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类生活在一个人口庞大的美丽新世界中,自身却只配备了适用于远古生活环境的社会技能和思维框架。
● 社会网络必然依托于特定的规模和特定的张力而存在,它运转只能是因为人类的过往历史。
在露西课题的研究过程中,人类历史上的两座里程碑被顺利跨过。2007年,城市人口首次超过农村人口;2011年,全球人口超过70亿人。考古学将这些转折点纳入了自己的研究范围。在1.1万年前的冰川时代末期,世界人口的估值是700万人。当时没有城市,人们依靠捕鱼、采集以及狩猎为生。他们拥有艺术、墓葬以及棚屋和村落形式的建筑设计。他们的科技包括石尖箭矢、镰刀和刀,以及磨光石器,如碗、研钵和杵。各式各样的植物材料也牵涉其中,它们被编织成篮子,被做成衣服。应对资源变动和火爆冲突的主要方法是迁徙,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远离”问题。在如今的狩猎和采集群体中,我们仍旧能够看到这种由来已久的“分裂–融合模型”。
最终,在某个时间点上,这种做法开始失效,因为人口成千上万倍的增长引发了一场革命,即农业革命。长期以来,考古学家对农业的起源争论不休,然而,农业的到来并不会真正影响到我们的社会脑理论假设。农业革命的本质是,粮食的生产允许人类维持住更大的人口数量。自大约1.1万年前起,农业人口持续增加,而狩猎和采集群体则日益衰落。
当人口还很少,且处于不断的迁徙之中时,如火山爆发这样的自然灾害的影响还很微弱。1.29万年前,莱茵兰火山群中的拉赫湖超级火山历经了一次大爆发。顶级火山学家克里夫·奥本海默(CliveOppenheimer)在其著作《震惊世界的火山爆发》(Eruptions that Shook the World)中描绘了这次事件的影响。喷发的烟柱高度达到了3.5万米,并形成了2公里跨度的火山口。火山灰覆盖了30万平方公里的地区,由于风向的原因,烟柱自法国中部绵延至意大利北部,又自瑞典南部绵延至波兰。
与火山口直接临近的地区,大量的浮岩堆积到了一起。这些浮岩如今作为建筑材料而被开采。然而,尽管毁坏至此,研究者却几乎找不到表明该地区的人群曾遭遇灭顶之灾的证据。当时,他们可以从这片地区迁走,并求助于分散在更为广阔的未受影响区域的社会联结网络,从而重建自身生活。历经几代人的变迁后,他们重新定居在了受灾最严重的区域,尽管以考古学的时间尺度来看,这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这种迁居异地的能力依托于人类由来已久的直立行走特征,以及能够通过建立亲属关系和分享文化来处理朋友和生人关系的社会脑。
在接下来的1.1万年里,这种情形将会彻底改变。人类对田地和畜群的依赖,对城镇、城市和政府机构的投资,都让迁居的选择愈发受限。2012年1月,英国最流行的大众报刊《每日邮报》报道了拉赫湖的问题,新闻标题是“距离伦敦只有500公里的超级火山即将爆发吗?”他们的科学依据仅仅是火山爆发的时机“早已成熟”,尽管我们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确切所指。然而,假设他们的惊人言论是正确的,这次风会从东边吹来,那么,这家英国小报消遣欧洲人的言论将会成为现实:农业生产遭受重创,城市被埋于地下,交通中断,不可避免的社会骚乱频发。
目前,全球人口超过70亿人,且主要集中在城市,这使得灾难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在人类的进化史上,地震和海啸始终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然而,它们可能造成的影响也从未变得更大,因为现如今生活在地震和海啸影响范围下的人口毕竟是有限的。如果地震和海啸真的困扰到我们的生活,那么,我们将会重新安置身处危境的人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当然,我们不能等到危机爆发再去处理其灾难性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