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选
  • 会员

第八章 穷国为何会穷

2020年7月14日  来源:卧底经济学 作者:[英]蒂姆·哈福德 提供人:frame99......

在中国、韩国等地方,每隔10年或更短时间,那里的收入就会翻番。当研究这些地方时,你觉得追赶理论好像是有道理的。但很多贫穷国家并不比富裕国家发展得快;实际上,它们发展得更慢,或像喀麦隆那样,正变得越来越穷……

人们称杜阿拉为“非洲的腋窝”,这一描述非常贴切。杜阿拉正好位于西非隆起的肩膀下端。这座疟疾盛行的城市潮湿、脏乱、恶臭冲天。但如果你生活在喀麦隆,那么杜阿拉才是有活力的地方。喀麦隆确实是个非常贫穷的国家:喀麦隆的人均收入只有全世界居民人均收入的1/8,只有美国人均收入的1/50。2001年下半年,我来到杜阿拉,想弄清其中的原因。

我不知道是谁首先为杜阿拉贴上“腋窝”这个标签,但如果这是喀麦隆的旅游部干的,我一点不会感到意外。我们都知道,在多数国家,国防部负责进攻其他国家,就业部负责失业问题,而喀麦隆的旅游部有一个光荣传统:阻止游客进入本国。

一位同事警告我,驻伦敦的喀麦隆大使馆非常难缠,所以我必须到巴黎才能拿到旅游签证。但是我并没有费那么大力气,因为我有内线:一位在喀麦隆的朋友花了相当于半天工资的钱,为我搞到一份盖有官方印章的邀请信。拿着这封邀请信,我又花了相当于一个喀麦隆人5天工资的钱,拿到了我的签证。申请签证也只需往大使馆跑三趟,并适当地讨好赔笑。有趣的是,我和同伴在喀麦隆的三周时间里,根本就没碰上几位游客。

但是,我并不太信得过旅游部。阻止游客进来真的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根据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的调查,喀麦隆是世界上最腐败的国家之一。在1999年,它在被调查国家中是最腐败的。在我前去旅游的2001年,它在最腐败国家中排名第5位,政府还因此庆祝这种进步。稍微想一想你就会知道,要获得“世界上最腐败国家”的名号真还得费点力气,因为透明国际对国家进行排名时,依据的是国际上对其腐败程度的看法,所以对这些国家而言,取胜策略就是集中力量敲诈外国商人——例如在机场上。但是,喀麦隆当局的力量太分散了,他们巨大的腐败力量分散在各个层次,并未专门针对外国人。或许正是因为缺乏重点,他们才从榜首上跌落下来。

这并不是说杜阿拉国际机场是一台运转正常的机器,差距还很大:尽管那个地方每天只有三四次班机起降,但你仍要在潮湿、脏乱的地面上挤过混乱的人群。还好,在一个热带地区的夜晚,我的朋友安德鲁和他的司机萨姆引导我们走出来。他们本想马上把我们转移到凉快一点的山坡城市布埃亚,但杜阿拉不是个交通便利的地方。这个城市有200万人口,但没有像样的道路。

杜阿拉的一般街道宽50米,仅为墙根到墙根之间的距离。这不是因为绿树成行的林荫大道需要这么大空间。街道上满是摊贩,他们无精打采地待在一盘花生或随时可烧烤的羊角香蕉旁边;人们三三两两地围着一辆摩托车站着,或喝啤酒,或喝棕榈酒,或在一堆小火上煮东西。成堆的石子和大坑标志着未完工的建筑或拆迁工作。中间是一条坑坑洼洼的道路,在20年前这是一条公路。道路上有四列车流,其中多为出租车。外车道的车流通常是静止的,或说几乎是静止的——出租车在等客,内车道的出租车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此起彼伏,而其他类型的车辆出现的概率与彩票摇号机里的小球一样难以预测。没有需要严格执行的交通规则。有时候,一辆满载乘客的出租车会从道路边上冒出来,直接插入内车道艰难行进的车流。噪音非常大,因为不但杜阿拉的每个男人、女人,连小孩都好像带了一台录音机并把音量放到最大,而且汽车喇叭声已成为一种普遍的沟通方式。我研究发现了其中一些常见语句:

嘟嘟——“你没看见我,但我的车里还有空位。”

嘟嘟——“我看见你了,但我的车里没有空位。”

嘟嘟——“我不能拉你的乘客,因为我去的是相反方向。”

嘟嘟——“我可以拉你的乘客……进来吧。”

嘟嘟——“一会儿我就绕过这个大坑,然后把你撞翻。滚!”

杜阿拉过去有公共汽车,但后来公共汽车无力应付遭毁坏的公路。所以剩下的只有出租车。出租车是破旧的丰田车,后排坐4个人,前排坐3个人,车身的油漆就像《纽约黄页》的那种颜色。每辆车都有一条独特的标语:例如:“上帝至高无上”“我们信仰上帝”“上帝赋予力量”,或“抬起头来,男子汉”。

看到杜阿拉街头的场景,没人会说喀麦隆的贫穷是因为人们缺乏创业精神。但它不但贫穷,而且正变得越来越贫穷。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种倒退,使喀麦隆变得更富裕呢?这可不是个小问题。正如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伯特·卢卡斯(Robert Lucas)所说:

如果研究人类福利的问题,其后果是如此令人惊愕:一旦开始思考这类问题,一个人就很难再想别的。

核心关键词不超过3个

如涉及版权,请著作权人与本网站联系,删除或支付费用事宜。

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