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来我们的教学是为了应付一些矛盾、不一致和不足信的低水平思维能力测试。直到最近,我们的教育决策者们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但是眼下我们仍然困在一个对学生和老师都无效的系统之中。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我们又不知道如何走出困境,尽管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曾在乔治·沃克·布什和比尔·克林顿政府帮助制定全国教育政策的著名教育学家黛安娜·拉维奇(Diane Ravitch),最近也开始放弃其早期对标准化考试的信仰了。34她说:“全美标准化测试的唯一受益者是那些提供测试和相关服务的商业机构,这些人正集中力量游说政府保持目前这种全美范围内强制的年终考试。”
2002年1月8日,在考虑到各种意图和目的后,美国政府在全国范围内实施了完全基于标准化考试的国家政策《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The No Child Left Behind Act),简称为NCLB,该法案由乔治·沃克·布什总统上任不久后提出,在参议员泰德·肯尼迪的支持下,在国会得到了共和党和民主党的一致支持,为大量资金注入公共教育领域提供了法律依据。这正是一种“基于标准的教育改革”理论,该理论依赖于标准化的测试来测量个体和学校的表现,它将在标准化考试中获得的高分与好的教育成果相等同。《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根据学生所在州预先提供的多选题考试上的分数来调整资助。一些州的学区会因为学生没有达到标准而受到惩罚性的资金缩减,而这些标准是由各州自行设定。
《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强化的是什么价值呢?死记硬背,掌握大量由某个机构认定为有价值的有限知识,学会那些“有考试价值”的科目,而完全不管其他知识。《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案》所强化的是“知识只是一个名词”,而不是“学习是包含一系列动作的过程”。正是这个时候,网络的发展让学生有机会在网络上进行无穷的探索,他们学习到了用高级的批判思维和评估技巧来理解什么是可信的,学会了如何思考,如何辨别信息的优劣及如何利用信息来得到合理的结论。也正是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让他们进行机读的多选题的年终考试。并不是说这些考试有多么可怕,而是说它们对那些在学业上有天赋的学生来说是多余的,对于那些在学业上表现不佳的学生来说,这是让他们偏离真正学习的分心物。除了可以让人在《谁想成为百万富翁》游戏中多答对几道题外,很难想象这种多选题考试在现实中的价值是什么。
在网络上,学生可以在无限的可能性中做出选择。考试的全国性标准与在电脑前所面临的测试现状非常不匹配。如果说上课铃声是19世纪美国公共教育的象征,号召美国农场的孩子们进入高度计划和有效的工业化世界之中,那么多选题考试真的可以作为数字时代的标志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认为这个标志证明了当前美国公共教育脱离时代的事实,公共教育与孩子们真实的生活相关甚少,更不用说与他们未来的生活了。
2006年,历史学家丹尼尔·科恩(Daniel H. Cohen)和罗伊·罗森茨维格(Roy Rosenzweig)与一位聪明的高中生一起创造出了在线机器人H-Bot,它安装了可以阅读考试题目,然后在网络上搜索答案的算法。H-Bot参与了为四年级学生准备的美国全国教育进步评估(NAEP),得了82分,远高于全国平均分。技术进步飞速,2010的H-Bot已经不仅可以在四年级的NAEP上得满分,还可以在SAT甚至GRE、LSAT(美国法学院入学考试)和MCAT(美国医学院入学考试)上得到高分。
科恩和罗森茨维格发明的这个机器人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如果说计算机的出现让许多以前的算术技术成了多余的,那么搜索引擎搜索功能也让多选题组成的考试变得无用。我们需要教学生更加高级的认知能力和创造力,就是那些电脑不能完成的技能。科恩和罗森茨维格提出了对创造力和个性化思维更高的要求。“我们不会为多选题考试的没落而哀悼,”他们坚持说,“这种考试只培养了学校里死记硬背的文化,与真正的学习毫不相关。”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