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rotics of Attention
小说家大卫·福斯特·华莱士(David Foster Wallace)在其生命最后的几年里,一直通过惊人的注意力苦行来探索神秘的狂喜。在他死后,人们发现了一份他的笔记,其中写道:
狂喜的对立面是被无聊压垮。密切关注你所能发现的最索然无味的东西,如纳税申报单、高尔夫比赛转播等。从未有过的厌倦感一阵一阵地向你袭来,几乎要将你杀死。经受住这些,一旦过去,就如同是从黑白进入彩色,像是在沙漠中数日之后发现了水源。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喜悦。
这篇作品读来像是极端苦行、自我试炼后的报道。本着蒂莫西·利里(Timothy Leary)使用迷幻剂的精神,华莱士认认真真地填写纳税申报单,看高尔夫比赛。这种生活适合如同华莱士那样沉迷药瘾却挣扎着想过清醒生活的人,他们可能也会对日常生活中的狂喜上瘾。考虑到保持清醒需要极大的努力,我们可以理解为何华莱士会着迷于意志,以及克服自我的超常潜力。马特·菲尼说,承受痛苦,保持容忍,似乎是默多克一生中多数时候的生存状态。这是舞者智慧的苦行,而非虚张声势的极端SE音乐。(4)
回想西蒙娜·韦伊的一句话:“我们灵魂中对于真正集中注意力有一种强烈的抵触,远大于身体对于肉体疲惫感的抵触。”相较于肉体,注意力与邪恶更为紧密相连。这就是为什么每一次我们集中注意力时,我们都摧毁了自身的邪恶。
韦伊和华莱士说的都是注意力苦行,无论是为了来世的极乐或摧毁自身邪恶。二者都具有现代性,依靠意志力量而非神恩。我想要就注意力在生活中的作用提出一种更加温和的理解,一种完全现世的理解。我称其为“注意力情欲”,关键是抓住具有内在吸引力的对象,使之成为提供正能量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