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多花钱,一边多储蓄?
如果有人说:“我已经在努力地找工作了,都找了好几个月了,但是没有人愿意雇我。我走投无路,只好去偷盗。”大多数人会对这样的人产生一种本能的同情。如果有人说:“我已经努力了好几个月了,想和一个姑娘约会,但是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和我出去约会,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好去强奸了。”同样的情况下,他们只会对后者表示轻蔑。从这两种并列的观点中,我们应该得到一些教训。我想,好的教训应该是,我们对窃贼的同情是被误导的。我们还可能得到其他一些更新奇的教训。但是,有这么多的人在设法同时持有这两种观点,却没有任何迫切的愿望去把它们协调一致起来,我对此感到非常吃惊。
我经常听到这样的事:那些反对合法堕胎的人,就必须承担收留、抚养无家可归的孩子的义务。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些反对死刑的人,就必须承担收留被判无期徒刑的杀人犯的义务。为什么这样的双重标准不但被接受了,而且还被非常满意地接受了,甚至没有对它们进行任何评论?
还有,那些支持越南战争,却在当时逃避兵役的政客,都遭到了猛烈的抨击,说他们虚伪。按这个标准,任何支持拣垃圾、却从来没有当过清洁工的政客,任何支持艾滋病研究、却从来没有在艾滋病研究实验室里工作过的政客,任何想提供生产力、却从来没有开过厂的政客,都可以被称为“伪君子”了。但是没人会很严肃认真地赞同这样的立场,这成了一般规律。那么,为什么服兵役这个问题却没有遵循这个一般规律呢?
通过听广播,我判断,目前我们的宏观经济面临的两大问题:第一,人们消费太少;第二,人们储蓄不足。对于这两种担心,那些评论家甚至在同一次评论中都会涉及,他们好像一点儿都不感到窘迫!我真是奇怪,他们怎么能让人们在多花钱的同时增加储蓄!
我还读到过这样的评论:我们应该对大学生进行补助,使大学毕业生的收入高于高中毕业生,而高收入就意味着高税收。当然,有工作的人肯定比失业的人挣得多,因此,根据这个逻辑,我猜想,我们应该给每一个企业发放补助,哪怕它只有一个雇员。但是这个逻辑好像从来都无法成立。
当鲍勃·多尔参议员辞职的时候,他发出了一个响亮的号召,号召建立一个更加小型化的政府,并且施行一系列他引以为傲的立法成就,但是,这些立法中的每一项都是在扩大政府的规模和管辖范围!这样看来,多尔或者是在他的政治哲学方面撒谎,或者是在他引以为傲的事情上撒谎,也可能是他原本负责过滤不合逻辑事物的那部分大脑出问题,停止工作了。但是,他的听众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和原来一样,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现代的传统,即政治演说原本就不必有什么意义。
从那时起,多尔就把这两种同时缩减政府和扩大政府的誓言提升到他竞选运动的双重核心地位,以致从来没人对此产生过疑问,这对我来说简直可笑之至。例如,在辩论中,任何一个有见地的主持人都可以把这样一个问题作为首要问题提出来:“多尔参议员,你说你和你的对手的区别就是,你想建立一个更小型化的政府,而你的对手希望有一个更大的政府。但与此同时,你说你在参议院的时候,最引以为傲的成就之中包括制定了《美国残疾人法案》、《空气清洁法案》和《公民权利法案》(1991年)等。先抛开这些立法的好与坏不说,似乎毫无疑问,这些立法都会扩大政府的规模。你对任何缩减政府规模的成就都会感到骄傲,是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你从不谈谈这些法案呢?如果不是这样,那你怎么能说在这个问题上,你和克林顿总统有着原则性的差异呢?”
我已经等了好长的时间,希望有人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其实,在很早之前,就该有人向布什总统提出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