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建议描述了对穿过复杂危险的政治地域最有帮助的思维定式。马基雅维利通常被理解为愤世嫉俗的人,但是实际上他并不是。总是愤世嫉俗的人有时候也是对的,就如同停摆的钟一天也能对两次一样。但是因为他们是警觉的偏执狂,总是畏缩着等待灾难到来,所以他们总会错过机会。像停摆的钟一样的乐天派有一个类似的问题:有时候他们的抉择是绝对正确的,他们的事情也处理得很完美,但是他们也能自信满满地一头撞进墙里结果什么都没剩下。
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意味着你要仔细、灵活并适时地把握机会去思考。为了变得更加有韧性,你必须在遇到的危险和机遇中适应、运用计谋和坚持下来。我们并不能对未来的事件进行权力和利益的估算。机会和干扰一样,有时非常难以预测,所以你必须对你能够掌控和理解的事情谦虚谨慎,甚至要有点卑微。第三大问题背后隐藏的智慧历史悠久,是由文艺复兴时期的随笔作家蒙田所总结的有关生命的观点,他将其刻在了自己的项链上。话说得很简单:“我了解些什么?” [1]
处理凯西·汤姆森事件的管理者不知道她自己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吉姆·墨林不知道那两个进行性多灶性白质脑病案例是完全偶然的巧合还是糟糕的冰山一角。贝琪·弗里德曼知道上司想要她偏袒泰瑞·弗莱彻,但是她不知道他们会多么激烈地坚持这件事或者怎样打击报复她。这些都是很极端的情况。实际上,这些都是管理工作基本特点的简单实例。哈佛商学院的教授罗兰德·克里斯坦森用自己毕生的精力研究管理工作,他是这样描述任务弹性的要求的:“优秀的管理者的独特之处在于他具备能够有效领导组织的能力,他可能不能完全理解该组织的复杂性;其在组织内部直接控制人力和物力的能力非常有限;而且在这里他必须做出、回顾并设想出目前决策的最终责任,而这些正是有关不确定的未来主要的具体资源。” [2]
马基雅维利和其他许多伟大的思想家都认可这一观点。比如,马基雅维利将命运比作河流。 [3] 生活和工作在一段时间内相对平静,但不可预测地会经历一段段令人惊讶、危险的动荡。20年前,没人能预料到互联网能彻底改变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为各式各样的公司创造非凡的机会。10年前,很少有人能预料到经济危机让世界再次陷入经济大萧条的边缘。
贝琪·弗里德曼对泰瑞·弗莱彻事件的解决办法是一个典型例子,有关人或事件会怎样经历不可预测的曲折事情。弗里德曼决定尝试与弗莱彻进行沟通,她告诉弗莱彻自己已经明确决定给他2.5分。弗莱彻立刻反对,并表示这不公平。接着,弗里德曼补充说她并不会让弗莱彻接受PIP项目计划,因为她认为这样做会令弗莱彻有失体面。她建议弗莱彻好好想想最近部门雇用的新人,他们都有很强的技术技能。她补充说身边都是这样背景的人,弗莱彻是不会感到快乐或成功的。她接着还建议弗莱彻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在做自己工作的同时好好找找别的工作。
当弗莱彻露出微笑、表情放松并表示会考虑她的建议时,弗里德曼很惊讶,然后松了一口气。显然,弗莱彻已经对这个建议感兴趣了。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弗莱彻在公司内部和其他地方寻找新的工作,不久以后他就在另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这个结果很容易被曲解成仅仅是凭借运气。正如马基雅维利和其他古典作家所想的那样,弗里德曼确实有点运气或者说命运女神对她露出了微笑。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愤世嫉俗者可能根本就不会尝试弗里德曼的方法,他只会选择那些让老板想把他开除的解决办法。天真的乐观主义者可能会忽视上司的威胁,不与弗莱彻进行沟通直接给他2.5分。幸运的是,弗里德曼是个实用主义者,她为意外情况进行了充足的准备并充分利用了实际发生的事。她无从知晓与弗莱彻进行商谈是否有效,但是当她建议弗莱彻换工作时,弗莱彻露出了微笑。弗里德曼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抓住时机并充分地利用了这一机会。
[1] Michel de Montaigne,The Complete Essays of Michel de Montaigne,trans.Donald Frame(Stanford,CA: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58),393.
[2] Hans Emil Klein,Interactive Teaching and Emerging Technologies(Needham,MA:World Association for Case Method Research&Application,1996),223.
[3] NiccolòMachiavelli,The Prince,trans.George Bull(1532;New York:Penguin Classics,2003),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