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由技艺辩护
教育，尤其是专业教育，就是一场零和博弈。如果你花几个小时学习文学，就不会再把这几个小时用在学习物理上，所以就根除对文学的要求，专注于物理和其他科学，这样做，从理论上讲，会让学生拥有更多的科学知识。同理，把自由技艺的资源转移到科学上（例如，雇用更多科学领域的教授或者设置更多的科学奖学金），从理论上应该会带来更大的成就，因此，会从实质上改善人们的生活。
然而，我们不能确定，把更多资源投入科学中就一定会得到更好的结果。其中可能存在一个回报率减少的时候，因为所有具有足够科学能力的人都已经在科学和技术领域工作了，这种情况也是可能的。如果这样的话，以这种方式转移资源只会培养出更多平庸的甚至坏的科学家或者工程师，学科内部存在这样的人，只会妨碍而不会加速学科进步。的确，科学与技术学科相对于需要科学成果的迫切性，其更需要的是有效的沟通和领导才能，当代社会许多最重要的问题都需要大的团队来分工合作。虽然科学家们愿意相信，自己像《星际旅行》中的斯波克先生一样理性，主要由科学家构成的机构，和任何人类的组织一样，也需要有人领导和组织。事实上，让一群非常聪明的人在一起合作，常常要比组织那些不那么天资聪颖的人困难得多。领导科学家就像把猫赶在一起一样困难：如果一个房间里有十二个博士，那么就会有十三种观点，在这种情况下，一位有效的领导者要比一位科学家有价值得多。因此，自由技艺的训练，即便在科学进步在政治上、社会中和文化上都处于优先地位的情境下，也是非常重要的。
由此，一个社会决定把科学、技术、工程和医学作为优先发展的学科，并不一定就会导致自由技艺有所损失。首先，消灭“三艺”学科就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和需要数学与基础科学教育一样，每个科学领域也都需要语法、逻辑和修辞这些基础教育。然而，也许更重要的是，在自由技艺中发展的这些技能会改进科学本身，因为解决复杂且界定不清的问题的能力可以与具体科学方法的训练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这“两种文化”的两个方面作为知识基础在实际应用中相辅相成（ 我把在科学和自由技艺之间的转换看作一种智力上的“跨界训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