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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学

2020年6月23日  来源:通识:学问的门类 作者:[日]茂木健一郎 提供人:zhangshaoping8......

柳田国男所开创的日本民俗学,现在主要以社会风俗和文化为研究对象。

民俗学是一门通过研究传说、故事、习俗、祭礼、建筑物、生活用具、戏剧、舞蹈以及民谣艺能等传承于民间的有形或无形的民俗资料,探明该民族文化的学科。与文化人类学的区别在于民俗学主要以各自民族的文化为研究对象,古时称为“民间传承学”。

说起日本民俗学,不得不提柳田国男。柳田国男曾广泛收集流传于日本各地的民间传承和传说,出版了以《远野物语》为代表的多部著作。其核心概念之一是“常民”,柳田的常民指的是像农民这类不论在哪个时代都保持着稳定生活的民众。

柳田国男的身边聚集了多个学科的优秀学者,其中包括宗教民俗学家及国文学民俗学家折口信夫、黏菌学及博物学大家南方熊楠。此外,提出了“民具①”这一术语并以收集民具等方法进行民俗学研究的实业家涩泽敬三,也通过为各类野外调查提供资助等方式,成就了众多的民俗学家。

日本民俗学的发展

不同于历史学格外重视文献资料,对于民俗学而言,口头传承下来的传说故事,野外调查中的所见所闻,以及民具和艺能等非文字资料都是重要的研究材料。

以宫本常一等人为代表的民俗学家曾在日本各地的村庄进行野外调查,出版了大量的民俗志。在历史学上从未被当作史料对待的画卷开始得到他们的重视。这种活用图像史料的研究手法随后被历史学家纲野善彦和黑田日出男所继承。根据时间的变化对人类社会进行历时性研究的历史学也开始借鉴民俗学的研究方法。

当今的日本民俗学正处于一个巨大的转折时期,农村和山村作为传统民俗学的调查对象已发生变化,许多仪礼和习俗都在快速消失,进入20世纪70年代后半期,都市民俗学逐渐兴起。以现代社会的风俗和文化为研究对象的都市民俗学、环境民俗学、观光民俗学等新的研究领域不断形成。此外,民俗学还开始尝试与其他学科领域进行跨学科研究和交流。例如,2000年出版的《日本王权论》记录了民俗学家宫里登、历史学家纲野善彦以及社会学家上野千鹤子三人关于日本天皇王权的对话内容。

此外,民俗学研究进一步突破了以往以乡土研究为基础的“一国民俗学”的局限,摆脱了历时性研究的束缚,开始在与海外国家的比较中重新认识日本民族,促进了比较民俗学的兴起。日本的民俗学家们在超越学界泰斗柳田国男,推动新时代民俗研究的道路上,仍在进行着不懈的努力。

民俗学的发展历程

入门者须知

《月与永生》

日本全国各地均有“迎若水”的习俗,若水指的是人们在元旦早晨第一次打的水,人们相信若水能驱除一年间的晦气。此外,自古以来,日本就有饮了若水即可返老还童的“变若水”信仰,这种信仰又与“月夜见尊②”有着密切的联系。

曾在日本冲绳县和东北等地进行民俗学研究的俄国东方学家涅夫斯基在《月与永生》中介绍了有关永生之水的民间传说。人类不慎将神明赐予的永生之水弄洒,狡猾的蛇跳入了水中,从此人类无法逃避死亡而蛇却得到了永生。蛇会反复地蜕皮,月亮会从满月到新月不断循环,两者在循环重生这一点上正好吻合。

柳田国男

青年时期曾与田山花袋等人共同立志于文学创作,大学毕业后就职于农商务省,开始关注农民生活与乡间传承。柳田国男将从作家及民俗学者佐佐木喜善那里听来的日本东北地区的地方传承汇集起来,著成《远野物语》一书,开创了通过研究地方的传说与传承探明日本社会结构的日本民俗学。

《蜗牛考》

柳田国男的著作。柳田国男通过考察方言“蜗牛”一词在日本的分布情况,发现方言呈同心圆状向四周传播,提出了“方言周圈论”。在冲绳和东北等远离东京的地区以及一些少有文化交流的半岛上还残留着古语的痕迹。例如,在古代日语中,花读作“pana”,将“h”发成“p”的音,这样的发音方式现在依然存在于冲绳等地。柳田国男主张这种现象不仅适用于语言的研究,也可以拓展到对文化整体的解释上,他认为自古以来,语言、文化以及生活方式都是以东京为中心呈环形波纹状向日本全国传播的。

折口信夫

折口信夫的著作涉及国文学③、宗教学、艺能史等众多领域,因此不能仅将他定位为民俗学家。折口信夫的研究成果中,最广为人知的是“客人论”、物语文学的基本类型“贵种流离谭”④以及《万叶集》的口语化翻译等,此外,他也有许多对于天皇一族的仪礼和古代宗教的考证。

客人论

简单来说,“客人”的原型是从遥远的异乡来访,给人们带来丰收的祝福后离去的神。折口信夫认为祭祀是对客人来访的再现,挨门念经的乞讨者和说唱祭文的艺人⑤等云游僧侣身上也有着客人的痕迹。然而,文化人类学家、民俗学家小松和彦的“杀异人”理论,则认为外来者并非受到了人们的欢迎,而是遭到了排挤。

游女考

中山太郎认为游女起源于侍奉神明的巫女,她们为来访的神明提供性方面的服务。折口信夫也曾阐述过“一夜妻”的习俗,人们将远道而来的旅人看作是神明,让自己的妻子侍奉这些宾客。然而,法治史学家泷川政次郎则主张游女是与木偶师样的艺人结伴,游走于一定居民社会的卖身女,她们是朝鲜半岛上身份极其低微的“白丁”的后代。关于游女的起源及身份至今还未有明确的结论。

日本民俗学门类

① 平民的日常生活用具,也包括生产工具在内。民具是日本民俗学研究物质文化的核心概念之一。民具的主要范围包括衣食住行民具、生产用具、团体生活用具、宗教礼仪用具、娱乐游戏用具等。——译者注

② 又称月读命,是日本神话中的月神,据《万叶集》记载,变若水是月神之物。——译者注

③ 日本文学史概念。指日本本国的文学,亦指研究日本文学的学问。——译者注

④ 幼神或者神一般高贵的人因故被流放,不得不离开神的世界或都城,经历众多苦难后重新作为神被景仰或者在现世再次飞黄腾达。折口信夫将这种类型的物语命名为贵种流离谭。——译者注

⑤ 僧侣或法师挥舞着锡杖,吹着螺号,诵祭文,挨门说唱。江户时代形成了以三味线伴奏的街头说唱艺术。——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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