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我们不断提及的问题,什么是“隐含假设”?答案就是周围人的群体信念。往往那些大家都深信不疑、不被质疑的东西,才是给予你最大限制的隐含假设。怎么打破这种限制?答案是通过哲学思维。什么是哲学?回到哲学的原点,康德说,“所谓哲学起始于对所谓自明的东西的追问”,它可以表现为好奇心、初心、童心等。所以,亚里士多德说,哲学起始于对万事万物的惊异,这种初心才是产生创新的源头。
在里约热内卢联邦大学教授格雷戈里·蔡汀(Gregory Chaitin)的著作《证明达尔文:进化和生物创造性的一个数学理论》中,吉安-卡洛·罗塔在推荐序中将数学家分为两类——解题家与理论家。解题家解决的是一个已经被认为无望解决的问题,本质上是保守主义者,对新理论总是充满怀疑;理论家最荣耀的时刻则是发现一个新的理论,它不能解决任何老问题,却使它们变得无关紧要。
吉安-卡洛·罗塔笔下的“理论家”,实质上是破界创新的另一种表达。所谓破界创新,其实并不解决原有的任何细节问题,比如iPod Shuffle并没有解决屏幕如何变小的问题,但它让屏幕这个原有问题失去了意义。
由此,我们便可以将解题家与理论家类比为两种截然不同的创业者。普通创业者解决的是极限点的问题,是针对问题解决问题;而创新创业家解决的是边界问题,是破界创新,它让原有的问题变得无关紧要。
很多人都听过福特汽车创始人亨利·福特的一句名言:“如果你问消费者需要什么,他会回答说需要速度更快的马车。”福特并没有解决马车的问题,但他的汽车让马车的问题变得无关紧要。同样,乔布斯并没有解决功能手机的问题,但他让功能手机的问题变得无关紧要;马斯克也没有解决传统汽车的问题,但他让传统汽车的问题变得无关紧要;张小龙没有解决PC时代即时通信的问题,但他让PC即时通信的问题变得无关紧要;张一鸣没有解决门户新闻的问题,但他让门户新闻的问题变得无关紧要。破界创新并没有解决原有系统的极限问题,但是让原有系统的极限点问题变得无关紧要。如果我们眼睛永远盯着系统边界里面的问题,将永远突破不了边界。
我们在《第二曲线创新》(第2版)中讲过第一曲线和第二曲线,其实第二曲线根本不是为了解决第一曲线的极限点问题,而是构建一个新的系统,让第一曲线的极限点变得无关紧要。这就是用第一性原理跨越非连续性,实现第二曲线创新。破界创新是混沌大学创新模型之王,强烈建议读者反复阅读这部分内容,不是看具体的内容,而是寻求同频共振。
[1]在基石假设中,有一类非常重要的假设——隐含假设。当我们在既定的系统中生活、工作时,久而久之就会忘记系统的下面是有基石假设的,那个你根本没有意识到、默认的元起点就是“隐含假设”。
[2]源自德国哲学家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一书,康德在书中将“隐含假设”称为“先验概念”,并称:“理性的认识可以用两种方式同它的对象发生联系,一种是只对其对象以及对象的先验概念(先验概念必定另有来历,存在于我们的理智之中)进行规定,这就是哲学知识,而另一种是同时也使其对象成为现实的方式,即科学知识。前一种方式的哲学知识是理性的理论知识,后一种方式的科学知识是理性的实践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