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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3 类人猿的“语言”

2020年6月23日  来源:人类思维的自然史:从人猿到社会人的心智进化之路 作者:(美)迈克尔·托马塞洛 提供人:paoji68......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有很多类人猿由人类抚养,并被教导了一些类似于人类的交流形式。结果,它们可以做些很有意思的事情,但哪些方面像人一样,哪些没有,尚不明确。就语言结构来说,类人猿无疑可以组合它们的手势,有时甚至是很有创造性的,但似乎它们并没有什么像人类语言那样的结构,即使它们已经很好地掌握了图式化的知觉内容。为什么是这样呢?为了回答这一问题,这里有一些他们产生的表述类型,既包含一些手势,也包含一些人类所提供的视觉符号:

Bite ball—wanting to do this(咬球:表示想要这个)

Gum hurry—wanting to have some(快速咀嚼:表示还要)

Cheese eat—wanting to(停止吃:表示要)

You (point) chase me (point)—requesting if from other((指)你追赶(指)我:表示请求)

首先需要注意的是,这些都是请求。事实上,系统研究发现,在这些个体所产生的交流动作中,超过95%的都是一些命令式的,其余5%是疑问式的(Greenfield and Savage-Rumbaugh,1990,1991;Rivas,2005)。这是因为无论人们如何训练类人猿,它们都不会获得简单告知他人或者与他人分享这一动机(Tomasello,2008)。在严格的命令式交流中,完全不需要人类语言交流的复杂性发挥什么功能(典型来说,没有主语,没有时态等)。

而且,这些个体产生的许多交流动作是十分复杂的,是有一种事件——参与结构的,反映了个体参与某一情境,并涉及其中的关系或动作。但除了这种复杂性之外,却没有人类语言交流中的关键成分。基本上,就是不具有人类语法中那些表述知识、期望和观点的结构。除了时间、参与者和地点外,会说话的类人猿已经学会了使用反映自己意愿的词(比如,他们会使用“hurry”这一词来表示他们想立刻就要)。但是他们不具有那些能够使接收者理解的句法,即合作动机中的关键部分。例如:

·它们不会为听众做指示动作,以帮助其找到指示物,也就是说,它们不会用带冠词、形容词的名词短语,来说明哪个球或者芝士是它们想要的。它们也不会使用任何时态来说明它们试图指代的事件是何时发生的。

·它们不会使用二级符号,如格标记或词序来标示语义角色,并且在语境中说明谁对谁做了什么。交流者并不需要这样的信息,这类信息是为听众所提供的,以确保它们可以明白在一个较大的情境中,每个参与者所扮演的角色。

·它们并没有任何结构来为听众说明新—旧这类对比信息。比如,如果你坚定地说比尔打碎了窗户,我可能会用一个分裂的结构来纠正你,说“不,是弗雷德(Fred)打破了窗户。”类人猿是没有这类语法结构的。

·它们并不会根据视角来选择相应的语法结构。例如,我可能会用两种表述来形容同一事件——“我打碎了花瓶”或者“花瓶碎了”,那么我会根据听众的知识、期望和我的交流意图来选择相应的表述。而类人猿并没有学会这种有选择的表述。

·它们不会在说话中指明其交流动机或者其认识态度、情态等。因为它们通常使用祈使句,为什么要指明交流动机呢?

关键的理论点在于,人类的语言结构不仅有语序的问题,还能根据接收者的知识、期望、观点等调整其语法结构。即使是很简单的语法结构,如动词短语,也会根据接收者的知识、期望和观点等进行相应的调整。人类还会在表述中,习俗化地使用一些表述来表明其动机、认识态度和情态。这些都是语法的语用层面,也正是人类的独特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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