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玩偶
这是一种新玩具。但儿童玩具是以成人幻象为出发点而通向一个完整文明的。这种新玩偶证明,在消费社会中,我们与性的关系和我们与其他任何事物关系之间具有一般性,这是由一种模拟和重现的进程决定的。其原则是一种对现实的人为旋转:在这里性欲被与性器官的“客观”现实混淆在一起。
假如就近考察,就会发现电视的色彩、广告中或其他地方的身体裸露,就像对工厂的参与或观众们对先锋戏剧的“总体”场景的“器质性和积极主动”的参与一样:无论在何处,它指的都是对某种“真相”或某种“总体性”的人为重现,是在对作用或功能进行了预先划分的基础上,对某种总体性进行的系统重现。
就性玩偶(性作为玩具、作为幼稚把戏的对等物)而言:必须像划分总体性那样先把性欲在其总体交换的象征功能中进行分解,才能将其限定在性符号(生殖器、裸体、第二性征并扩展到一切物品上的色情含义)的范围内,并将它们作为私人财产或特征指定给个体。
“传统”玩偶充分实现了其象征(因而也是性的)功能。用特定的性符号对其进行装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划掉这种象征功能,并将该物品拴在一个戏剧化功能之上。这并非特例:这种附加于玩偶的性作为第二特征、作为性装扮并事实上作为对象征功能的审查,是裸身和色情装扮以及对到处包围着我们的身体符号的颂扬在儿童阶段的对等物。
性欲是一种象征的及总体的交换结构:
1.撤销其象征,代之以性的现实的、明显的、戏剧化的含义和“性需要”。
2.撤销其交换(这一点是基础的),将性爱个体化,将性指定给个体并将个体指定给性。在这里完成了劳动的技术和社会分工。性变成了被分为许多份的功能,并且在这同一个运动中,它作为“私有”财产而被指派给了个体(对无意识来说也是如此)。
可见归根结底这指的还是那唯一的、不变的事情:否认性欲是象征交换,也就是说否认性欲是超越功能划分的总体进程(即否认性欲是颠覆)。
性欲的总体功能及其交换象征一旦被摧毁并丧失,那么它便落到使用价值/交换价值的双重模式之中(这两者都是物品这个概念的总体特征)。它作为孤立的功能,同时表现出:
1.对个体(通过自己的性器官、“性技巧”及“性需要”来实现——因为现在谈的是技术和需要,而不是欲望)而言的使用价值。
2.交换价值(它不再是象征的,而要么是经济和商业性的——如各种形式的卖淫——要么是那种更能说明当今问题的炫耀性质的价值/符号——如“性地位”)。
这便是打着“进步”玩具旗号的有性玩偶所讲述的一切。就像电唱机或印度航空公司广告额外提供的女性裸臀一样,这种玩具娃娃似的性,是一种逻辑畸变。它和未到青春期的幼女戴的胸罩(在海滩上可以看到这种情形)一样怪诞。尽管表现形式相反,但它们具有同样的意义。一个遮掩,另一个泄露,但两者同样做作,同样如清教一般虚伪。在这两种情况下,都有一种审查在透过赝象、透过炫耀的模拟发挥着作用,这种模拟总是建立在一种对现实的玄想基础上的——现实在这里成了对本真的物化和颠倒。
人们越是为赝象添加上现实的符号/属性,使其得到完善,就越是会通过将象征的负荷转向对物化的性的文化玄想来审视真相。这样一来,一切——不仅仅是玩偶——现在都将被人为地赋予性征以更好地祛除里比多和象征功能。但这个特例是惊人的,因为在这里,本来在这方面什么也不用做的父母们,出于良好“意愿”并以性教育为借口,通过性符号的过度展示,对孩子实施了一种真正的阉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