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和爱的需要
假如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都很好地得到了满足,爱、感情和归属的需要就会产生,并且以新的中心,重复着已描述过的整个环节。现在,个人空前强烈地感到缺乏朋友,心爱的人,妻子或孩子。也就是说,他一般渴望同人们有一种充满深情的关系,渴望在他的团体和家庭中有一个位置,他将为达到这个目标而作出努力。他将希望获得一个位置,胜过希望获得世界上的任何其他东西,他甚至可以忘掉,当他感到饥饿的时候,他把爱看得不现实,不必需和不重要了。此时,他强烈地感到孤独、感到在遭受抛弃、遭受拒绝.举目无亲,浪迹人间的痛苦。
关于归属需要我们掌握的科学资料很少,尽管在小说.自传、诗歌、戏剧以及新兴起的社会问题文学中。它是一个常见的主题。借助文学作品我们大致了解了工业化社会引起的频繁迁徙,漫无目标、流动性过大给儿童身心带来的严重损害。儿童们变得没有根基或蔑视自己的根基,蔑视自己的出身,自已所在的团体;他们被迫同自己的亲朋好友分离、同父母姐弟分离、体会到做一名过客,一名新来乍到者,而不是做一名本地人的滋味。我们还低估了邻里、乡土、族系、同类、同阶层、同伙、熟人同事等种种关系所具有的深刻意义。这里我很高兴地向大家推荐一本以极大的感染力和说服力来叙述这一切的书,它能帮助我们了解我们根深蒂固地要成群结队、要入伙,要有所归属的动物本能。阿德瑞(Ardrey)的《必须服从的土地》(14)将使我们对这一切引起注意。这本书的大胆直率使我获益非浅,因为它强调了我平时疏忽的问题,并迫使我对此认真考虑。也许此书对广大读者也会起到同样的作用。
我相信我们社会的流动性,传统的团体的瓦解,家庭的分崩离析、代沟,持续不断的都市化以及消失的乡村式的亲密、还有美国式友谊的肤浅加剧了人们对接触、亲密、归属的无法满足的渴望以及对战胜目前广为蔓延的异化感、孤独感、疏离感的需要。这一切又一定程度地导致了目前训练小组(T—groups)以及其他自发的,有目的的团体的迅遍发展。我强烈地感到相当一部分的青年反叛组织——我不知道有多少或到什么程度的起因是极度地渴望集体感、渴望接触、渴望面对共同的敌人,真正地团结在一起;无论什么敌人,只要它能使一个集体团结起来共同应付外来危险。类似的情形曾发生在士兵之间,他们被共同的外来危险推入一种非同异常的亲密的兄弟关系,结果往往是整个一生他们都会紧密相依。如果一个好的社会要发展、要健全、它就必须满足人的这一渴望。
在我们的社会中,从适应不良和更严格的病理学的案例来看,这屿需要的挫折是最普通的基本的核心。爱和情感,以及它们在性方面的表现,一般看来是有矛盾心理的,习惯上包括有许多限制和禁忌。实际上,所有精神病理学家都强调,在适应不良的情况下,对于爱的需要的阻挠是造成适应不良情况的基础。因此,在临床研究方面,有许多关于爱的研究,除了生理需要外,我们对于它的了解也许比对其他需要的了解更多。
我们必须强调的是,爱和性并不是同义的。性可以作为一种纯粹的生理需耍来研究。一般的性行为是由多方面决定的,也就是不仅由性的需要,也由其他需要决定,其中主要是爱和感情的需要。爱的需要既包括给予别人的爱,也包括接受别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