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会计
Clocky闹钟和圣诞节省钱俱乐部是人们用以解决自身控制力问题的外部工具。另外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是通过内部控制系统,又叫作“思维会计”。家庭主妇通过思维会计对生活开支精打细算。实际上,几乎每个人都使用过这种思维会计,只是我们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借钱的“大富豪”
影星吉恩·哈克曼和达斯丁·霍夫曼在早年曾是共患难的朋友。哈克曼告诉人们,有一次,他来到霍夫曼的公寓,发现霍夫曼正在向房东借钱。但是,当他们来到霍夫曼的厨房时,发现灶台上摆着几个梅森罐,每个梅森罐里面都放满了钞票。其中一个坛子上写着“出借”,另一个写着“公共设施”。哈克曼弄不明白,既然霍夫曼的罐子里有这么多钱,他为什么要去借钱呢?这时,霍夫曼指着一个写着“食品”的罐子给哈克曼看——里面空空如也。
按照经济学的理论(甚至是简单的逻辑),金钱是可以“替代”的,也就是说,金钱不仅仅意味着钞票。罐子里的20美元可以买到价值20美元的食品。但是,人们会采取一种有悖于这种“可替代性”的思维会计的方式,从而达到控制成本的目的。某些在公司打过工的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公司在进行大宗采购时总是因为有关账户资金不够而难以进行。实际上,公司另外一个账户中还有剩余的钱,这与霍夫曼厨房中其他罐子里的钞票完全是一码事。
在家庭预算方面,对可替代性的忽略随处可见。关于思维会计最富创造性的做法之一是由一名财务教授发明的。每年年初,这名教授都会将一定数量的钱(比如说2 000美元)拿出来作为给联合劝募会的预留资金。然后,如果在这一年中他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比如说违章停车被罚款等),他便会在脑子里将这部分罚款记在这2 000美元的账上,这能最大限度地“保证”他不会遭到类似的意外“破财”。[3]
思维会计活动还出现在赌场里。假如你在赌场里观察一名手气不错、一开始便大获全胜的赌客,你会看到,他会将自己赢得的钱放到一个口袋里,然后将他当晚带到赌场的本金放到另外一个口袋里。对此,赌客们有一套自己的叫法。赌场中,刚刚赢得的钱叫作“玩钱”,而用刚刚赢的钱继续赌便是“用玩钱赌”。这种叫法似乎是要把刚赢得的钱与其他钱区分开来。有实验证明,赌客们更愿意拿“玩钱”去赌博。
同样,不赌博的人也会有类似的心态。当初始投资开始赢利时,人们更倾向于用刚刚获利的钱继续做事。这一心态在20世纪90年代的股票牛市里起到了重要作用,因为许多人是拿着自己过去几年里赚得的钱冒险入市的,他们认为这样做是值得的。同时,相对于稳扎稳打赚来的辛苦钱,人们更愿意炫耀暴富之后的奢侈生活,尽管辛苦赚来的钱与暴富赚来的钱花起来是一样的。
思维会计十分重要,主要原因便是账户的不可替代性。尽管像达斯丁·霍夫曼(包括其父亲那一代人)那样在罐子里放钱的事情已经不多见了,但许多家庭仍给自己的账户赋予了多种使用功能:儿童教育、度假及养老等。在许多情况下,这只是表面上的不同账户,而并不是分类账户。这些账户会引发人们许多奇怪的行为,比如同时以相差很大的利率进行借款和贷款。2002年,戴维·格罗斯和尼克·苏勒雷斯发现,一个普通的美国家庭的流动资产平均每年超过5 000美元(主要是在储蓄账户中,利率低于5%),信用卡中的流动资金大约为每年3 000美元(利率一般为18%,甚至更高)。如果用储蓄卡上的钱还信用卡的消费,这便是经济学家们认为的一种套利行为——低价买进,高价卖出。然而实际上,绝大部分的家庭并没有很好地利用这一点。
正如圣诞节省钱俱乐部的做法一样,这一做法看上去似乎并不算差。许多人会按照信用卡设定的最高上限额将钱借入,因为他们看到,如果他们用储蓄账户上的钱还信用卡的话,信用卡的消费额度很快又会达到上限(信用卡公司深知这一点,因此它们更愿意给那些信用卡上的钱达到上限的客户增加记账额度,只要客户能够付得起利息)。因此,将钱分别存在不同的账户也是一种成本较高的自控方式,与圣诞节省钱俱乐部相差无几。
不可否认,许多人在省钱方面很有心得,甚至还有人不知道如何花钱。如果这部分人的行为走向了极端,我们便会称其为“守财奴”。实际上,许多人都会发现,他们的确亏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