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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吴国盛:科学没有真正进入我们民族精神更新的运动之中(上)

2018年11月22日  来源:好奇心日报 作者: 提供人:p7839845.all@qq.c......

吴国盛是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科学史系系主任,主要研究科学史和科学哲学。他在北大和清华开设过颇受欢迎的《科学通史》通识教育课程,出版过畅销书《科学的历程》《什么是科学》,其余著作则包括《希腊空间概念》《技术哲学讲演录》等。

中国科学院院士韩启德曾如此评价《什么是科学》:“本书既从西方语境,又从中国人对科学认识的实际出发,思考与解释科学的本性与本源,具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且深入浅出,易于理解和接受,是我见过的很好、最适合当前国人阅读的科学哲学著作。”

上海交通大学讲席教授江晓原则称,《科学的历程》“确实一直很有影响”。“一方面,在学术界的评价不错;另一方面,它也对一些年轻人起了很好的影响,起到了某种入门的引入作用。”

吴国盛 1964 年 9 月生于湖北广济, 15 岁考入北京大学地球物理系本科,后硕士转入北京大学哲学系。 1997 年,吴国盛成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最年轻的研究员。一年后,他拿到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博士学位,师从著名哲学家叶秀山。从 1999 年到 2016 年,他一直是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直到前年转到清华任教,后任新建立的科学史系系主任。

二十多年来,吴国盛一直在做的工作之一,就是希望破除中国人对科学的误解,从而真正认识到什么是科学。比如在他看来,很多中国人现在对科学有三大误解:第一,科、技不分。汉语里面讲科学,很容易变成科技,而讲科技的时候,指的是技术;第二,对科学赋予过强的功利色彩。科学作为工具出现,而不是作为目标;第三,过分强调字面的“分科”意思。

而他认为,科学是一个来自西方的舶来品,要理解科学就必须回到西方语境中。在西方历史上,科学有两个前后相继的形态,第一是希腊科学,第二是近代科学。希腊科学是非功利的、内在的、确定性的知识,源自希腊人对于自由人性的追求。这一科学形态的典型代表是演绎数学、形式逻辑和体系哲学。近代科学继承了希腊科学的确定性理想,但增加了主体性、力量性诉求,成为今天具有显著的实际用途、支配人类社会发展、决定人类未来命运的主导力量。它的主要代表是数理实验科学。

学者吴国盛:科学没有真正进入我们民族精神更新的运动之中(上)

他的《科学的历程》在今年 8 月出了第四版。距离第一版首次出版,现在已经过了 23 年。吴国盛回忆, 1995 年出版的时候,卖到了 2 万册,在当时算不错的成绩。“这个书主要见证了近 20 年以来中国科普图书出版的过程,由低谷怎么样慢慢地热起来。”

相比之前的三个版本,第四版除了几处修订,最大变化是在图片。这些图片大量来自吴国盛这近 10 年来的科学旅游成果。我们的访谈也是从这些旅游开始的,吴国盛觉得,相比国外的科学博物馆,中国的科学博物馆问题非常突出,没有历史收藏。

“中国的所谓科技馆,它虽然叫 Science and Technology Museum ,实际上对应国外的 Science Center ,属于科学中心模式。科学中心模式没有收藏,全是互动展品。我一直呼吁中国应该建立自己的国家科学博物馆,中国人 100 多年来学习西方科学的历程,得有东西来见证。”吴国盛对《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说。

2018 年 1 月,吴国盛和同伴们展开了一场为期 13 天的“希腊科学朝圣之旅”。他们以科学为线索,去了希腊的很多地方,包括雅典卫城的帕特农神庙、亚里士多德的故乡斯塔吉拉、毕达哥拉斯的家乡萨摩斯、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等。

他在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看到了安提基特拉机械,非常激动,仔细看了每个齿轮和圈,“爱不释手”。“安提基特拉机械是目前知道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机械计算机,被认为是公元前 1 世纪或者 2 世纪的产物,类似的装置一直要到公元 1400 年才能出现。也就是说,在欧洲的机械技术史上,有 1500 年左右是空白,它就是孤零零的高峰。”吴国盛说。

除了希腊,最近 10 年,吴国盛走过的地方包括牛顿的故乡伍尔索普村、达尔文写《物种起源》的道恩村、爱因斯坦在普林斯顿的故居、澳大利亚悉尼电厂博物馆所展示的 18 世纪后期的瓦特式蒸汽机,等等。

每到一个地方,他首先选择的也是去看和科学有关的东西。比如之前在巴黎的一个星期,他连卢浮宫都没进去过,看的全是科学家,如笛卡尔、巴斯德、居里夫人、布封、拉马克。

吴国盛认为,这些访问加深了自己做学术研究的“激动和渴望”,也让自己的人生更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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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 / 民族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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