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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语言回到经验的世界

2019年5月5日 字数:2518 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作者: 提供人:menglu12......

如何从语言回到经验的世界

在语言的世界里停滞不前,在ACT的专业术语里就是“融合”。就好像用双手遮住双眼,只能从指缝间看周围的世界。我们被充斥于头脑中的文字和画面紧紧抓住,以至于我们失去了跟世界接触的直接经验。

“你必须喝杯酒才能去上班?”

“你总是搞砸自己的工作?”

“每个人都在盯着你肚子上的赘肉?”

认知行为疗法认为这些想法是“认知错误”或者“扭曲的阐释”,但ACT认为重要的不是证明或者反证这些想法,而是观察这些想法,就像它们只是水中的一片片落叶(我想要咖啡/我应该锻炼/我很抑郁/我需要牛奶……)。

这就是所谓“解离”的过程。解离的关键不是改变想法,而是改变你和你的想法之间的关系。在你和你的想法之间制造距离,觉察到这些只是想法而已,只是你看世界的工具,而不是世界本身。无论怎样的痛苦或不愉快,都可以用开放的态度接纳它,以好奇的态度去了解它,而不是一味想着逃避或战斗。在ACT的观念里,这种正念式的觉察会很大程度上降低语言作为符号的影响力,解除思维的束缚,就像摘下一副眼镜,拿到离你眼前几英寸的地方,然后你能看到它是如何让你的世界变成蓝色,而不是只看到蓝色的世界。

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种想法并不新鲜。瑜伽、冥想、禅修不都是教这些的吗?其他流派的心理治疗师也常常利用这种方法,帮助一个人发现自己思维中的逻辑错误、寻找新证据,或者改变令人困扰的想法。事实上,海斯认为,认知行为疗法之所以起作用,很可能并不是真的改变了思维的内容,而是以这种方式拉开了一个人与思维之间的距离,从而提高了他的心理灵活性。

ACT的各种自助书籍里记录了100多种解离的手段,比如:

把一个词语,如牛奶,牛奶牛奶牛奶……重复上百次,直到这个词变得很陌生,很奇怪,它失去了它所有的意义。然后,你再试试“废柴”。

把一个关于自我的信念,用不同的音乐曲风(比如歌剧、爵士、摇滚)唱出来,或者用各种搞笑的方言念出来,有点像《哈利·波特》里的Riddikulous咒语。

在你的想法前面加上一句“我有一个想法”——“我有一个想法,认为我很抑郁”。

跟自己的头脑对话:“你觉得焦虑?觉得抑郁?觉得无能?谢谢你有这些想法。”

你还可以想象你正在跟自己的想法跳舞,与它手挽手逛街,或者像拍皮球一样把它拍上拍下。

所有这些练习,他认为都是在学习观察自己的痛苦和挣扎,将之作为人生合理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并学会接纳它的过程。

但是,所谓“解离”,最让我难以理解的是,与自我的解离。我很年轻,我很焦虑,我很善良,我很卑微,我不可爱,我有毛病……一个人关于自我的绝大部分信念、想法、观点、判断、记忆,在海斯看来都是“概念化自我”,只是自己给自己贴的标签、讲的故事,并不是真实的。

不仅不真实,而且很危险。因为这个关于自我的概念不仅为你的行为提供各种合理化的借口,还给你的人生经验提供一致性的幻觉。这是一种舒适但又令人窒息的一致性。当一个人认为自己不重要时,他经历的所有事件都会证实这一点。如果一个人认为自己是个受害者,他会在之后的人生中不断地被迫害(无论是现实,还是在他的脑子里)。

而且,当一个人对自己的某一些特质特别认同时,常常会扭曲世界,以维持关于自我的认知,无论这个特质是好是坏。比如“我最喜欢自己的地方是我很善良”,这没什么问题,但你真的总是善良吗?对所有人善良?在任何场合都善良?比一般人都善良?

但是,如果我们所有关于自我的概念都不过是大脑制造出来的狭隘的、傲慢的叙事,那么“理解自我”到底从何谈起呢?

跳入恐龙的嘴巴

十几年前,曾经有一个病人深夜给海斯写信:“我不明白,在所有这些糟心的个人痛苦里(焦虑、压抑、缺乏能量、惯性),我怎么才能做到过一种所谓有价值、有意义的人生?难道就凭这么一句:我选择活着,我选择过一种我认为有价值的人生,而罔顾每天24小时都想死的感觉?”

海斯在凌晨3点回了一封邮件,当时他的小儿子刚刚出生。“你是在问,我能带着痛苦过一种有价值的人生吗?那么,让我来问一个不同的问题,如果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呢?如果关切必然意味着受伤呢?不是那种沉重的、发臭的、被评判、被归类、被预测,并最终压垮你的伤痛,而是开放的、清晰的、刀刃一般锋利的痛,一个终将失去一切的凡人的痛。”

人类的九种基本情感中,有六种是我们不想要的,恐惧、愤怒、悲伤、内疚、震惊、厌恶。我们总以为,这些负面情绪应该被修正、被管理、被改变,总之不是作为人生的一部分来探究。但是,这些情绪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们曾经在远古时代保护了我们的祖先,保障了他们的生存。海斯说,在英语中,“接纳”的本意是接收礼物。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接纳这些负面情绪,其实也是在接纳祖先的礼物。

海斯说,他小时候经常梦见恐龙。恐龙会从窗口瞪着他,他很害怕,总是想跑,但又总是跑得不够快。最后,这个梦总是以恐龙的一张大嘴咬住他结束。直到有一次,他做了一个很明晰的梦。在这个梦里,他突然想到,“我应该转身跳到恐龙的嘴巴里”。于是,他真的转身,冲着恐龙的嘴巴跳了进去,然后梦醒了。后来,恐龙就不怎么来了。

如今看来,跳入恐龙的嘴巴,实在是一种很深刻的转向——选择接纳,而不是逃跑。“如果你想知道一个人最重要的价值是什么,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打开人生中特别美好的瞬间,看看里面有什么;另一种则是观察一个人的痛苦,因为痛苦是你的内心某些东西被侵犯、被剥夺。如果你能将它翻转过来,就会在里面发现渴望和价值。”

“所谓接纳,不是接纳被背叛这件事情,而是接纳背叛带来的痛苦。”他说,“接纳不是不得已的退让、容忍,而是张开双臂,将意识或者注意力停留在你当下的体验中,全身心地体会那种感受,就像你会伸出手,触摸和感知开司米毛衣的材质,或者像读一首诗,品味每一个字的意义与韵律的流动。”

就像当初他跳入自己的焦虑,在里面发现了悲哀,再将悲哀翻个面,发现里面是一种强烈的想要为别人做点什么的心情。在采访过程中,他不断地提到爱,为别人做点什么,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但席间常常爆发出尴尬不安的笑声。这么一说,我们的尴尬是否也是一种值得跳进去瞧一瞧的恐龙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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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派生于行为主义,应用在临床心理学领域,主要集中在精神和行为障碍治疗方面。旨在提高求助者的心理灵活性,方法是从六个方面着手来达到这一目的,分别是“接纳”“认知解离”“活在当下”“以己为镜”“价值”和“承诺行动”。六边形以一个整体来发挥作用,六个角紧密联系与协调,共同来加强这一效果。

20世纪的行为主义治疗方法有三次浪潮。

第一浪潮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最为盛行,主要聚焦于外显行为的改变,所用的技术与操作性条件反射和经典条件反射相关。

第二浪潮始于20世纪70年代,包括把认知干预作为行为改变的关键策略。第二浪潮强调挑战或者质疑不合理的、功能失调的、消极的或者错误的想法,用更加合理的、有用的、积极的或者现实的想法代替。

第三浪潮,将行为治疗和认知治疗的技术与源于禅宗的正念冥想练习结合起来,重要的不是改变情绪或思维的内容,而是改变人与思维/情绪之间的关系,让求助者接受、理解和更好地调节他们的情绪。他们强调正念、情绪、接纳、关系、价值、目标以及元认知等。包含辩证行为疗法、正念认知疗法、功能分析心理疗法等。

人生 / 痛苦 / 语言 / 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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