危机,为了拯救、反抗这种危机,灵与肉开始搏斗,这个时候便产生气概,也就是说要回答自己将以什么样的形象展现在这个世界上,成为第几流的人物这个问题。
气概越大,灵对肉的支配力量就越大,成就与贡献也就越大。这个时期尽管还是虚拟的,但对今后的发展极为重要。在此阶段之后便是图与践的阶段,也就是理想与实现。
现在人们的一个大错误,就是把气概与理想混为一谈了。
其实,孩子们最先养成的不是理想,而是气概。理想是在气概之上孵化出来的,理想只有在气概的支撑下才不会掉下来。最重要最关键的不是最后的理想实现的显影阶段,而是在童年、少年气概形成时的感光阶段,这个感光阶段形成他人生的规模。这个时期他并没有具体的职业意识,但是他却有了明确的流品意识。也就是说他将来是否成为“× ×家”他并不清楚,但他却在潜意识中已经将自己的将来定位在是“一流的”还是“末流的”,是“杰出的”还是“平庸的”。理想是一个名词,而气概早在这个名词之前就已加上了限制性的定语。
因此,如果某个人的气概是“杰出的”,那么理想不过是在这“杰出的”后面填空,填上科学家、作家、艺术家之类的职业名称而已。理想仅仅是一个非常具体的职业,这种职业是在不断变化的,可以说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十年后该从事何种职业,更何况对于孩子们了。
就以鲁迅为例来说吧,他首先是一个伟大的鲁迅,最后才是一个伟大的作家鲁迅。如果鲁迅没有选择文学,而是选择了军事、医学,那么他也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军事家或医学家。其之所以最后没有选择军事和医学,是因为这几项他的条件不好,不能达到与他气概相匹配的高度,他最终选择文学,是因为文学能让他的气概得以最好地显影!
因此,先有气概后有理想的实现。每一个人都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只不过都是实现了与自己气概相匹配的理想!正因为这样,童年时的气概培养才显得如此重要。
关于这种气概的重要,我们在看人物传记时常常都会对传主幼年时的不同凡响留下极深刻的印象,这一点也可以反证气概对一个人最终成就的巨大影响。
例如,向秦代苛政挥出第一刀的陈胜,小时候穷得只能给人佣耕,可就是这样他在田间休息时还说“苟富贵,毋相忘”,面对一阵嘲笑,他的回答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面对秦始皇的皇家车队,灭秦立下头功的少年项羽发出的是“彼可取而代也”,另一位少年刘邦“喟然太息”“大丈夫当如此也”。而少年张良则更是在博浪沙同刺客一道扔出了一个120斤的大铁锥!陈平家贫,只能去帮人做丧事办祭祀为生,人们赞扬他分送肉食时非常公平均匀,可陈平回答:就是给我天下来分,我也会像分这肉一样让你们满意。韩信也是家贫,母亲死了连安葬的钱都没有,可他却选了一高丘安葬了母亲,并说将来要让万户人家为其母守坟,司马迁壮游到淮阳时,“余视其母冢,良然”……
那么,这些风云人物的豪言壮语是否是常见的少年大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