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选
  • 会员

其他发达国家的公民社会发展

2025年1月2日  来源:大断裂:人类本性与社会秩序的重建 作者:弗朗西斯·福山 提供人:gushang23......

其他发达国家的公民社会发展

当我们从价值观转而观察群体成员,就会发现美国以外的世界大抵与美国相同的状况,即一方面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对主要机构和自我报告的伦理行为的信任度下降了,而另一方面看起来人们对公民社会中各种团体的参与度在上升。

最积极力主公民社会在全球范围内飞跃发展的是莱斯特·萨拉蒙,他主持的非营利部门比较研究项目试图证实公民社会的这一世界性的发展趋势。 [90] 他认为,一场真实的“‘结社革命’如今似乎在全球范围内发生,它构成20世纪晚期一次社会和政治的重大发展,正如19世纪晚期民族国家的兴起那样”。 [91] 萨拉蒙给出大量的文献资料以说明美国非政府组织数量的增长,同样的情况也出现于欧洲:“私人社团的数量在法国也同样猛增。1987年一年有54 000家这样的社团成立,而20世纪60年代每年新增社团数只有10 000到12 000家。1980—1986年间,英国各类慈善团体的收入大约增长了221%。根据最近的估算,英国有大约275 000家慈善团体,其总年收入超过国民生产总值的4%。” [92] 不仅欧洲的非政府组织数量猛增,据说在第三世界国家也是如此。 [93]

出于某些原因,萨拉蒙关于全球公民社会的部分论断及这些论断透露给我们的有关社会资本的情况,恐怕值得怀疑。首先,萨拉蒙统计的新兴组织都是正式的非营利机构,它们都不计麻烦地使自己成为合法性社团。很可能在全球范围内存在一种网络和群体由非正式向正式的转变,但公民社会是由二者共同构成,把两者都考虑进来是否构成净增长尚不可知。此外,萨拉蒙认为的作为公民社会组成部分的许多组织实际上是规模很大、实行科层化运作的系统(诸如大学、医院、研究实验室、教育基金会等),它们被收录在美国国税局非营利组织目录范围内,但常常难以同政府官僚部门或者营利性企业区别开来。事实上,萨拉蒙的观点中包括这样一条,即美国和其他国家政府越来越多地将原本由政府机关履行的责任转移给属于“第三部门”的组织,这也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后者发展的原因。这些群体组织不是自发地形成,而是通过政府的授权而得以创立,也可以被视为现代政府的延伸。 [94]

全球性的结社猛增这一结论可堪质疑的第二个原因与调查数据的质量有关。就像我们对前述帕特南论点的争议双方的实证依据进行细致审查所发现的那样,对美国这样一个拥有最丰富(关于自身的)数据来源的国家来说,很难立刻就判断出它的公民社会是发展或衰落,还是两种变化兼而有之。我们在美国发现的这一问题在其他国家也确实存在。我们不仅需要确切了解有多少新的组织诞生了,还需要了解有多少已经不存在了,还有群体组织成员的数量变化呈何种趋势以及社群生活的质量如何。 [95] 尽管如此,仍然有理由让我们相信,在发达国家中,至少还没有出现志愿组织数量净减少的情况,反而是在很多国家呈现总体增长趋势。世界价值观调查向受访者询问他们是否加入了各类组织(比如教会、政党、联盟或社会福利组织),以及他们在过去一年中是否为任一上述组织提供过无偿劳动。结果显示出两极分化的趋势。有些类别的组织如贸易联盟和社区行动团体在许多国家都出现数量的减少,而另一些类别的组织,比如教育、艺术、人权和环境相关的团体,在多数发达国家中都明显增多。人们从事无偿工作的时间量也具有同样的变化趋势。除了青年工作以外,大多数国家的各型组织都出现志愿服务增多的情况。

在过去一代人的时间里,发达国家中发生的价值观的转变令大断裂显而易见,这还只是被现有的关于价值观的实证数据所大致描绘出来的转变。虽然每一西方发达国家中有关信任、价值观和公民社会的情况都不尽相同,但总体的变化模式已经显现。首先是,在几乎全部接受调查的国家里都出现对组织机构信任度下降的趋势,特别是针对那些与权力和强制相关的旧式机构(比如警察部门、军队和教会)。并且,可视为信任之基础的自我报告的伦理行为,其水平也不如从前:在多数国家,1990年的调查结果表明,人们比1981年时更容易做出某种形式的欺诈性行为。这两种变化模式在美国也都得到体现。

另一方面,团体和团体成员数量在多数国家都趋于上升。同样,每个国家的情况不一样,不同团体类型的相互比例也随时间发生了变化,不过,对机构信任的丧失和伦理行为的堕落,似乎并没有对人们与他人在某种层面上建立联系的能力构成严重的损害。 [96]

美国在以下两个方面保持突出:对机构的不信任度处于最高水平,同时参与团体的人数和社区志愿活动比例也最高。

根据已有的有关价值观的比较数据,亚洲发达国家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并非全然不同。日本和韩国(世界价值观调查中仅有的两个高收入亚洲国家)均表现出同欧洲和北美相同的对机构信任度的下滑。日本国内自我报告的对伦理价值的信仰普遍呈上升趋势(这一点同爱尔兰和西班牙相同),韩国的相关数据则不全。团体成员数量上则没有明显的变化趋势:日本的团体成员数量(尤其是贸易联盟)趋于下降,而韩国的团体成员数量(尤其是宗教组织)趋于上升。

本章小结

犯罪和社会失序的加剧,作为社会联结源泉的家庭和亲属关系的衰落、信任度的降低,这些都构成大断裂的特点。这些变化普遍出现于20世纪60年代的发达国家中,与此前规范变动的时代相比,这一时期的变化来得十分迅猛。存在某些固定的变动模式:日本和韩国呈现出较低的犯罪增长率和家庭破裂率,但人们彼此不信任的情况令人苦恼;意大利和西班牙等拉丁天主教国家的家庭破裂率比较低,同时向生育率过低的方向发展。关于社会资本的削弱我们当然可以有其他测量手段,但这里所用的测量手段向我们揭示出令人触目惊心的不断严重的社会失序状况。我们接下来有必要探讨导致出现这些变化的原因。

[1]Jane Jacobs, The Death and Life of Great American Cities (New York: Vintage Books, 1992), pp. 29-54.

[2]这是雅各布斯在《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中提出的概念,意即看着街面(相伴随的功能则是监控公共行为)的眼睛的数量。

[3]Ibid, pp. 38-39.

[4]关于对高度现代主义都市生活不利影响的讨论,见James C. Scott, Seeing Like a State: How Certain Schemes to Improve the Human Conditions Have Failed (New Haven, Con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8), pp. 132-139.

[5]见Robert E. Park, “Community Organization and Juvenile Delinquency,” in Ernest W. Burgess, Park, and Roderick D. McKenzie, eds.,The City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25), pp. 99-112. 相似的,犯罪学家约翰·布雷思韦特强调,被他称为“重新整合性耻辱”(reintegrative shaming)的东西起着犯罪控制手段的作用。社群通过羞辱那些违反社群规范的人来表达它们的反对。重新整合性耻辱会在某种时刻出现:社群乐意去接受那些在返回正统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耻辱或忏悔的离经叛道者。据布雷思韦特所言,重新整合防止了被污名化的离经叛道者形成自己的犯罪亚文化。日本便是第一个例子:同其他国家相比,日本有着极低的犯罪率,它并不依赖于警察,而是通过非正式的社会压力来确保社群规范。为罪犯在道德上去污名化的重大努力便是社群中其他成员的积极调停;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那么个人就会被欢迎重新进入规范性的社会生活当中。John Braithwaite, Crime, Shame, and Reintegration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9).

[6]Robert J. Sampson, Stephen W. Raudenbush, and Felton Earls, “Neighborhoods and Violent Crime: A Multilevel Study of Collective Efficacy,” Science 277 (1997): 918-924.

[7]See Erich Buchholz, “Reasons for the Low Rate of Crime in the German Democratic Republic,”Crime and Social Justice 29 (1986): 26-42.

[8]James Q. Wilson, Thinking About Crime, rev. ed. (New York: Vintage Books, 1983), p.15.

[9]译注:“法律与秩序”(law and order)指的是政治上一个重要的争论点,它代表了支持严厉的刑事司法制度的主张。

[10]译注:据《元照英美法辞典》,白领犯罪,“指由法人或个人在执行职务过程中所犯的各种非暴力犯罪的总称,包括盗窃罪、诈骗罪、侵占罪、商业贿赂罪、违反反垄断罪、操纵定价罪、内部人员交易罪等”。

[11]George Kelling and Catherine Coles, Fixing Broken Windows: Restoring Order and Reducing Crime in Our Communities (New York: Free Press, 1996), pp. 14-22.

[12]Ibid, p. 47.

[13] Wesley G. Skogan, Disorder and Decline: Crime and the Spiral of Decay in American Neighborhoods (New York: Free Press, 1990).

[14]自Dane Archer和Rosemary Gartner发表了Violence and Crime in Cross-National Perspective (New Haven, Con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84 )以后,现在已经有了少量的发达国家比较犯罪数据汇编。至于其他的调查研究,参见Antoinette D. Viccica, “World Crime Trend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ffender Therapy 24 (1980): 270-277.

[15]关于国际犯罪比较方面的方法论问题的探讨,参见James Lynch, “Crime in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 in James Q. Wilson and Joan Petersilia, eds., Crime (San Francisco: ICS Press, 1995). pp. 11-38.

[16]W. S. Wilson Huang, “Are International Murder Data Valid and Reliable? Some Evidence to Support the Use of Interpol Data,”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mparative and Applied Criminal Justice 17 (1993): 77-89.

[17]See U.S. Department of Justice, Bureau of Justice Statistics, Criminal Victimization, 1973-95 (Washington, D.C.: U.S.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1997).

[18]一项关于14个发达国家的近期此类研究是Jan J. M. Van Dijk and Pat Mayhew, Experiences of Crime Across the World (Deventer, Netherland: Kluwer, 1991).

[19]Pat Mayhew and Philip White, The 1996 International Crime Victimisation Survey, Home Office Research and Statistics Directorate Research Findings No. 57 (London: Research and Statistics Directorate, 1997).

[20]第二个方法论上的难题就是不得不处理犯罪问题上的跨文化对比。不同社会对犯罪的定义方式并不相同。甚至在谋杀方面,国际刑事警察组织的数据将谋杀未遂包含在内,而美国却没有;“谋杀”(murder)和“凶杀”(homicide)有时候被当成相同的概念,但有时候却不是;一些国家警察机构把伤风败俗的行为与暴力犯罪同日而语,而有些却不这么做。即便是在同一个社会中,对犯罪的定义也会与时俱变。在诸如强奸和虐童之类的性犯罪中尤为如此,社会规范在这方面的变化非常迅速。约会中的强奸在今天的美国会被起诉,而在三十年前则不会;言语辱骂和精神虐待在今天也已经是虐童的组成部分。在定义相同的条目中,不同国家之间的差别也存在着:与美国相比,自行车盗窃在荷兰的财产犯罪中所占的比例要比汽车盗窃和夜盗大得多,这仅仅因为在荷兰有更多的自行车被盗。
由于在犯罪定义中频繁出现的模糊性,有一个犯罪学学派认为犯罪只是特定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精英有选择地把某事标识为犯罪,而且一个团体中的离经叛道者在另一个团体则是正常的。爱德温·萨瑟兰的解释含蓄地表明,犯罪的产生是因为逾越了定义,而这种逾越支持对法律的违犯,而且这延续了所谓的标识理论学派。在这种解释之下,法律的施行变成了一种强制的文化偏见。由于保守派在19世纪60到70年代将犯罪变成了一个政治议题,很多自由派分子借助响应涂尔干来对“离经叛道是正常”的效用做出回应,即没有一个社会摆脱了犯罪和偏离 [规范]。他们认为,任何龌龊犯罪的条目都是在维多利亚时期和19世纪50年代的北美市郊被约定的;把这些阶段回顾成黄金时代不过是怀旧的心态在起作用罢了。
对于文化偏见的问题存在两种不同的回答:第一种答案比较精细也比较技术性。研究表明,国际数据集合之间有着适度的一致性。如果犯罪条目在两个社会或在一个社会的不同时段有着不同的划定,那么条目很明显不可能被任何寻找特定原因或修正特定犯罪类型的精细研究所解构。然而只要犯罪类型在不同时间都被使用,那么这就不应该影响到时下流行的数据。第二种答案则更为粗疏,犯罪是否只是将少数群体和其他边缘人群污名化的一种偏见,这一议题确实不能应用于我们现在所讨论的这个问题中的广阔现象。世界上并不存在一个社会(无疑不存在完成发展的社会)认为谋杀和财产偷盗是合法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容忍更高程度的犯罪和离经叛道的意愿,并没有意味现在有更少的社会动荡,而是意味另一种情况下的“重新定义偏离[规范]”。
See W. S. Wilson Huang, “Assessing Indicators of Crime Among International Crime Data Series,”Criminal Justice Policy Review 3 (1989): 28-48; Piers Beirne, “ Cultural Relativism and Comparative Criminology,”Contemporary Crises 1 (1983): 371-391; Gregory C. Leavitt, “Relativism and Cross-Cultural Criminology: A Critical Analysis,” Journal of Research in Crime and Delinquency 27 (1990): 5-29; Edwin Sutherland and Donald Cressy, Criminology (Philadelphia: Lippincott, 1970); Frank Tannenbaum, Crime and the Community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38); Howard S. Becker, Outsiders: Studies in the Sociology of Deviance (Glencoe, Ill.; Free Press, 1963).

[21]Ted Robert Gurr, “Contemporary Crime in Historical Perspective: A Comparative Study of London, Stockholm, and Sydney,” Annals of the North American Academy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Science 434 (1977): 114-136.

[22]W. S. Wilson Huang, “Arc International Murder Data Valid?”

[23]James S. Coleman, Foundations of Social Theory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0), p. 300.

[24]在1995年的美国,少于20名雇员的公司占据了私企雇佣的19.5%。Small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Office of Advocacy, Small Business Answer Card 1998.

[25]福山在本书中更多把儒家思想文化及其衍生制度(在汉代被凝定为官方学说和一整套政治制度并为后世中国沿用和发展)作为一种宗教性的存在来探讨,故本书遇到Confucianism及其同根词一律译为儒教(的)。

[26]译注:在英格兰,Public school通常是收费昂贵的私立学校,但在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则主要指公立学校,而且通常是免费的。

[27]译注:人类学上,将几代同堂的家庭称为大家庭,将仅由父母子女构成的家庭称为小家庭或核心家庭。

[28]如果一个女人能够满足当年各个育龄小组的生育率特征,那么总体的生育率就是一个女人在育龄时的平均生育数字。见数据来源的附录。

[29]我要感谢Nicholas Eberstadt对这一章节的分析,参见他的文章“World Population Implosion?” Public Interest, no. 129 (Fall 1997): 3-22.

[30]Nicholas Eberstadt, “Asia Tomorrow, Gray and Male,” National Interest, no. 53 (Fall 1998): 56-65.

[31]关于这一阶段的讨论,参见Michael S. Teitelbaum and Jay M. Winter, The Fear of Population Decline (Orlando, Fla.: Academic Press, 1985).

[32]译注:在欧美国家,产假(maternal leave)是提供给母亲的福利,而育儿假(paternal leave)可以由母亲或父亲机动选择由谁来休假,各国规定的休假时长不一样,产假一般在一年以内,而育儿假甚至可以长达三至四年。

[33] David Popenoe, Disturbing the Nest: Family Change and Decline in Modern Societies (New York: Aldine de Gruyter, 1988), p. 34.

[34]Sara McLanahan and Lynne Casper, “Growing Diversity and Inequality in the American Family,” in Reynolds Farley, ed., State of the Union: America in the 1990s, vol. 2: Social Trends (New York: Russell Sage Foundation, 1995).

[35]William J. Goode, World Change in Divorce Patterns (New Haven, Con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3), p. 54. 离婚在像智利等一些天主教国家到现在都还没有合法化。

[36]U.S. Bureau of the Census, Statistical Abstract of the United States (Washington, D.C.: U.S.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1996), Table98, p.79.

[37]Ibid.

[38]U.S.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National Vital Statistics Report 47, no. 4 (Washington, D.C.: USHHS, October 7, 1998), p. 15.

[39]然而,这些改变只是将比率带回了20世纪80年代初的水平。Stephanie J. Ventura, Sally C. Curtin, and T. J. Matthews, “Teenage Births in the United States: National and State Trends, 1990-96,” National Vital Statistics System (Washington, D.C.: National Center for Health Statistics, U.S.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1998).

[40]See, for example, McLanahan and Casper, “Growing Diversity,” p. 11.

[41]Ibid.

[42]U.S.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Report to Congress on Out-of-Wedlock Childbearing (Hyattsville, Md.: U.S.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1995), p. 70; Larry L. Bumpass and James A. Sweet, “National Estimates of Cohabitation,” Demography 26 (1989): 615-625.

[43]McLanahan and Casper, “Growing Diversity,” p. 15. 这些关于瑞典的统计数据来自同瑞典卫生部以及社会事务部社会服务支部往来的私人通信。

[44]Louis Roussel, La Jamille incertaine (Paris: Editions Odile Jacob, 1989).

[45]Richard F. Tomasson, “Modern Sweden: The Declining Importance of Marriage,” Scandinavian Review (1998): 83-89.

[46]Elise F.Jones, Teenage Pregnancy in Industrialized Countries (New Haven, Con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86).

[47]这是些关于美国的数据。Larry L. Bumpass and James A. Sweet, “NationalEstimates of Cohabitation,” Demography 26 (1989): 615-625.

[48]即便对年龄、受教育情况、收入和其他与家庭侵犯相关的因素进行控制时,这一点也是真的。See Jan E. Stets, “Cohabiting and Marital Aggression: The Role of Social Isolation,”Journal of Marriage and the Family 53 (1991): 669-680.

[49]Popenoe, Disturbing the Nest, p. 174; Ailsa Burns and Cath Scott, Mother-Headed Families and Why They Have Increased (Hillsdale, N.J.: Erlbauni, 1994), p. 26.

[50]Sara McLanahan and Gary Sandefur, Growing Up with a Single Parent: What Hurts, What Helps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4), p. 2.

[51]David Popenoe, Life Without Father: Compelling New Evidence That Fatherhood and Marriage Are Indispensable for the Good of Children and Society (New York: Free Press, 1996), p. 86. Andrew Cherlin指出,即使这个对比是有效的,和历史上因为其他原因引起的家庭解体相比,由于离婚所带来的家庭破裂的比例也仍然更高。Andrew J. Cherlin, Marriage, Divorce, Remarriage, 2d ed.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2), p. 25.

[52]Popenoe, Life Without Father, pp. 151-152.

[53]Goode, World Change, p. 35.

[54]Ralf Dahrendorf, Life Chances: Approaches to Social and Political Theory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1979).

[55]译注:国家教会(state church)是一个与基督教有关的概念。历史上,曾有民族国家为摆脱教皇的制约,而进行自己民族国家的宗教改革,建立所谓的国教,典型的例子如英国国教(Church of England),英国国王是该国教教会的最高领导人。现代国家中,国家与教会通常是分离的,但也有国家规定某一宗教为国教(established religion)。福山这里说的国家教会指受到一国官方认可和支持的基督教教派组织——一般该国的国教就是基督教,例如丹麦、冰岛、挪威这些北欧国家的国家教派就是路德教派,而希腊的国家教派是东正教派。

[56]基于综合社会调查,John Brehm和Wendy Rahn的研究数据显示,凭借公民的参与度可以很好地预测信任度。这项研究支持了这个观点。Wendy Rahn and John Brehm, “Individual-Level Evidence for the Causes and Consequences of Social Capital,” American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 41 (1997): 999-1023.

[57]译注:自我报告调查是行为研究的基本方法之一,受访人在问卷或调查表中填写或选择自我行为的表现、频率、动机等等。

[58] 关于此观点,见拙著《信任》第一章,Trust: The Social Virtues and the Creation of Prosperity (New York: Free Press, 1995). See also Diego Gambetta, Trust: Making and Breaking Cooperative Relations (Oxford: Blackwell, 1988).

[59]关于该问题的总体分析,见Joseph S. Nye, Jr., ed., Why People Don’t Trust Government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7).

[60]Karlyn Bowman and Everett C. Ladd, What’s Wrong: A Survey of American Satisfaction and Complaint (Washington: AEI Press and the Roper Center for Public Opinion Research, 1998), Table 5-20.

[61]American Enterprise (Nov-Dec. 1993), pp. 94-95.

[62]Ladd and Bowman, What’s Wrong, Tables 6-1 to 6-23.

[63]译注:婴儿潮一代主要指1946—1965年出生的美国人,而被遗忘的一代(generation X)指1961—1971年出生的美国人。

[64]Wendy Rahn and John Transue, “Social Trust and Value Change: The Decline of Social Capital in American Youth, 1976-1995,” unpublished paper, 1997.

[65]Tom W. Smith, “Factors Relating to Misanthropy in Contemporary American Society,”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26 (1997): 170-196.

[66]Ibid, pp. 191-193.

[67]Alan Wolfe, One Nation, After All (New York: Viking, 1998), p. 231.

[68]Rahn and Transue, “Social Trust.”

[69]Mancur Olson, The Rise and Decline of Nations (New Haven, Con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82).

[70]Everett C. Ladd, The Ladd Report (NewYork: Free Press, 1999). 该书的早期版本为Ladd, “The Data Just Don’t Show Erosion of Americas ‘Social Capital,’” Public Perspective (1996); and Everett C. Ladd, “The Myth of Moral Decline,”Responsive Community 4 (1993-94): 52-68.

[71]Robert D. Putnam, “Bowling Alone: America’s Declining Social Capital,” Journal of Democracy 6 (1995): 65-78.

[72]译注:学区(School District)是美国教育管理的最基层单位,类似于我国的基层教委或教育局。

[73]译注:最早的男同性恋组织Mattachine Society 1951年成立于洛杉矶;1981年,第一例艾滋病在美国被发现。

[74]译注:主要面向老年人提供价格低廉的午餐服务的社会福利性组织。

[75]Calvert J. Judkins, National Associations of the United States (Washington, DC.: U.S. Department of Commerce, 1949). 关于这一点以及其他关于组群内成员关系评估的参考资料,我要感谢Marcella Rey,参见她的“Pieces to the Association Puzzle” (paper presented at the annual meeting of the Association for Research on Nonprofit Organizations and Voluntary Action, November 1998).

[76]Lester M. Salamon, America’s Nonprofit Sector (New York: Foundation Center, 1992).

[77]W. Lloyd Warner, J. O. Low, Paul S. Lunt, and Leo Srole, Yankee City (New Haven, Con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63).

[78]除了这种组群数量难以计算的问题以外,在评估它们所带来的组群关系的质量中还有许多复杂的问题。帕特南认为新的宣传小组只是“成员小组”,因此对其不予考虑,但是拉德对此提出异议。他认为在大型环境组织(如大自然保护协会和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中,不仅成员数量已经在实质上增长,而且组织内成员之间关系的质量已经远不止是一份年度会费检查。他通过一项研究表明某个环境组织的一个地方分会如何资助无数徒步和自行车旅行、背包客之类的活动,它们在经促进人际关系形成上发挥了积极作用并对社会资本产生了外溢效应。

[79]National Opinion Research Center (NORC), General Social Survey (Chicago: NORC, various editions). 第一次调查是在1972年,后续的年份则包括1973—1979、1980、 1982、 1983—1993、 1994、1996和1998年。

[80]Wolfe, One Nation, pp. 250-259.

[81]Rahn and Transue, “Social Trust.”

[82]Pew Research Center for the People and the Press, Trust and Citizen Engagement in Metropolitan Philadelphia: A Case Study (Washington, D.C.: Pew Research Center, 1997). 这项研究表明,费城人确实表现出了对他人显著的不信任。在费城(和调查中的郊区县镇相反),只有28%的受访者表示“大部分人都可被信任”,而67%的人则表示“再小心也不为过”,这和其他调查结果(如GSS)大致相符。正如在全国调查中,人们对大型机构表现出极大的不信任:公立学校、地方报纸、城市和当地政府,还有华盛顿的联邦政府,表示信任它们的人少于20%。另一方面,有证据显示公民参与度很高:60%的人在过去一年中为一些类型的组织做过义工,49%则在过去一个月中做过;49%的人参加过集体工作来解决共同问题,30%的人则联系过被选举的公务员。尽管这些比例稍低于全国的平均数,但是没有关于公民不参与的证据。

[83]世界价值观调查(WVS)问了一个问题:“通常来讲,你会说大部分人是可以信任的,或者你在和他人打交道时再小心谨慎也不过分?”这和Roper的调查、GSS和其他美国民调是相似的。令人惊讶的是,它们显示,在1991—1990年间,很多工业化国家中的信任度是上升的,包括美国。在西方国家中,信任度只在英国、法国和西班牙下降了。其他来自GSS和民调的结果显示,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信任度在美国是大幅下降的,这和上述的发现并不一致。根据GSS的数据,在1980—1990年间,美国人之间的总体信任度从44.3%下降到了38.4%。

[84]这些国家指的是美国、比利时、英国、加拿大、丹麦、芬兰、法国、爱尔兰、意大利、荷兰、挪威、西班牙、瑞典和前联邦德国。

[85]Ronald Inglehart, “Postmaterialist Values and the Erosion of Institutional Authority,” in Nye (1997), pp. 217-236.

[86]总结中没有包括的是一些关于伦理价值的问题,这些伦理价值和社会总体信任之间的关系是可疑或薄弱的,包括受访者是否吸食了大麻或印度大麻制品,以及一个人是否认同同性恋和堕胎的正当性。

[87]帕特南在《独自打保龄》中断言,当我们观察世界上国家的详细情况时,会发现信任度和公民社会密度之间是有关联的。如果考虑对制度的信任和人际间的信任,我们就会发现这个关联是非常脆弱的,而且一点都不适用于美国。世界价值观调查确认了一个老生常谈的事实:天主教国家——特别是拉丁天主教国家(如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总体社会信任度要比北欧新教国家低。这些国家作为一个群体在志愿组织方面的参与度更低,至少在法国和西班牙,这种低参与度是他们统一官僚制国家下中央集权历史的副产品。在另一方面,美国在志愿组织方面的参与度要比其他任何一个工业化国家高得多,但是总体社会信任度却并不见得比一些其他欧洲国家高,而且在制度方面的信任度要比其他欧洲国家低得多。

[88]Pew Research Center for the People and the Press, Deconstructing Distrust: How Americans View Government (Washington, D.C.: Pew Research Center, 1998), pp. 53-54.

[89]Ronald Inglehart and Paul R. Abramson, Value Change in Global Perspective (Ann Arbor: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1995); see also Inglehart, Modernization and Postmodernization: Cultural, Economic, and Political Change in 43 Societies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7).

[90]See Lester M. Salamon and Helmut K. Anheier, The Emerging Sector: An Overview (Baltimore: Johns Hopkins Institute for Policy Studies, 1994); and Lester M. Salamon, “The Rise of the Nonprofit Sector,”Foreign Affairs 73 (1994): 109-122.

[91] Lester M. Salamon, Partners in Public Service: Government-Nonprofit Relations in the Modern Welfare State (Baltimore: John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95), p. 243.

[92]Ibid, p. 246.

[93]Ibid, p. 247.

[94]举个例子,我在兰德公司工作了很多年,这个公司由美国空军于1948年建立,是一个非盈利的私人智库,目的是研究国家安全问题。根据Salamon的定义,兰德公司是美国公民社会中的一部分,但如今它却几乎不这样定位自己,因为它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国防部和武装部门的合约下进行的。在人员、研究议程和远离政治压力方面,这种由非盈利的准自治组织所进行的研究很少有自由度,理论上联邦政府也可以直接进行这种研究。对于遍布美国的由美国国家科学联合会、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和国防部资助的所有非盈利研究实验室也是如此。

[95]在发达国家中显得棘手的衡量难题在第三世界国家(如印度和菲律宾)中也成了压倒性问题,Salamon(1994)也宣称,社团革命在第三世界也已经开展了。外国研究者很可能在这种社会中了解到许多关于新型的西方化非政府组织的知识,因为这是与外部世界的连接点;但是对于每一个新的非政府组织而言,有多少传统的村落网络、大家族或部落已经消失了呢?

[96]见Francis Fukuyama, “Falling Tide: Global Trends and United States Civil Society,” Harvard International Review 20 (1997): 60-64.

如涉及版权,请著作权人与本网站联系,删除或支付费用事宜。

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