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肯·杰尔曼(Duncan Germain)是旅行者学院(Voyager Academy)刚入职一年的老师。他在这所位于北卡罗来纳州杜伦市的公立特许学校里讲授“创造性产品”一课。这门课并非学校的典型科目,因此很难说在这位24岁的老师主导的课堂里究竟会有什么。
教室里,电脑靠墙壁摆成L形。在一排窗户边,像工字梁一样厚的长木杆靠在角落,上面搭着防雨布。一盒冰棒棍与电脑并排放在桌上,旁边是索引卡片、便利贴、尺子、剪刀和胶水。教室里到处都是书。在白板下面有一件我不认识的东西,看样子是手工制作的,大约一米高、一米宽,用锯成不同长度的木板粘起来,每一面都有桩,且中间下陷形成V字形的沟。这些桩上面都有非常结实的螺钉孔,似乎用来挂在什么东西上面,但我不太确定会是什么。杰尔曼先生开始在白板上写字了。在他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之间,是他之前用蓝黑墨水写好的一个暗语:“终结者(Ender)可以做什么?”
这是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终结者是小说家奥森·斯科特·卡德(Orson Scott Card)所著的科幻冒险故事《终结者游戏》(Ender's Game,1985)中的英雄人物。终结者是一个谋士和天才,也是地球的终极领导者和保护者。在小说所设定的遥远未来中,地球的居民必须抵御来自太阳系外遥远的敌对生物的入侵。终结者在儿童时期的游戏让他成了终极领导者,他的命令决定了整个地球文明的存亡。杰尔曼先生相信,在未来世界中,每个学生都掌握着文明的命运,就像终结者一样。所以我们都需要认真对待教育,每个学生,包括旅行者学院六年级的学生,都需要将学习作为把握命运的关键。这就是杰尔曼先生坚信的教育哲学:无论作为个体和集体,每个人和集体都对整个文明的兴亡负责。当我问他关于成功的标准时,他的回答很简单:“完美。”我被这个回答吓了一大跳,但随着课程的深入,我开始理解他所谓的“完美”是让每个学生找到自己的完美之处。不是为了选对ABCD,而是要知道“我可以做到多好”。
当学生陆续走进教室的时候,他们都会停下先阅读杰尔曼在白板上写下的问题:“你今天在集体中的角色是什么?你的任务是什么?”然后抓起记号笔在白板上潦草地写下他们的回答,签下名字的缩写。他们遵守学校进出教室的规定,低声地聊几句,之后以四个人为一组围绕教室里的两排桌子坐下。
当孩子们在白板上回答问题时,杰尔曼告诉我,他通常以这种形式开始授课:让孩子们简洁地重述他们前一天所碰到的困难或让他们困惑的问题。他会把学生们所担心的问题加以归纳,再以需要他们来回答的问题呈现出来,集中解决学生们前一天所遇到的困扰。昨天,一些小孩因为与其他人合作不顺利而感到非常受挫,所以今天的课从解决昨天的遗留问题开始,然后再进展到今天需要迎接的一系列挑战。
旅行者学院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学校。它一年只接收100名学生,通过抽签的方式来决定入学资格,所以到这个学校的学生都知道自己非常幸运。这所学校成立才两年,学生们之前都在其他学校上过学,所以能够体会到其中的差异。旅行者学院中有学习障碍的儿童数量比正常学校多,这一点与其他公立特许学校相同。由于班级规模小,且注重亲自动手的学习,所以许多认为孩子在传统学校学习落后的家长都尝试让孩子就读旅行者学校。从这个角度来看,它与Q2L中心有相似之处,虽然两所学校采用不同的方式,但他们最终要达到的目的是相似的。
与许多特许学校一样,除了必须达到学校所在州所规定的目标外,旅行者学院也有其独特的义务,这样才能继续获得公共资金的支持。这所学校不收学费,所以有许多父母在排队等待抽签,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入学。这里的学生也要参加北卡罗来纳州标准的年终考试,但是他们将其视为一项额外的任务,似乎它不是学校教育理念的一部分,而是规定强加的累赘。
我在旅行者学院碰到的每位老师都对年终考试颇有微词:有些方面,这个考试根本测不出来;它实际上干扰了老师和学生进行真正的教与学;每年4月开始,从学生到校长的所有人都开始熬夜准备这个考试;这个考试打断了每学年真正的教学工作。但是如果学校要继续生存,他们必须认真对待这个考试。即便我碰到的每个人都认为那些考试所考查的东西是没有价值的,但达不到那个标准却是万万不行的。
那么,“创造性产品”课上所讲授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该课程对学习过程如何评估?杰尔曼采用的完全是基于考试的评估,但是他的方法与年终考试毫无共通之处。可以说,“创造性产品”这门课所讲授的内容就是评估。这门课没有任何主题,其目的是教会学生们如何用在其他课上学到的知识解决日常生活中的问题。如果抽象地理解教学大纲,那这门课就是关于“有用”。学生们以自己的方式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案,然后在现实世界和实验情境中来检验他们方法的可行性。接着,分析结果,再以论文的形式概述这些结果。
学生们目前正在进行的项目是使用冰棒棍搭建一座桥。白板下那件木质结构的东西正是这个项目的作品。这个作品由杰尔曼亲自制作,学生们都非常兴奋,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作品,也是第一次有机会检验自己的创造力。
在这个项目中,杰尔曼让学生形成自己的小组,小组的规模可以是1个到5个人。有些孩子选择独自完成项目,只要他能够提供足够的理由来说明原因,杰尔曼就不反对。让学生分析不同工作方式间的优缺点,对比独立思考与集体思维的不同,思考如何分配任务,观察他人如何设置有挑战性的目标,以及学习如何保证小组工作协调进行都是课程的一部分。合作的焦虑是杰尔曼在白板上写下的核心问题,当他向全班学生提出这个问题时,十几名学生马上来了兴趣,讨论就从如何找到最好的合作方式开始了。
学生们说出了各自的担忧。对一些人来说,集体工作导致了过量的信息。他们曾经历过非常痛苦的自我管理,要知道事情在什么情况下会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一个小女孩上蹿下跳地大声叫道:“我今天感觉好兴奋,太兴奋了。”桌子旁边另一个女孩严肃地看着她,用温柔的声音说:“好吧,别跳了,否则我们没法完成今天的实验了。”这个说话的女孩正是那个在“你的任务是什么”问题下写“让我们完成任务”的人。那个跳跃的女孩的回答则是“涂胶”,她转向桌子边的胶枪,说:“我不跳了,我要开始涂胶。”杰尔曼没有进行干预,她就停止了上蹿下跳并开始工作。
“谁想谈谈自己今天的工作?”杰尔曼问道。
“我想检查一下我们的工作计划书。”一个男孩说道。杰尔曼指着那堆计划书说:“好的,你现在可以去看了,看到我们开始集体项目的时候。”
另外一个在白板上写下“领导整个小组”的女孩口头重复了她写的答案。
“这项工作是最困难的,你知道这一点,对吧?”杰尔曼问道。这个满头金发的高个子女孩严肃地点点头,眼睛看向她小组里的一个男孩,他此时正坐在椅子上,身体伸展得老长,双臂向上伸着,两腿蹬直,脚趾也指向前方,他在伸懒腰呢。杰尔曼顺着女孩的眼光望向那个男孩,男孩回看女孩,说道:“你可以的,我会帮你的。”声音沉着冷静。
在整节课上,杰尔曼都盯着那个伸懒腰的男孩,他今天表现很好,但是我听说他一旦捣蛋起来足以把整个教室闹翻天。后来,他学习着如何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说服自己,跟杰尔曼达成了“协议”。如果他觉得不能控制自己,可以直接离开,一个人到电脑那儿去工作。这些不需要经过批准,他只需要离开让他抓狂的情境就可以。同时,这个“协议”也是公开的,每个人都知道,包括高个子女孩。杰尔曼让这个小男孩了解自己在什么情况下对集体的干扰性最小,并承担起控制自己情绪的责任。今天这个方法有效果了。
当杰尔曼在教室里走动并询问每个小组如何处理任务中的挑战时,他把项目计划书拿给我翻阅。每个学生在开始新的课程项目前都会填写一份计划书。在项目计划书中,学生要填写名字、学期和日期,然后回答前面提到过的一个问题:以何种形式完成项目,是单独完成、与一个同伴完成,还是与一个排一起完成?这里的“排”不完全等同于军事上的用法,它是根据成员的优点和技能而组合起来的小组,小组成员可以提供你缺乏的或忽略的视角。“排”的概念是杰尔曼从《终结者游戏》中借用过来的,小说中的终结者就是这样来组织他的士兵的。
项目计划书分为如下部分:人物、事件、地点、时间、事由和方法。计划书内容占满了一页纸的正反两面,包括了许多问题:所需材料及其来源,计划受阻时的备用方案,可以向哪些人寻找反馈和帮助,研究来源和项目设计,研究所需要的原则。让我惊讶的是,这个计划书上还有三处空白,让学生对项目的合理性进行论证。我看了一个女孩的计划书,上面写着:
这个项目值得进行,因为它与以下方面相联系:
1. 标准课程知识点:测量、比例、结构和科学的方法;
2. 思维习惯:灵活思考,善于提问,解决问题,应用所学,拒绝平庸,优化,修改;
3. 课堂外的世界:当我们走上一座桥,当我们需要临时搭建一座桥时,都要先理解其建筑原理是什么。
这个计划书有点像哈佛商学院的书籍里列出来的清单,学生们的回答与那些总裁们的一样优秀。当我问杰尔曼他是怎么想到这种项目计划书的形式时,他提到他的父亲是一名管理咨询师,经常会碰到这种由新的数字化经济挑战所引发的商业调整。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也许我早就该想到这一点。没想到一个适合CEO的21世纪学习课程模式,用在12岁的学生们用木棒建造桥梁上也是非常好的一课。反过来,学习建造桥梁对提升学生们适应21世纪挑战的能力,也是非常合适的。学生在“创造性产品”这门课上学习到的技能可能会让他们终身受益。
在这门课上,学生们总是在进行自我测试和相互测试。在冰棒棍建桥的项目中,他们从搜索关于4种主要桥梁的建筑工程原则的文章开始,一边阅读论文,一边为同学总结文章摘要。基于他们的阅读情况,每个排选择自己的桥梁类型,然后进行下一步研究。在研究过程中,他们会问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学到,然后再使用基于科学原则的实验来寻找问题的答案。桥是宽还是窄?多宽?建双行道的桥还是单行道?在教室里,有很重的铁块用来测试他们产品的张力、抗压力和致断强度。每个排都会在索引卡片上写下实验报告和测试结果。
杰尔曼在每个桌上都放了大摞的卡片供实验使用。学生们相互阅读对方的实验和结果,撰写研究小结,并分析这个结果是否有说服力,还要判断这个实验是否设计得良好。在做了三四次实验之后,他们必须申明通过这些实验的数据是否需要修改计划。令人惊奇的是,他们还会讨论其他同学实验方法的相对优势。虽然在行为和态度上,他们只是一群狂热的六年级学生,但是当他们提出科学方法上的问题时,估计连大学实验室的研究者都会表示赞许。
所有这些活动都是为了要建出比杰尔曼的模型更好的桥。他们对自己的桥梁进行各种测试,测试它是否会断裂。而杰尔曼,这位在乐高战舰比赛中获奖的人,也在搭建自己的桥梁,这正是在这门课上可以给予学生激励的完美标准。当所有的桥梁都造好后,学生们会选出最好的作品。杰尔曼自己出资100美元作为给最好作品的奖励。但如果他的桥梁是最好的,那这100美元他自己留着,如果哪个学生小组胜出,则小组会得到这笔奖金。
这又会成为另一堂课。他们如何分这些钱?杰尔曼告诉我,为此他们的研究范围从其他班级的资金系统,如百分率、利率、担保物等,到不同国家的经济体系,如资本主义经济、社会主义经济、共产主义经济、交换和易货经济及现金和信用经济等。如果其中一个排胜出,他们就必须应用经济的原则分配奖金。是由一个人决定还是由全体人一起决定?是否要对其他同学进行补偿?因为下一个项目中你可能需要他们的帮助。在杰尔曼的教室中,测试从来不会停止。每个测试都代表了一类复杂的问题,需要用与其相应的技能和知识才可以解决。所有人都有责任去设计最好的产品,每一部分都与最后的胜利息息相关。除此之外,大家在课堂上还花了很长时间讨论过如何借贷,如何为桥梁建设投资,桥梁对社会金融的影响、对环境的影响等。
到现在我才恍然大悟。在“创造性产品”这门课上,每个挑战都不会有终点,每个挑战都是另一个挑战的起点。这就有点像《小行星大冒险》的游戏机制一样,也像戴维森女士总是让上周输掉的学生来设计新的测试一样。游戏的机制是基于求知的需要:为了在挑战中成功,你需要的总是最重要的知识,而不是其他人可以告诉你的知识。你必须决定需要知道什么及如何获得这些知识。这个世界不是多选题的世界。有时候定义问题甚至比回答问题还要难。生活中如此,在杰尔曼的课堂上亦是如此。
我大声地提出自己的疑问:“你们这里是在用游戏的方式教学,对吗?”邓肯·杰尔曼笑了。他坦白他是美国耐力最持久的跑酷玩家之一。杰尔曼看起来不像那些浑身是肌肉的运动员,但是我在YouTube上看到他跑酷的视频,他飞身上墙,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从房子上跳下来打个滚安全地着陆,站起来继续跑、跳、爬和闪躲。因为我们大多数人认为不靠梯子或绳子就无法穿越那些跑酷玩家所穿越的地方,所以就很容易理解他们以跑酷是体力、脑力并用而自豪了。
跑酷的哲学是:整个世界就是一个需要被迎接和尊重的挑战。你在团队中接受训练,不仅可以从他人身上学到技巧,而且可以发现自己的弱点。你还需要依靠伙伴来帮助你提高技术,这样就不用傻傻地冒险。杰尔曼告诉我,六年来他只摔过一次,而且没有重伤。跑酷需要你对那些平时忽略的东西都保持注意,这项运动就是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测试你的能力。
正如好的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一样,杰尔曼的运动爱好带来的挑战帮助他更好地理解玩家的心态,只有当你完成了简单的任务之后才会有更难的挑战。标准是什么呢?完美!
在旅行者学院漫长的一天即将结束时,孩子们安静地坐在房间里,等待父母来接他们回家。学校规定在这个时间段要保持安静,孩子们安静地看书或者看着窗外发呆。
有个小个子、一头浅黄色头发的男孩,他说话时不爱看着对方。这时他询问是否可以在等待回家的时间段继续建造他的桥梁。那座桥已经非常漂亮了,并且在结构上也无懈可击。杰尔曼要非常努力才能做一个更好的桥梁与之媲美。男孩拿着一些冰棒棍去了制造区,使用木槌和凿子来处理这些木棍,这样以后他就可以用这些木料做成支撑用的网格和架子。
当这个小男孩走到教室一个比较远的角落,把这些新的部件整合到他漂亮的桥上时,我询问了一下他的情况。杰尔曼说他是一个容易迷路的小孩,看起来没有什么天赋,几乎是一个在每件事情、每次考试、每节课上都失败的学生,他比其他同学落后得太多,似乎无药可救了。从他自己待着的方式,包括他避免与他人目光接触来看,我怀疑这个男孩可能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Asperger syndrome)或者其他注意缺陷障碍。但是这个桥梁设计的任务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孩子是因为无法在其他课堂上的多项选择题中回答ABCD而失败呢,还是他其实是一个桥梁设计的天才?或许两者兼而有之,但是目前我们没有一种系统可以用来认知、培养或帮助这样的孩子。
校园广播叫了这个男孩的名字,他抬起头来,看起来似乎很悲伤,不愿意离开,但是他的母亲在外面等着他。他问杰尔曼,是否可以把他的桥梁模型带回家去,这样他可以继续工作。他过去可是在老师布置家庭作业后就把作业本丢掉的学生。杰尔曼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坚持和他进行目光接触,然后冷静地说:“当然可以,只要你可以保证明天能自己把这个模型带回来。”
小男孩犹豫了。他站起来,在教室里小步地徘徊。杰尔曼等着他,但不说话,让小男孩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当小男孩抬头看他的老师时,我注意到了他的脸。那种表情更加严肃、更加坚定了。他点点头。
“好的,”他谨慎并且坚定地说,“我可以自己把它带回来。”
现在我只能看到杰尔曼的后脑勺,但我知道他肯定非常自豪地笑了。他的学生已经通过了一项非常重要的考试。他的分数呢?满分!
旅行者学院的杰尔曼可能学习过注意盲视,也可能没有,但从他的课堂上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出,他深深地了解注意的特点:你需要在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方式分配注意力,因为每个人都不可能看到全部的景象。延伸到学习领域,即不能把失败当作是默认情况,而要学会适应变化。问题不在于你是否有学习障碍,因为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说,每个人都有。没有人可以每次把每件事情都做好。鉴于人类这种先天的不足,将一些人划分为学习障碍是没有意义的。更好的方式是找到问题所在,然后找到正确的工具、方法和伙伴去帮助他们弥补不足,这样每个人都可以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贡献力量。或者像iPod实验那样,设置挑战然后让解决方案开放,而不是预先给出答案。这也是跑酷的信条:战胜障碍的方式是让你的动作适应环境。在自由奔跑中,没有绝对的正确或者错误。玩家们跨越障碍的方式就是他们表达自己的方式。
这是另一种思考人类能力的途径,与我们在过去100多年里通过测试和度量不断追求完美的方式完全不同。在那种方式的标准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两者绝不统一。我们花了几十年来建立机构,研究测量方法,就为了评估到底什么才是“正常”的。我们在测评方式上力求精确,在我们创造的这个系统中,能够符合标准的人越来越少。最近,我与一个精英私立高中的老师聊天,她告诉我,在她所在的学校,26%的学生被贴上了学习障碍的标签,这意味着这些学生有特殊的课程、辅导者和改编教案来帮助他们弥补“缺陷”。“26%!”那位老师苦笑道,“实际的数字不是26%,而是100%。”她这句话指的是,我们所有人都有不同的学习方式,但是只有一部分人能在传统的课堂中展示自己的能力。
我相信我们正处于一个转折期,在10年或者20年之内,将看到学习方式产生的“长尾”效应,正如我们正在认识到的在消费和互联网信息上的长尾效应一样。我所见过的那些优秀的老师,例如杰尔曼,都已经开始通过不同形式最大化地利用人类的天赋。他们看到了人类在集体中的潜力,集体可以将每个人独特的能力组织起来共同达到某个目的,取得某项成就,这些成就是无法用僵化的、个人的和常规的方式来实现的。
这个社会已经花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来建立一个精细的系统,用来奖励那些优秀的个体,惩罚那些失败的人,就好像有一个开关可以随意操控人的价值。现在我们已经认识到,通过一些新途径,人类可以发挥自己的力量,圆满完成一些过去只停留在想象中的事。一些有远见的人已开始使用数字互动的方式来解决那些看起来无法解决的问题。下一步,让我们一起想象一个可能的新未来,这正是终结者会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