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蒙灭金与宋蒙战争的开端。
1206年,铁木真统一蒙古各部,在斡难河(今蒙古鄂嫩河)源头召开忽里台大会,即蒙古大汗位,号“成吉思汗”,国号“大蒙古国”,蒙古草原结束了长期混战的局面。
嘉定四年(1211年),成吉思汗誓师伐金,在野狐岭(今河北万全县)大败金兵。嘉定六年(1213年),蒙古军几乎踏遍了黄河以北的所有金朝领土,围困金中都燕京(今北京)。金帝卫绍王被臣下所杀,金宣宗即位,随即献公主、金帛、马匹求和。成吉思汗许和退兵。嘉定七年(1214年),金宣宗被迫迁都汴京(今河南开封)。成吉思汗认为金朝迁都是缺乏和好的诚意,再次围困中都,翌年将之攻陷。此后,蒙古军主力西征,金朝暂时得以在黄河以南苟延残喘。
金朝在强大的蒙古军面前不堪一击,却不把南宋放在眼里,幻想着打败南宋,向南拓展地盘,以弥补沦丧的大片河山,躲避蒙古军的锋芒。自嘉定十年(1217年)起,接连发动了数次南侵战争。但宋军的抵抗,一次又一次粉碎了金朝的幻想。战争打到嘉定十六年(1223年),金朝徒然消耗了大量军力、物力,却一无所得。当年年底,金宣宗去世,金哀宗完颜守绪即位,不得不正视现实,放弃了南侵。
宝庆三年(1227年),成吉思汗亲率大军进攻西夏,遭遇了罕见的顽强抵抗。七月,成吉思汗病死于军中。临死前,他留下“假道伐金”的遗命,即从南宋借路,采取迂回包抄的战术消灭金朝。窝阔台汗几次遣使到南宋,提议联合灭金。但南宋君臣惧怕金人,议而未决。
绍定五年(1232年)春,蒙古军在钧州(今河南禹县)三峰山围歼金骑兵二十万、步兵十五万。这是一场决定性的战役,金朝精兵良将损失殆尽。这时,南宋终于看清金朝灭亡在即,匆忙遣使回访蒙古,答应共同出兵灭金。
南宋派孟珙率军自襄阳向东进发,一路攻城略地,杀到了蔡州(今河南汝南)。端平元年(1234年)正月,困守蔡州的金哀宗见大势已去,传帝位给宗室完颜承麟。完颜承麟的即位典礼还在进行,城南已飘扬起宋军的战旗。与此同时,蒙古军也自西面攻入城内,展开巷战。金哀宗自缢而死,完颜承麟被乱兵所杀。立国一百二十年的金朝灭亡。南宋以缴获的金哀宗遗骨祭告太庙,又遣官至洛阳祭扫北宋陵寝,举国上下为终于报了百年之仇、雪了靖康之耻而欢欣鼓舞。
然而,南宋此时面临的局势,几乎就是金灭辽后北宋所面对的局势的翻版。监察御史洪咨夔就说:“今残金虽灭,邻国方强,益严守备犹恐不逮,岂可动色相贺,涣然解体,以重方来之忧?”但无论宋理宗还是主战的将帅,都求功心切,在各方面都未进行认真准备的情况下,就匆忙开始了武力收复中原的行动。
窝阔台像
宋军利用蒙古军主力撤走的时机,几乎兵不血刃,收复了汴、洛故都,史称“端平入洛”。但同时,宋军也陷入了困境。由于蒙古军掘开黄河阻挡宋军,黄淮之间,一片汪洋,粮食军需无法随军运输。沿途城乡残破至极,根本筹不到军粮。进入洛阳的宋军第二天就无粮可食,只好釆野菜充饥。蒙古军趁机反击,洛阳宋军拼死抵抗。一仗下来,十丧八九。在开封等候粮草的宋朝军队闻讯也掉头南撤,武力收复中原的行动就此结束。
端平二年(1235年)春,蒙古军分三路南侵,长达四十余年的宋蒙(元)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
蒙古军的第一轮进攻,就占领鄂北重镇襄阳,把战场推进到长江沿线,足见其攻势凌厉。襄阳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不仅将西面的大散关与东面的淮河连成一线,而且是长江中游重镇江陵的屏障。襄阳失则江陵危,江陵危则长江之险不足恃。嘉熙二年(1238年)九月,南宋朝廷任命孟珙为京西、湖北路制置使,奉诏收复襄阳。孟珙稳扎稳打,连续收复郢州(今湖北钟祥)、荆门军(今湖北当阳)等地,于次年六月胜利收复襄阳。此后,襄阳成为南宋抵抗蒙古的重要枢纽。
淳祐元年(1241年)十一月,蒙古窝阔台汗死,直至淳祐十一年(1251年)蒙哥汗即位,蒙古政局一直动荡,稍稍放缓了对南宋的攻势。孟珙、余玠等南宋将领抓住这个机会,加强了荆襄和四川地区的防御力量。
可是,孟珙、余玠等人的进取与努力却受到南宋朝廷的种种掣肘。孟珙主持荆襄防务九年,屡败蒙军,威名赫赫。他不满足于被动防御,还千方百计开展敌后工作,抚慰中原人心,既可了解敌情,又可攻防结合。但猜忌武将的朝廷却不仅不支持,还对他久典重兵不太放心。这使孟珙心情极不愉快,抑郁成疾,于淳祐六年(1246年)九月去世。余玠主持四川军政颇有成效,却受到朝中宰相谢方叔等人的恶意中伤,宋理宗听信谗言,诏余玠入朝。余玠壮志难酬,急火攻心,于宝祐元年(1253年)七月猝然病逝。孟珙、余玠的抑郁而终,是南宋抗蒙力量的重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