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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中叶的焦虑——心理学

2019年10月22日  来源:焦虑的意义 作者:罗洛·梅 提供人:chenao99......

社会心理学家威洛拜(Raymond Royce Willoughby)主张,“焦虑是西方文明最耀眼的心理特质”。他从三个社会病理学范畴中,提出事件持续增加的统计数据为证;他相信这些事件可以被合理地理解为对焦虑的反应,也就是自杀、功能性的精神失常和离婚。威洛拜,《同质幻象假设》(Magic and Cognate Phenomena: an Hypothesis),收录在默庆生(Carl Murchinson)主编,《社会心理学手册》(Handbook of Social Psychology, Worcester, Mass., 1935),p.498。在过去的七十五年到一百年之间,自杀率在多数欧陆国家中稳定地增加。威洛拜提到各种功能性的精神疾病时说:“即使运用最大可能的资源来提升医疗设备和诊疗能力……精神疾病的事故可能还是会显著上升。”威洛拜,《同质幻象假设》(Magic and Cognate Phenomena: an Hypothesis),收录在默庆生(Carl Murchinson)主编,《社会心理学手册》(Handbook of Social Psychology, Worcester, Mass., 1935),p.500。在二十世纪里,除了日本以外,各国的离婚率都呈现稳定上升之势。威洛拜相信离婚事件是衡量文化成员,无法忍受重大婚姻调适所需付出额外压力的指标,因此较高的离婚率必然显示该文化的焦虑十分沉重。在美国,因为感到“残酷”(cruelty)而离婚者,是“离婚率增加最主要的原因,其他的因素则稳定下滑中”。威洛拜认为“残酷”是因为焦虑增加——“如果另一半的行为强化了焦虑,就是‘残酷’。”

威洛拜引介这些统计数字,目的在为“西方文明的焦虑与日俱增这个常识性的看法”提供实质的证据,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些统计数字与焦虑之间,是否就像他宣称的具有那么直接的关系,也是可以被质疑的。离婚事件的日增,除了普遍存在的焦虑以外,社会态度的变迁似乎也是成因。将高涨的离婚率、自杀率与精神疾病率,视为是西方文化遽变转化过程下的症状与产物,并且把焦虑视为是此一转变状态下的症状与产物,似乎更合乎逻辑。

我们追踪离婚事件以迄今日的发展,便会注意到,根据一九七六年出版的统计数字哥伦比亚大学政策研究中心(Center for Policy Research)所完成的统计数字。,“美国人的第一次婚姻,在当事人近三十岁时以离婚收场的比例,比四十五年前在类似年纪离婚者,多了三四倍”。而离婚率在过去十二年已经增长了二倍以上。不论我们怎么看待这些统计数字,它们确实是文化处于激烈动荡状态的指标,也因此文化中的人们便暴露于无所不在的焦虑之中。

因为后续的章节将会详细讨论许多心理学领域中的焦虑研究,所以我在导论中只简要地说,焦虑已逐渐在学习理论(learning theory)与动力心理学(dynamic psychology)中被视为是重要的问题,特别是在精神分析与其他心理治疗形式中,更是如此。不安和恐惧,特别是双亲和老师的赏罚,会对学校的孩童造成重大的影响,虽然这点我们早已知道,但是直到晚近我们透过科学才明了,孩童在教育与课堂的经验中,焦虑细腻的显露及影响,可说是多得不胜枚举。我们能够把焦虑当成是学习理论的核心问题,并以科学的方式陈述出来,这都要归功于莫勒(Orval Hobart Mowrer, 1907—1982)、米勒(Neal E.Miller,1919—?)、道勒德(John Dollard, 1900—1980),以及其他许多后继的学习心理学家。详见第四章。

三十多年前,弗洛伊德便特别标举出焦虑,把它视为是情绪混乱与行为失序的核心问题。精神分析的进一步发展,只是证明了他的命题,时至今日焦虑已被各方认定是“神经官能症的基本现象”,或用霍妮(Karen D.Horney, 1885—1952,译注:德国女心理学家,著有《焦虑的现代人》)的话来说,是“神经官能症的动力中心”。这不仅在心理病理学中是个事实;即使在“正常”人的行动中,焦虑也比数十年前人们所怀疑的更为普遍,这点大众已有共同的认识。不论我们关心的是“正常”的行为或病态的行为,弗洛伊德说,要找出焦虑这个“谜题”的答案,就必须“照亮我们心理存在的全部”才行,这点无疑是正确的。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导论》(Introductory lectures on psychoanalysis, New York, 1966),史崔西(James Strachey)译,p.393。

本书意旨

尽管焦虑已成为西方文化中各领域的核心问题,但是针对该问题的攻坚却呈现跛足之势,原因在于许多关于焦虑的理论与研究,至今尚未统整。虽然专业的

心理学家勤奋研究,但是从一九五○年到一九七七年,这个情况都没有改变。当我们读到许多研讨会关于焦虑主题的论文时就明白,心理学家甚至不是使用同样的语言在谈论。弗洛伊德在一九三三年出版论焦虑的著作中,开宗明义对此问题处境所做的描述至今仍大致不差:“当各位听到我将针对焦虑这个主题的研究假设,提出大量崭新的资讯时,一定不会感到惊讶……但是这些资讯却无法针对这个恼人的问题,提供最终的解决之道。”在当前这个阶段,要了解焦虑就必须要“引进正确的抽象概念,并且把这些概念应用在观察所得的材料上,这样才能看清焦虑的因由”。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导论补篇》(New introductory lectures in psychoanalysis, New York, 1974),史崔西译,p.113。

本书的意旨是,在现有尚未整合的焦虑理论领域中,尽可能“看清焦虑的因由”。我提议整合不同的焦虑理论,然后逐一检视其文化、历史、生物和心理的面向。我将在这些理论中寻找公分母,评估歧见,并尽可能地将不同的观点综合成一个整全的焦虑理论。书中提出的案例研究,是为了从临床的角度来审视焦虑理论——换言之,是针对这个整全的当代焦虑理论的各个面向,进行解说或质疑的工作。

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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