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的歧视
1.美国的黑人
美国的黑人只占总人口的大约10%,因此他们的劳动供给数量大大少于白人的劳动供给数量,而且黑人的劳动与资本的比例显然高于白人的劳动与资本的比例,他们必定是劳动的净“输出者”,这两种情况表明[注释[10]及不等式(10)],通过竞争的经济机制的运转,歧视的偏好必然产生对黑人的有效歧视。有证据表明,对黑人的有效的歧视,不仅存在,而且全部MDC数值很大。美国黑人的资本拥有量极小,而白人的资源分配较为平衡[12],黑人可以与之结合的白人资本数量的普遍减少会极大地降低黑人的绝对收入和相对收入。
如果知道歧视的实际数量、生产函数的性质和劳动与资本量供给数量,就能估计市场歧视对不同群体造成的损失;进行这种估计的一般方法可以用一个例子说明,这个例子还可以粗略地表明,白人的市场歧视对美国黑人和白人带来的经济损失。
假定生产函数形如(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
X=klrc1-r
这里。假定白人的劳动供给数量是黑人劳动供给数量的9倍,白人的资本量是黑人资本量的150倍。[13]由于计量单位可以随意选取,所以,假定黑人的劳动和资本量各为1个单位,故得到,ln=1,cn=1,lw=9和cw=150。当不存在歧视时,黑人和白人的收入:Y0(N)=1.7,Y0(W)=23.5,白人将输出14个单位的资本;当歧视发展到足以导致完全封闭时,他们的收入:Y1(N)=1.0,Y1(W)=23.2(见本章第四部分)。黑人收入减少的最大幅度约为40%,白人收入的减少幅度却微不足道;当不存在歧视时,黑人人均收入约为白人的66%,而当完全封闭时,黑人收入大约只有白人收入的39%。
实际的均衡位置介于这两个极端之间,如果歧视使白人的资本输出数量减少大约40%,他们实际的资本输出为8个单位而非14个单位,那么黑人和白人的收入分别为1.5和23.3,黑人的人均收入约合白人人均收入的57%,对黑人劳动的MDC可用白人和黑人实际的净工资率的百分比差额表示,对黑人资本的MDC可用白人和黑人实际的资本净租金的百分比差额表示。这些MDC分别取值+0.21和-0.31,因此,白人的劳动收益较高,黑人的资本收益较高,歧视使白人劳动和黑人资本获益,使白人资本和黑人劳动受损。但是,因为黑人的净损失大于白人,所以,总的市场歧视是针对黑人的。白人对黑人的市场歧视使黑人收入降低了13%,换言之,当停止市场歧视时,黑人收入将提高16%。歧视造成的白人收入的降低微乎其微,因为在与黑人的贸易中,白人的获益本来就微不足道。
生产函数的资本密集程度愈高,白人资本的拥有量愈超过黑人的资本拥有量,或者,如果歧视使白人的资本输出数量减少了40%以上,那么黑人的估计的经济损失就愈大;假如出现的条件相反,那么黑人的估计的损失就愈小。由于对这些变量缺乏充分的认识,精确地估计这种损失是做不到的,16%是极为粗略的估计。虽然在一些分析中对于这种损失存在大不相同的估计,但是,黑人蒙受的经济损失看来是举足轻重的。[14]
人们(按照这里的分析)通常明确或含蓄地认定对黑人的MDC很大,然而所做的解释突出强调了政治歧视、阶级福利、垄断以及市场不完备的作用。本文的分析表明,这些作用对于解释MDC无一是必需的,因为美国黑人蒙受的现实的市场歧视可以轻易地从个人的歧视偏好在企业自由竞争的制度内分配资源的方式中产生出来。美国被视为通过竞争决定经济价值的最杰出的样板,也就是说,垄断、政治歧视等等至多也只能是市场歧视的第二位的决定因素,在竞争中发挥作用的个人的歧视偏好才是基本的决定因素。
2.南非的有色人种
在南非,有色人种约占总人口的80%,这意味着ln约为lw的4倍[见不等式(1)]。因为有色人种是数量上的多数,他们不是必然地蒙受实际歧视。只有在白人的总和的净收入至少4倍于有色人种总和的净收入时,有效歧视才会发生。[15]现有的未经整理的资料表明,白人总和的净收入远远超过有色人种这类收入的4倍。[16]因此,私营经济部门歧视的偏好已使有色人种蒙受实际歧视。南非政府积极地调节着有色人种的经济活动,因此,由竞争经济部门产生的市场歧视可能逊色于其他因素造成的歧视,然而,这已经够了,单单经济方面的歧视就已经相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