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阿尔文·托夫勒已经是80多岁的老人了,但仍然在思考关于未来的问题,正如他在20世纪70年代所做的那样。最近,有人问他:“什么是公共教育方面最紧迫的问题?”他回答说:“关掉公共教育系统。”他提到比尔·盖茨也有相同的想法。23
我不确定我们是否要关闭学校,但是我们需要休整,需要一段时间用来忘掉现在的模式。我们需要反思人们想从教育中得到的最根本的东西是什么。建立一个适用于21世纪而不是20世纪的教育系统非常必要。
当今教育是基于看一个键打一个字的理解模式:ABCD,全选,或全不选。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与最优秀的老师那种创造性教学相比,我们的课堂教学通常是孩子们所体验过的,在智力方面最受约束的环境。这是把多么好的机会都给错过了呀!教学按照主题和科目分别评分,使用多选题的年终考试,让学生把知识死记硬背下来,多数教育在机制和方式上仍然停留在工业时代。我们没有采用信息世界的观点来发展教育,没有让孩子们认识到丰富的、参与式的玩乐也是学习,就像那些玩着《小行星大冒险》的孩子们所理解的那样。我们低估了学生的能力,故意给他们过少的信息,而没有挑战他们的能力。
如果孩子们可以为游戏而兴奋,那为什么不用这些游戏去辅助和启发学习呢?好的游戏是启发好奇心的,好的学习也是如此。我们为孩子们落后的原因而烦恼,特别是在科学和数学方面,但是提高标准化程度正好是与科学的、好奇心驱动的推理技能背道而驰的,而这些技能都是学习所需要的。如果说使用更加严格的标准来评判,目前的教育是在掐灭每个小孩在幼儿园所表现出来的好奇火花。我认为,我们正在扼杀那种探索式的“做中学—测试—再测试—修改—驳回—校正—再次尝试”的思维,然而这种思维方式正是科学的学习型思维方式。
游戏比填鸭式教学要更有益于启发科学思维。我们越了解儿童的认知发展,就越会认识到,孩子的大脑产生的想法比我们认为的要复杂得多。玩游戏不仅需要对复杂的社会和概念有一定程度的理解,也需要具备数学能力,而西方文化下的人们总认为数学能力只有到了青少年阶段才能习得。从那些贫穷城区的幼儿园反馈的结果来看,之前关于儿童不适合学习几何、阅读、语言甚至自我控制的陈旧观点都是错误的。24认知神经科学家发现,只要这些知识是内嵌在探究式学习的过程之中的,儿童就可以很早学会。
这并不算很惊人的发现,在中国和印度,高级的数学方式在婴儿学步时期就作为韵律游戏的一部分教给他们了。随着儿童游戏的频率增加,玩得越来越熟练,里面的数学知识也越来越复杂。尼姆博弈游戏,据说是一种起源于亚洲的古老数学策略游戏,它在全球已经有许多语音和实体版本。在尼姆博弈游戏中,玩家轮流从一堆物体中移走一块,把最后一块留给对方。这种复杂的计算技能在拉美文化中或者世界的其他地方以不同形式呈现,教给三四岁的儿童,通常是在绳子上打结,伴有唱歌、跳舞或者其他形式的玩法。
这些例子有一个共同的关键因素,就是把学习当作游戏,把测试当作挑战,这也与我们在许多优秀的教育实践中所看到的相同。我们能给孩子们的最好礼物,就是让他们享受学习的过程,当他们受到挫折的时候能激励他们做得更好,当挑战变得更大的时候可以继续寻找满意的答案。俗话说,一个热爱工作的人从来不是被迫工作。
有许多优秀的老师致力于排除各种困难,寻找驱动和激励孩子们的教育方法,即使他们不得不让孩子们参加非常激烈的年终考试。我们在iPod实验和“互联网上的大脑”课堂上所使用的“因差异而合作”的原则,也可以运用在数字时代大学的教学中。凯特·莎伦在Q2L中使用了这一原则,戴维森女士在艾伯塔山景镇的那三间屋子中使用了这一原则,杰尔曼在“创造性产品”的课堂上也用到这一原则。我们可以从这些老师的课堂中学习。
孩子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尽管我国教育政策如此死板,许多孩子仍然得到了他们所需要的灵活的、互动式的学习。在网络上,通过游戏和创造性的信息搜索,他们学到了那些不能被电脑所替代的学习技能。他们掌握了“学习—忘却—再学习”的方法,这些技能完美地适应了一个不断变化的世界。合作的方法不仅让他们在网络游戏中获得成功,也会在他们未来的工作中变得越来越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