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选
  • 会员

2.孪生地球

2021年10月25日  来源:直觉泵和其他思考工具 作者:[美] 丹尼尔·丹尼特 提供人:zhaotou97......

设想有个人,就叫琼斯吧,他望向窗外,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匹马。窗外可能有也可能没有马。但塞尔及其同事会说,“他处在自以为看到一匹马的心理状态”这一事实,根本就无关于解释。这是一个粗糙的事实,也是一个原初意向性的范例。接下来,我们来构造一个与双币机高度相似的思想实验,看看会发生什么。这是一个归谬法的实例。设想有一个和地球几乎一模一样的孪生地球,除了那里生活着犸,我们这里生活着马。(48)犸看上去像马,除非让训练有素的生物学家用DNA测试,否则,可以说,它们几乎在任何方面都与马别无二致。但是,犸并不是马,就像海豚并不是鱼。孪生地球人可以管犸叫“马”“horse”或者其他什么名字,我们仅需记住:孪生地球与地球极其相似,除了那里生活着犸。

设想我们将琼斯送到孪生地球——犸的家园,对此他毫不知情。我们可以给他下药,安排他在孪生地球的床榻上醒来。当我们把他带至一匹犸前,他会很自然地说或者想:“看哪!一匹马。”当他这么做时,要么他确实被激发,进入了“相信自己看到了一匹马”的状态,有了一种错误的、非切实的信念;要么他被那匹犸激发,生平第一次切实地进入了“相信自己看到了一匹犸”的状态。我们如何分辨他进入了哪一个状态呢?由犸唤起的信念是真还是假?如果一开始他错误地认为“我看到了一匹马”是错误的,那么当他生活在这些犸中,并与孪生地球人谈论犸时,他需要多长的时间才会调整“马”这个音在其语言中的意义呢(期间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他在孪生地球上还生养了几个孩子,那么他们从老爸那里学来的词“马”是指马,还是指犸呢?他们从未看到过马,记住,那里只有犸。

这显然是一个诡谲、极端的例子,但它确实带来一个好问题:是什么决定了我们词语的意义?怎么决定的?历史是否总是对所有东西都具有重要意义?当前对词语的使用能否克服或推翻历史?在本例中,琼斯并未向我们提供独一无二的洞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不再生活在地球上,因此,他大概会坚称“马”意指马。他的词语,即从他嘴里说出的词,其意义来自他的感知信念,他知道他所相信的:他在看一匹马。这就是他为什么说“看哪!一匹马”的原因。他可能还会加上一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假设让我们告诉他这次旅行,并告知马与犸之间微小但重要的差别,接下来他会说什么呢?或者说他应该说什么呢?更重要的是,是否有个好理由支持他,无论他说什么都是确切无疑的?难道他不正是做了我们每个人都会做的吗?无论是他还是我们都不具有理论化地阐释这一处境的专享信息。假设他说他的词“马”现在意指犸,而且当他看到一匹犸并称之为马的时候,他并没有犯任何错。入乡随俗嘛。

他能否只是靠着声明其言其意就把问题解决了?如果随后他忘记他所做过的声明,又该如何?有时我们也会这样做:“从今往后,我就用‘渣渣’来指盐啦!麻烦把渣渣递给我!”在科学理论化阐释的背景中,这种规定性定义是一种重要且已得到确认的做法,但它依赖于一个交往双方的合作共同体。如果琼斯具有原初意向性,想必在任何环境中,都应有一个关乎其词语意义的事实。但是,琼斯本人似乎无法参考他自己的原初意向性,他并不能比我们这些观察者做得更好。举例说来,设想我们骗琼斯说,他被我们送到了孪生地球;他相信了(在哲学家的直觉泵中,人就能这么轻信!),随后,如果他告诉我们,他的词“马”现在意指犸,这时他是对的吗?也许他应当说他不知道“马”现在意指什么。那么,由于我们知道自己也可能被送到了孪生地球,我们是不是也得承认,我们不知道“马”意指什么呢?

我们这些对原初意向性这一想法将信将疑的人已经有了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但还需要第三个直觉泵使之更为清晰,以便同传统直觉来次难得的对战。所以,请读者们擦亮眼睛!我要设法诱使你们放弃你们珍视的直觉啦。

如涉及版权,请著作权人与本网站联系,删除或支付费用事宜。

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