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满满一抽屉不成对的袜子。遗失的袜子在哪里呢?
——克里斯蒂安·特纳,美国华盛顿
亲爱的特纳先生:
就像大多数实物资本投资一样,你抽屉里的袜子正在贬值。贬值总会发生。我建议你应该设法将损失降到最低,而不是寻找丢失的袜子。
问题很简单,每只独一无二的袜子都是另一只袜子的完美搭配。第一只袜子的边际价值接近于零,除非你喜欢另类的打扮,第二只袜子的边际价值是一双成对的袜子。丢一只袜子的结果实际上就等于丢了一双成对的袜子。
这样的问题也困扰着机器,当某个零件失灵时,整台机器都可能报废。解决方法是生产通用零件,这样,损坏的零件就可以得到更换。通用零件至少可以追溯到15世纪50年代的古腾堡与印刷术,但由于面临难以克服的技术问题,直到20世纪初叶装配线的出现,通用零件才变得普遍起来。历代工程师都知道,经过几个世纪的努力最终能获得经济回报。而你根本用不着等待艰难的技术突破。为你装袜子的抽屉提供“通用零件”应该很容易。扔掉你的陈年旧货吧,然后出去买上两打一模一样的袜子。
我个人认为这个方法非常棒。虽然你的袜子款式减少了,但是你在其他方面得到了补偿;袜子贬值产生的浪费减少了,你每天早晨翻抽屉找袜子的速度也更快。你的袜子仍然会神秘地消失,但你也许就不会问这种形而上学的问题了。
——聪明的卧底经济学家
我的牙医告诉我,我应该用牙线洁牙。您怎么认为?
——威廉·亨德森,美国弗吉尼亚州
亲爱的威廉:
你可能记错了约翰·梅纳德·凯恩斯的那个著名愿望——经济学家应该立志成为像牙医那样谦逊能干的人。
我想,凯恩斯并不认为经济学家都应成为牙医。不过,对你而言幸运的是,乔治·梅森大学的经济学家布赖恩·卡普兰(Bryan Caplan)持有不同的想法。
正如你的牙医一样,卡普兰教授的牙医会很快能概括出使用牙线的种种好处。毫无疑问,这些好处确实是真的,但它们是否大于你付出的成本?用牙线清洁牙齿是枯燥无味的,既不舒服也不雅观。你可以量化自己这一生使用牙线的成本,我建议,先让你的牙医量化出所有的好处,然后再做决定。
卡普兰教授的牙医似乎并不理解这个问题,于是,卡普兰又求助于科学期刊《自然》杂志。
事实证明,牙科本身也许并不像凯恩斯所认为的那样有用。如果定期检查牙齿,有可能你在75岁时比别人少掉几颗牙,但不会超过5颗,假如你能够活那么长时间的话。对于一辈子坚持使用牙线的人来说,这种回报太小,也太遥远了。
当然,不要认为这篇专栏文章是专业的医疗建议。我和卡普兰都对牙科一窍不通。但我相信,如果经济学家努力想了解牙齿保健卫生,牙医们应该帮助我们进行成本——收益分析。
使用牙线有助于口气清新,你可能觉得这是题外话。但也许大部分经济学家认为,口臭是最不值得担心的。
——牙齿洁白的卧底经济学家
政府鼓励创新。但是,越多的创新意味着越多的资源浪费、产品废弃、消费支出和社会妒忌(一种猜测)。有没有理由抑制创新呢?
——马里恩·汉考克,通过电邮
亲爱的马里恩:
有两种方法可以提高购买力——投资或创新。投资是指购买大型设备,使每个工人操作更多的设备。很难看出这种方式比创新更环保,而且,这也是一种自我限制,它将所有的投资预算都花费在更换陈旧设备方面。
与此相反,创新完全没有消耗资源。当地球上人口众多时,它们非常有用,因为每个人都可以从一种软件、一个更好的捕鼠器或者细菌理论中获益。然而,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从我的电钻中受益。
创新产品也没有使用更多的资源。如今,昂贵消费品体积小巧,或者它们根本不占空间。例如,我妻子在圣诞节送给我的礼物《纽约人的4 000个问题》(DVD)就是以数字信息方式存储的。
的确,如果我非常穷,我就不会看杂志、数字电视或其他东西。因此,或许你不是想抑制创新,而是想让经济完全停止增长,这是有可能的。环境伊甸园并没有实现。
至少,停止创新也许会(你猜想的)让我们回到没有嫉妒的日子,那时候,我的曾祖母有可能是你曾祖父的女帮厨。
不过,我并不想查明真相。
——鼓励创新的卧底经济学家
为什么送货员在送货时总是迟到,或者在约定的最晚时间出现?如果他们说“9~12点之间”,他们绝不会在9点出现,并且经常到下午1点还不来。有没有什么经济原理可以解释一下?
——安迪·莫法特,英国伦敦
亲爱的安迪:
要相信你所说的现象,我可能需要更多的数据支持。我刚刚搬家,前两天,我就分别约了4位送货员。他们都在预约的最早时间的1个小时内到达,其中一个还提前了一会儿。我们常常忘记这些愉悦的事情,而念念不忘让我们失望的事情。
我不想完全否定你的理论。想起我所遇到的送货员迟到的事,我也认为他们经常不守时。原因很简单,他们几乎没有遵守诺言的激励。
你和送货员的合作大多是一次性事件。你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今后也不会再见面,而且很可能你只是在客厅屋顶垮塌时随意地从企业黄页中翻到他们的名字。如果他们的大部分生意只是依靠像你这样的陌生人,他们何必要用自己的不便来建立好的信誉呢?而经常与你打交道的送货员则更可能守时。
倘若你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建立一个激励机制。这非常简单,早上9点给你的送货员打电话,告诉他,如果他放下手中的工作马上赶来,他就能多得20英镑。如果这样做的人足够多,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总是要等到午餐以后,送货员才会来。
——守时的卧底经济学家
在市区停车不付钱,遭罚是否值得呢?我只是偶尔被逮到。为停车费找零钱真是太麻烦了,还不如偶尔签张罚单支票。
——希拉里·波茨,英国伊令
亲爱的希拉里:
加里·贝克尔曾经遇到过相似的问题,那时他还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有一次,他开车去面试一个博士生,眼看快要迟到了,于是他迅速权衡了一下交停车费与可能被罚款之间的成本。之后,他就让那位时运不济的博士生谈谈政府在设置停车费和罚款时的最优行为。这个故事的结局很圆满,博士生顺利地通过了面试,而贝克尔教授成功地逃脱了罚单,并获得了诺贝尔奖。
如果冒险违规停车的期望成本比每次付费的期望成本要低,正如你的来信所表明的,那么,市政府就能让你非常容易地做出选择。很明显,你不应该付钱。更确切地说,你应该选择偶尔支付一次大额罚款,而不是每次支付小额停车费。
很多人将发现,这种策略会让他们逛街时心有不安,不过,你看上去似乎很勇敢。其实,这才是理性的。除非罚款金额巨大,或者说你的收入远远低于大多数认为小额停车费很麻烦的人,否则,那些无法预料的停车罚单是不会降低你的效用的。
我也不认为你的行为有什么不道德。只要你是停在合法的地方,并且及时地付了罚款,那你似乎就在遵循博弈规则,只是你采取的博弈策略不那么传统罢了。你需要考虑的仅仅是固定好你的车轮而已。
——违规停车的卧底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