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后期的政治腐败。
南宋后期,腐败之风已是积弊难返。周必大曾经说:当世官员“循良者十无二三,贪残昏谬者常居六七”。
宋光宗像
宋光宗即位初年,尚能勤于政事,重视吏治,对招权纳贿的藩邸旧臣也能加以惩处。但他的皇后李氏生性妒悍,又喜揽权,时时离间孝宗、光宗的父子关系,致使朝政日非,光宗也因此精神病发作。绍熙五年(1194年),宋孝宗病逝。同年,光宗在宗室赵汝愚和外戚韩侂胄等人的逼迫下退位,由其子赵扩继位,是为宋宁宗。
宁宗在位三十年,虽个人生活俭朴,但天生弱智,缺乏主见和政治才能。前期韩侂胄专擅朝政,推行党禁,打击政敌,指斥道学(即程朱理学),压服舆论,引用亲信无耻之人,致使贿赂公行,贪污成风。史称,“自侂胄用事,贿赂盛行,四方馈遗公至宰执台谏之门,人亦不以为讶”。
韩侂胄为了巩固自己的权位,还于开禧二年(1206年)仓促发动了对金战争,史称“开禧北伐”。虽然也取得了一些局部的进展,但未能挽救全局的失利。开禧三年(1207年)四月以后,双方开始议和。同年十一月,韩侂胄被史弥远杀死,首级献给金人。南宋在史弥远的主持下与金签订了“嘉定和议”,全部满足金人提出的要求,岁币增至银、绢各三十万两、匹,另加犒军钱三百万贯。从此,朝政落到史弥远手中。
史弥远掌权后,对韩侂胄的北伐政策全盘否定,恢复了秦桧的王爵和谥号,大规模裁撤北伐需要的军事部署,遣散军队,在对金政策上完全继承了秦桧的投降路线。
在内政方面,史弥远选用易制之人,台谏专任循默之士,压制异论,使得朝野以言为讳,习以成风。史弥远是明州(今浙江宁波,境内有四明山)人,他所重用的官员非亲即故,时人讥讽为:“满朝朱紫贵,尽是四明人。”
嘉定十七年(1224年),宋宁宗病死,史弥远矫诏立宋理宗。理宗即位后,史弥远更以“定策之功”而权倾朝野,“贪吏靡不得志,廉士动招怨尤”,朝政更加腐败。一方面“馈赂公行,熏染成风”,另一方面国家财政更加困难,理财部门“专以铲刷为能,有一孔之利者,无不攫取”,“民间受害,尤难缕数”。社会矛盾日益尖锐,百姓生活十分痛苦,由此引发了绍定年间的一系列农民起义。
宋理宗赵昀像
宋理宗赵昀楷书联句
绍定六年(1233年),史弥远病死,宋理宗亲政。宋理宗除了尊崇理学外,在治国理政方面并无什么作为。在蒙古大军压境的形势下,不认真处理急政要务,唯知享乐宴安,贪鄙好色,挥霍无度。而阎贵妃、董宋臣、丁大全、马天骥、贾似道之流窃弄威福,相与始终。时人已将当时的局面与宋徽宗末年相提并论。
当时官吏“贪浊成风,椎剥滋甚”,几乎到了无官不贪的地步。魏了翁说,当时财用不足的一大原因,就是“贿赂公行,牧守监司敛百献十”,中饱私囊,全然置国家命运于不顾。
吏治腐败的又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冗官严重。据洪迈统计,绍熙二年(1191年),全国有京朝官和选人一万七千零二十八人,大、小使臣一万六千四百八十八人,合计三万三千五百一十六人,大大超过了北宋治平四年(1067年)的二万四千人。宋理宗虽也采取了若干措施,如取消堂除,减少内降恩泽,减少权摄官和科举取士员额,严格升迁之制等。但各路监司要么敷衍塞责,要么消极抵抗,基本上都无法落实。到理宗后期,随着宦官、外戚专权,“官以贿成”,一切良法美意都成了虚设。
政治腐败又导致法制败坏。宁宗、理宗时“刑狱滋滥”,“天下之狱不胜其酷”。地方官往往借狱讼之事上下其手、索取贿赂,擅置狱具、非法残民的事情屡见不鲜。
由于军政不修,武将、边帅的贪腐与文官一样严重,克扣军饷,虚报军额,经商渔利,假公济私,无所不为。贾似道曾经实行“打算法”,审查将领的军费开支,希图整治军队中贪污腐败的现象,减少军费开支,同时在军中立威、排斥异己,却受到军队将领的抵制,造成诸多恶果。
终理宗之世,吏治如江河日下。到度宗时期,已是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