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自己被夺走的生活,由于对我能力的误解而被夺走的生活。我是一个人。我仍然存在。我有一个家庭。我渴盼友谊、快乐,和一双充满爱意之手的触摸。我所渴求的是自己剩余的生命能有意义。给我一些东西,让它们成为我活下去的动力!帮助我,让我强大而自由,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天!
——一位患有老年痴呆症的无名人士
怎么才能辨别某种现象是正常的大脑故障,还是更严重的问题?
认知刺激和智力刺激对老年痴呆症是否具有预防作用?
既然得知自己患上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是毁灭性的,
早发现的好处是什么?
在进行性大脑疾病中,如何减缓认知退化的速度?
老年痴呆症在男性和女性身上的表现是一样的吗?
让患有痴呆症的人保持思维活跃会有帮助,还是会让他们感觉挫败?
老年痴呆症在公众和个人眼里的形象是一种毁灭性的疾病。由一些可怕的可能性组成。
·它会偷走你的身份、自我感觉、记忆和感受快乐的能力。
·掠夺你思考和辨认自己所爱之人的能力。
老年痴呆症是一种一旦被检测出来就被看作末期的严重大脑疾病。 确诊后,人们通常将焦点放在逐渐退化的能力和不能再做的事情上,而不是重新培养能力,了解通过少许协助仍可能做到的事情。患者常常因确诊感觉羞辱,因为他们认为自己会因为过于健忘而让自己或他人陷于尴尬境地。而保留下来的能力却被遮蔽和忽视了 ,整个家庭开始终止曾经的生活。
但正是患有老年痴呆症的人给我上了关于大脑的深刻一课,并永远改变了我的事业。我仍然记得见到戴夫·福克斯(Dave Fox)的那一天。他既没预约,也没打招呼,径直走进了我的办公室。他几个星期前来过这里,拜访了我的一位同事。他接受了由神经学家、神经心理学家、脑成像专家、认知神经学家、语言语音病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进行的综合检查,试图寻找他越来越严重的唤词困难的根源所在。
戴夫现在六十出头,大名鼎鼎,在城市、商业和政治方面的成就能写满整整一本书。他是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的主席,一位县法官,全国最大的建筑商之一,一个大都会市中心地区的首要开发者,他甚至还重建了得克萨斯州博览会。但今天,他来这里是为了跟我讨论一个问题。他告诉我自己刚被确诊了老年痴呆症,需要我的帮助。
老年痴呆症被认为是一种毫无希望的疾病。但我们却在这种可怕的疾病中发现了希望。
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一边试图思考如何帮助这个我所在城市的英雄,对付这种令人恐惧的可怕疾病。但我不得不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怎么帮助他——并解释说老年痴呆症是一种进行性大脑疾病,除了他现在正在服用的药物,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情况变好。
但他继续说,既然我的机构帮助大脑有问题的人,而他的大脑仍能运行,所以我们肯定能做些什么。我从未想过这种进行性大脑疾病是我所能减缓或阻止的,更不要说改善他的大脑功能了。
几年以前,我勉强将老年痴呆症加到我的研究范围中,以辨别认知正常的老年人和处于这种疾病早期阶段的老年人之间的异同。1~3 我颇为犹豫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无法忍受同认知持续退化的患者一起工作。我曾特地选择了一种能发现增强大脑能力方法的大脑认知健康领域,而不是看着这些能力消失却无能为力。我不想沿着一条毫无希望的道路往下走。
但就是在这一天,戴夫永远改变了我对大脑健康的看法。我和我的一个研究生组成团队,同戴夫一起在接下来的三四年中同心协力、一起努力。我们三人的努力产生了巨大效果,使他得以更长久地密切参与自己的终身事业。在严重的唤词困难问题、严重的记忆缺陷以及其他复杂思维问题中,他仍能克服难关,实现每日的目标。他促使很多专业人士开始重新思考老年痴呆症——尤其是我。正是他激励我去寻找赞助资金,以系统性研究我们能否或能在多大程度上延缓患有渐进性大脑疾病病人的认知退化,以维持患者的日常功能和生活质量。
同老年痴呆病人一起工作是我人生中最具启发性的一段经历。我从老年痴呆病人身上学到的积极可能性,比从任何教科书或文章中学到的都要多。 我现在不再将焦点放在病人的局限性身上,而是选择关注怎么做才能刺激他们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