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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孩子的案例及评析

2019年1月29日  来源:儿童人格形成及培养 作者:(奥)阿尔弗雷德·阿德勒 提供人:zhangshaoping8......

案例一

这是一个男孩,十五岁,独生子。家里的生活还算舒适,这是其父母辛勤工作挣来的。为保证这个孩子的健康成长,他的父母一向谨小慎微。母亲为人善良,但性格软弱,动辄哭泣。断断续续地费了很大劲,她才把儿子的情况介绍完。根据她的形容,我们所不认识的孩子的父亲,为人诚实,有旺盛的精力;而且很自信,热爱这个家庭。小孩嘛,难免不听话,而父亲会在此时告诉他说:“为了避免你将来铸成大错,我现在只好压制着你一些。”强迫儿子按照规矩做事,就是他所谓的“压制”。孩子做错事,他的惩罚方式一般都是暴力体罚;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他并没有花费多少心思。然而,孩子年幼时就表达他的反抗了。比如,他渴望成为家里的主人。那些被溺爱的独生子,经常有这种欲望。这个孩子的反抗倾向也过早流露出来了,并且,他总是不愿服从,除非父亲最后动手打他。也就是说,这一倾向逐渐形成了不听话的习惯。

爱说谎这种性格特征,对此类小孩来说是必然要形成的。说谎是他避免被父亲重罚的办法,而母亲也确实忧心他的这个缺点。这个十五岁的孩子,什么时候在说谎,什么时候在说真话,他的父母居然从来不曾分辨出来。关于这个孩子的情况,我们进行了更详细的询问,得知他曾有一段时间生活在某一教区的学校里。这个小孩不服管教,课堂秩序经常因他而乱作一团,学校的教师也这样抱怨,比如说,他会在老师提问之前大声回答,或者故意提问以打断老师的讲课;课堂上,他提高跟同学说话的嗓门;本已是个左撇子,他在写作业时又写得潦草,以致看不清写的是什么。最后,他的行为越来越恶劣,别人再也无法容忍了。由于害怕父亲,他撒谎以逃避责罚。刚一开始,父母还是决定让他留在学校,但很快,由于老师们认定无法再教这个孩子了,他们只好带他离开了学校。

老师也承认,这个小男孩外表十分活跃,智力发育良好。读完公立小学后,要升入中学了,于是他参加了升学考试。母亲一直在等着考试结果,他考完后告诉母亲通过了。听到这个消息,家人都很高兴。那个夏天,他们是在乡下度过的,而男孩经常在家人面前说他关于中学的畅想。总算开学了,他就打点好书包去上学了。每天的午饭他都回家吃。他的母亲有一天陪着他走在路上,走进街道时听到一个男人说:“就是那个男孩,今天早上就是他给我指的路。”于是她问儿子:那男人为什么会那样说,今天早上究竟有没有上学去。男孩的回答是,他之所以会遇到那个男人并领到车站,是因为早上十点钟就没有课程了。这个回答没有让母亲满意,母亲过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孩子的父亲。父亲决定第二天和儿子一同去学校看看。原来,儿子并没有通过入学考试,也没有进入中学;为了打发那些日子,孩子都在街上闲逛。这还是他经过第二天在去学校的路上反复追问才知道的。

后来,父母为他请了一个家庭教师,并最终通过考试进入中学。但是,课堂秩序还是会经常被他扰乱,也就是说,他完全没有改进自己。并且,他开始学会偷东西了。他偷了母亲的钱,被追问时编造许多个谎言,最后才承认是他偷的,不过那也是因为家人威胁着要报警。

这个可悲的例子,是关于忽略孩子教育问题的。“我儿子是无可救药了”,这就是那个当初自以为能够管制住他的自负父亲如今对儿子的定论;孩子的父母都说,现在,不理睬是他们唯一对孩子的惩罚,而不再体罚他了。

母亲被问到“孩子惹麻烦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一问题时说:“一出生就这样。”我们可以从这种回答中得到这样的暗示:孩子生下来就是要做出不良行为的,要不然为何父母用尽法子都无法管教呢?

男孩的烦躁不安,在幼儿时期就表现出来了;他的哭叫声不分白天黑夜。但他很正常,非常健康,这是所有见过这小孩的医生的共同评价。

这情况乍一看很简单,实则不然。幼儿总是会哭叫的,这不值得过于奇怪。有很多原因导致小孩哭叫;如果孩子是独子,母亲再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原因就尤为复杂。母亲可能不知道的是,一般而言,孩子哭闹是因为尿湿自己了。母亲是怎样处理小孩的哭闹呢?轻摇地抱着他,并让他喝点什么。其实,找到哭闹的原因并把孩子安顿舒服,才是她应该做的事。处理过后,孩子自然不再哭闹,过多的理会也是不必需的。而且,这样一来,关于小孩的这一不良记录也就永久抹除了。

根据他母亲的反映,在正常的年龄,孩子学说话和走路都不是特别费力,并顺利地度过了长牙期。他还有玩过玩具就毁坏的习惯。不能从这习惯中得到孩子品行恶劣的提示。母亲的另一句话“他甚至不能在很短时间内单独玩耍”,才是值得注意的。母亲要给孩子单独玩耍的时间,这是训练孩子这一行为的唯一方法。而且,大人不能总是在小孩单独玩耍的时候理会孩子,那样会给他带来干扰。从这位母亲所说的来看,我们怀疑她在这一点上是失败的。比方说,她总是在为孩子做这做那,一个劲在忙,孩子一步也离不开她。母亲的爱护总是孩子们所渴望的,最早留在男孩心灵中的印记,就是他的渴望和企图。

小孩从没有独处过。

很明显,母亲是在用这样的话给自己辩解。

他从没有安静地独处过,甚至到了现在也不喜欢那样,即便短短一个小时也不行;夜晚的时候就更不要说了。

这小孩对母亲的依赖很深很紧,证据就在这里。

过去,他什么也不怕,他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这是一句不合心理学常识的话,违反了我们的研究发现。至于如何解释,我们对事实进行了深入检查后得知:他不感到害怕的理由是,他从没有单独生活过。害怕对这种小孩来说不过是一种借口,他可以用来迫使别人陪着他。因为从未独处,所以没有理由感到害,但是,他一独处就会害怕。下面的说法,乍一看是自相矛盾的。

对于父亲的体罚,他倒是很害怕。难道说,他也有害怕的时候?然而,他很快就会完全忘记自己被父亲打过;虽然父亲有时会狠狠地打他,但他都会恢复往常的高兴和活跃。

在此可以发现,对于孩子,软弱的母亲无时无刻都会迁就,父亲则抱以严厉的态度,并希望纠正母亲;也就是说,两人在行为上已经形成不幸的反差。承受不住父亲之严厉的孩子,只好向母亲寻求庇护。他所转向的那个人,是过分宠爱他的,他所需要的东西,可以轻松地从母亲那里得到。

教区老师也监护过这孩子,因为他六岁时进入了教区小学。人们在那时候关于他反映上来的情况,不是关于其学业功课的,而是抱怨其行为的:活跃好动、静不下来、注意力不集中。躁动不安是小孩的一个明显特点,这是他们实现获得他人注意的企图的最好办法。他母亲对他的在意,他已经习惯了,如今在学校里,吸引这个扩大了的活动圈子里的新成员的注意,成了他的新目的。这是学校老师所不了解的,但他们希望能够改正其行为,于是指名批评责备于他。但事实上这正中他的下怀。虽然代价颇巨,但他已经习惯了;他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为,即便是在家里会遭到父亲的严重指责和体罚。而老师用以改变小孩旧习惯的手段,要温和多了,但那会有效吗?我们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不太可能的。他屈从,并回到学校,得到的补偿就是人们的注意,那正是他所要求的。

期望改进他的父母向他指出,大家都要在课堂上保持安静,这是为大家的利益。他们真的还具备常识吗?听到这样的陈词滥调,我们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怀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男孩其实是知道的,这一点上跟父母没有差别。制造动静获得注意,正是他那种行为的目的,而保持安静是做不到的;要吸引别人注意,不能通过艰苦学习的方法,那太难了!因此,他的行为的谜团就在于他自己有这样一个目标。父亲的鞭子当然起到令他短时间内安静的威慑,但据他母亲说,他会在他父亲一离开之后立即恢复原样。他的行为和一贯作风,只会因皮鞭责罚而短暂中断,他的错误却不会随之永久改正。

他会发脾气,而且总是无法控制。

对一个全神贯注地吸引他人注意的孩子来说,达到目的的唯一办法就是发脾气。所谓发脾气仅仅是情绪和行为的一种有节奏运动,是小孩用来达成目标的手段。这孩子也是如此。发脾气对一个只想静静躺在沙发上的人来说,根本是不必要的。小孩的目的跟这种发脾气的行为关系密切,这正是其中蹊跷所在。吸引人的目光正是此案中小孩发脾气的目的。

在学校里,他把从家里带来的各种东西换成钱,然后请客款待伙伴们。他已经习惯那样做了,而每天出门之前到处搜他一遍,就是父母发现这个问题后的应对办法。最后,他不再那样做了,转而在玩弄同学骚扰他人上投入全部精神。后来,他也改正了这一行为,那是父亲严惩的结果。

依旧是渴望他人注意的愿望,导致了他的恶作剧行为;在他看来,学校的纪律拿他没办法,于是为了显示这一点而作怪,让老师惩罚自己。对我们来说,想清楚这些并不难。

虽然他越来越少捣乱了,但是时而会变本加厉地复发。学校最后开除了他。

我们的说法经此得到证实了。在努力博得他人认可的过程中,肯定会有很多障碍;对于要遭遇的困难,他也是心知肚明的。我们对他心理活动的理解,还由于想到他是个左撇子这一点而更加清楚。尽可能躲避困难,是他一心所愿,但他总觉得处处都是困难,而又没有信心加以克服;突显自己以吸引他人注意的渴望,因其不自信的加重而加重。这些都是可推断的。终于,为停止他的作怪和捣乱行为,忍无可忍的校方开除了他。坚持合理立场——即绝不允许捣乱者扰乱其他人学习——的校方,除了把他逐出学校别无选择。但是,开除学生也是失当的,如果我们坚持应把纠正孩子缺点作为教育目标的立场的话。不过,在家里,母亲会相对容易地给他认可,于是,他自此不必非回到学校去不可。

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位老师的建议下,家人把男孩送入了一个儿童收容所,以度过假期。那里对他的管教更为严格。然而这一次尝试效果也不理想,男孩的主要监护人,仍然是他的父母。令孩子高兴的是,他每个星期天都可以回一次家,不过,他也不会因为不被准许回家而显得不愉快和烦闷。这不难理解:扮演一个坚强气概的男子汉,是他心中所想。哪怕被鞭打,他也从未发出抱怨,流泪这种事,是他所不允许自己发生的;他坚决不会违背自己的男子汉气概,就算事情变得再怎么糟糕都不会。

家庭辅导老师的辅导没有中断,他从未交出很差的成绩单。

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得出他缺乏独立性的结论。老师反映说,若要让他取得更好的成绩,只须安静下来学习。每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弱智,就都能做好功课,完成学习任务,这也是我们所确信的。

绘画是他的弱项。

根据上述情况,我们有理由假设他未能改善自己笨拙的右手,因此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他很擅长体育运动,游泳学得很快,危险面前并不畏惧。

这表明他尚未完全灰心丧气。不过,只是在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上,他才会表现得勇敢;他能够轻松自如地应付这些事情,有很大把握获得成功。

他心里一点儿也不会害羞,无论是学校的门卫,还是校长,他敢于向任何人说出自己的看法。其实,说话如此唐突且肆无忌惮,是不允许的,他已经收到多次警告了。

他完全不会理会人们禁止他做某一具体行为,这一点我们已经了解到了,因此不能说他的放肆证明了他的勇气。孩子应该跟学校老师、校方保持一定距离,据我们所知,这是许多孩子都明白的。但是,这男孩怎么会怕学校的校长呢,他连父亲的鞭子也不怕!自负而有失礼仪的说话方式,是他用来达到彰显自己分量的目的的。

对于自己的性别,他没有十分明确的认知,但他经常说,如果变成女孩子,他将会不高兴。

能够表明他对自己的性别究竟持何种态度的明确迹象,并没有显露出来。但是,贬斥女孩子的倾向,在具有这种淘气性格的孩子们当中普遍存在。贬低女孩子是他们获得优越感的方式。

他没有真正的朋友。

他喜欢下达命令,而其他孩子不会喜欢一味听从的,因此,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关于性方面的问题,他父母迄今没有给过他什么解释。统驭他人的欲望,总能够透过他的行为显示出来。

关于他的情况的事实,我们费了极大力气才收集到,但他自己却心知肚明。亦即,对于心里的愿望,他本人一清二楚。但是,对于他那无意识的目标与日常行为之间的关联,对于他的强烈统治欲的根源和程度,他无疑是不了解的。因为看到父亲在统驭别人,他才也想那样的;但是,他必须依赖别人才能做到,因此,他越想那样就越胆怯和懦弱。作为他效仿榜样的父亲,却跟孩子形成对比,父亲统驭家人的方式是有节制的。换言之,怯弱给小孩造成的后果是,变得充满野心。

他总是在招惹别人,甚至去招惹那些比他厉害的人。

对男孩来说,由于那些比他强的人对他有一种责任感,往往更容易对付。男孩的自信,只在放肆无礼的时候才会确立。顺便说一下,他是因为不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才总是在行为上表现得无礼和有意挑衅的——掩饰自己才是目的所在。

他不自私,自己的东西,总能慷慨赠予他人。

不能认为这一点能够表现他心里的善良,因为如果那样就难以符合他的性格的其他一大部分特征。一个人的优越感,会因对他人的慷慨给予而获得,这是我们所知道的;而且,一个人的价值,也因慷慨行为而增加。这个男孩是为了炫耀自己才表现出慷慨行为的,而这种行为可能是从他父亲那里学来的。

他还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父亲是他最怕的人,母亲次之。在起床一事上,他随时可以做到。他不是十分虚荣的样子。

这最后一点所涉及的虚荣,只是外在的,事实上,他有特别强烈的内在虚荣。

他过去有抠鼻子的习惯,但已经改正。这是个固执的孩子。蔬菜和肥肉他都不喜欢;在食物方面,他既挑剔又讲究。对于交朋友,他不是十分感兴趣,所乐意交往的孩子,只是任他摆布的那些。他非常喜欢动物和花草。

对优越感的追求,支配他人的欲望,就隐藏在对动物的喜欢的背后。当然,喜欢动物能够促进使人与万物的和谐统一,因此不是坏事。然而,我们说喜欢动物是统治与支配欲望的表现,只是就讨论中的这一类孩子而言的。孩子为了让母亲为他操心而想尽一切办法,是这种欲望所导致的一种倾向。

一种颇为强烈的领导和支配他人的欲望,在他身上表现出来。他倾向于搜集各种物品,不过总是半途而废,因为耐性不足。

这种孩子害怕承担责任,而完成一件事情,结果就意味着担负责任,因此他们无论做什么都虎头蛇尾。这是他们的悲剧所在。

他的行为在十岁以后基本改善了一些。让他留在家里,这在过去是很难的,因为在街头孩子群里逞强好胜是他一贯的想法,不过他在这一点上也已改观,这是多次艰苦努力的结果。

其实,一个最能使他自我肯定的欲望获得满足的做法,就是家长把他拘在家这个狭小范围内;他在家里所做的淘气事情更多,是因为家里太小了,这并不奇怪。应继续让他在街上玩耍,不过前提是留意着他的行为。

一回到家,他就一直做功课,看神情也不想出去玩耍。但是,他有一套打发时间的办法。

孩子的这种精神不集中和打发时间的现象,会在我们想监督他们并为此让他们只在某一狭小范围内活动时出现。孩子们既然需要更多活动,想跟其他孩子一起玩耍和分享,那么我们就应该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从前,他是很喜欢去学校的。

这意味着,过去的老师并没有特别严厉地对待他,而且,哗众取宠在那时也是轻而易举的。

课本弄丢的情况经常发生。考试不会令他感到害怕;他能做好任何事情,他一贯有这种自信。

一个人对自己能力不自信,也显示在他在任何情况下的乐观态度。这是一个十分普遍的特征。他们会忽视逻辑,并在一切皆能成功的幻梦里沉醉,而且,过分惊讶的表情不会在他们遭遇失败时流露出来——他们总是有办法做到这些。宿命论是他们无法摆脱的感觉,这感觉反而使他们表现得万事乐观看待的样子,但他们当然是悲观主义者。

集中注意力这种事,是他做不到的。对于他,有些老师是喜欢的,但另一些严重反感。

喜欢其行为表现的,是一些比较温和的老师,因为对他的要求不是很高,他很少给他们制造麻烦——事情好像无论如何就是这样的。专注做事的愿望,是他所没有的,在这方面也有习惯上的欠缺;许多被宠坏的孩子都有此种表现。在六岁以前,他母亲会帮他做好任何事,因此他从未感觉到有必要专注地做一件事。有人事先为他安排好了生活中的所有事情,他如同置身笼中,吃穿方面用不着他来发愁。然而,当困难出现的时候,他就暴露出了生活训练和准备的欠缺。无论独立完成某事的愿望还是信心,都是他所不具备的。突显自己以轻松地吸引目光,是他唯一的愿望。但是,他的不良行为却日益严重,因为他无力干扰学校的秩序,吸引他人注意的愿望也就落空了。

他心里不挂念任何事情,就算要做,也要采用最方便自己的方式。他诸如偷窃、说谎等具体行为,都是他的生活的主旋律的反映,而构成这一主旋律的,是从不为他人考虑的特点。

错误就在他的生活方式下面潜藏着,很容易发现它们。刺激他发展出社会感情的人,是他的母亲。但是,这一感情发展的方向,没有被母亲指明和确定,而他的严父也没有做到。母亲的活动范围,就是小孩子社会感情发展的最大局限了,他认为自己是人们注意焦点的感觉,就是在这里面形成的。

因此,他虽然追求着优越感,但其方向对生活而言是无用的,不过满足个人虚荣罢了。必须重新塑造他的性格,才能把他的发展引到于生活有益的方向。想要让他高兴地听从我们的意见,就必须恢复他的自信。同时必须将其社会关系的范围扩大;他的母亲未能完成的工作,也可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弥补。跟他父亲的和解,对这孩子来说是必须要做到的。在孩子能够意识到自己过去生活方式的病灶所在之前,要坚持一步步地展开对他的教育工作。他的独立性和勇气,随着兴趣焦点从自己一人移向别处而增加,同时,他也就会开始在生活中有用的方面去追求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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