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具体地说明一个视角是如何创造结构的,考虑一个本杰里公司(Ben & Jerry)的例子,它讲的是本杰里公司如何开发新口味自制冰激凌的故事。11除了证明视角多样性可以带来效益这个结论(下文将对此展开论述)之外,这个例子还提供了拥有一家自己的冰激凌公司的益处的更多证据。假设,本杰里公司试图为“纽约超级巧克力软糖冰激凌”找到一个很好的新配方,为此,他们将各种口味的冰激凌杯排成了一个二维阵列。他们考虑的两个维度是巧克力软糖的数量和大小。有了这两个维度,就给这些冰激凌杯加上了一个可以理解和操纵的结构。
这个视角使他们能够以多种有意义的方式对不同的冰激凌口味进行比较和调整,可能需要更多更大的软糖。利用这个视角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他们有一个可以利用的结构。如果只是给各种口味的冰激凌取好名字,比如“脆脆队长”或“纽约心情”,再把冰激凌随机地放在一张大桌子上,那么就只能随机搜寻,从而陷入盲人摸象的困境。但是,现在这样有了一个结构化的视角,就可以进行结构化搜索了。图1-7显示了本杰里公司的结构化视角,它有助于理解各种冰激凌的不同含义。
图1-7 本杰里公司的视角:软糖的数量(单位:一打)以及软糖的大小(直径厘米数)
在这里,内部语言由代表巧克力软糖数量和大小的数字构成,这个视角将不同口味的冰激凌映射为数字。虽然很有用,但是也只是若干个视角中的一个,只不过本杰里公司恰好选择了这一个。为了说明另一个视角,假设本杰里公司聘请了一位名叫内莉的顾问,她根据每份冰激凌的热量(卡路里)来排列冰激凌杯(见图1-8)。
图1-8 内莉的视角(单位:卡路里)
这两个视角创造了不同冰激凌杯之间的一种独特的空间关系。可以把内莉的视角用本杰里公司的视角表示,方法是用软糖的数量和大小来代替每杯冰激凌所含的热量(见图1-9)。
图1-9 用软糖的数量和大小来表示内莉的视角(卡路里)
在内莉的视角中,含有两打直径3厘米软糖的冰激凌杯与含有四打直径1厘米软糖的冰激凌杯(在她的视角中以粗体显示)相邻。但是在本杰里公司的视角中,这两个冰激凌杯却相隔甚远(见图1-10)。
图1-10 本杰里公司的视角(软糖的数量以及软糖的大小)
假设,本杰里公司选中了含有两打直径3厘米软糖的这种冰激凌,而内莉则认为含有四打直径1厘米软糖的冰激凌更好。再假设如果内莉选中的口味确实更好一些,那么对本杰里公司来说,这将成为一个认知上的飞跃,是他们高薪聘请的顾问凭借着自己高超的洞察力带来的。而且,这种巨大的飞跃要归功于视角创造出来的结构。但是,这对内莉来说却只是一小步。
内莉的视角带来了改进,但是这并不能与“天才”混为一谈。天才是像爱因斯坦那样能够把时间和空间联系起来提出相对论的人。内莉则只是考虑到了人们一般会计算食品热量的这个事实,这无疑是一个好主意,但算不上是一个极好的主意。甚至可以推测这个视角的起源。对内莉来说,热量是一个突出的因素。她的某些经验可能会导致她注意到热量,而不太重视软糖大小,比如说她的父亲曾参加过减肥活动。内莉也可能从她在食品行业中从业多年的经验中获得了这个视角,她的从业经验告诉她,热量会对口味有影响。无论如何,这给了她不同于本杰里公司的视角。诀窍就在这里。
当然,并不是所有多样性的视角都会有用。有人带来了一个不同的视角,并不意味着必定会带来更好的解决方案。为了看清楚这一点,不妨考虑另一个顾问汉娜的视角。假设汉娜根据咀嚼并咽下一勺冰激凌的平均时间来决定如何排列冰激凌杯。为了给收取高额咨询费找一个理由,汉娜可能会给这种属性取一个莫测高深的名字,比如“宜咀嚼性”(masticity)。但是,这个视角不会产生有意义的结构。它虽然是一个多样性的视角,但是并没有多大用处。当然,这样说并不意味着它永远只能是一个糟糕的视角。一位看过这个例子的食品行业顾问指出,早餐谷物的“宜咀嚼性”确实很重要。因为早餐谷物既不应该是糊状的,也不应该像树皮和树枝那样让人嚼不动。
本杰里公司的例子阐明了多样性视角对解决问题的益处。在策略性情境中,多样性视角也同样有效。制定策略的难度取决于策略的表现方式。为了说明这一点,考虑如下三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