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虔诚的复临论者来说,海勒姆-埃德森的幻象无异于来自上帝的讯息《当然,其他读者对此或许有不同的解读。有些不拘小节的人或许会认为埃德森的幻象和失明的汉娜别无二致。正如同她“看见”一个笔记本和一位古铜肤色的医生一样,埃德森也在天堂的第二个房间里“看见”了他的救世主。对持这种想法的人来说,埃德森只是在空想罢了:和汉娜一样,他用来解释错误的说辞虽然发自内心,但却毫无依据。而对另外一些不那么留情的读者来说,埃德森的虔诚十分可疑,而他看到的幻象不过是凭空捏造,只是他用来挽回颜面的手法罢了,然而这一手法却注定要改变这个世界。
当我们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时,很少会像埃德森一样改变历史的进程。话虽如此,当我们的观念沦为“精心编织的谎言”时,任何人都有可能竭力挽回自己的颜面。我们会推卸责任,努力圆谎,把旁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减罪情节上,为自己争取从轻发落……而不是简单地承认错误。和埃德森一样,我们在推卸责任的时候简直创意百出——甚至还称得上有先见之明。然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创意”恰恰不能用来形容这种行为——因为到头来这些小花招儿会带来极大的危害。的确,这些具有防御性质的手段能保护我们,让我们不必承受与错误相关的负面情绪。但是,和所有自我防卫一样,这些行为也会滋生人与人之间的摩擦,阻碍合作与创新,让我们变得冥顽不化、局促不安,同时(正如我在前面提到过的)会阻烧我们对错误做出清醒的评估,以便在将来做出更好的决策。换句话说,这些推卸责任的策略阻碍我们与错误建立更融洽、更积极的关系。我将这些策略称做“错了但是”法(常见句式:“我错了,但是……”>,并将以米勒教徒为例加以阐释——因为他们几乎使用了所有开脱责任的策略来解释犯下的同一个错误,这一点上帮了我们大忙。®
打个比方,时差自卫法,常见句式是,“我错了,但咱们明年走着瞧。”这类借口的精《就在于,我其实是对的,只是这个世界慢了一拍;无论现在我的理论有多么荒谬,它们最终还是会实现的。这便是许多米勒教徒们直截了当的借口,用研究
①如果有读者对当下生活中的错误实例感兴趣,不妨读一读心理学教授兼政治学者菲利普?泰洛克的著书《专家的政治判断》!咖),全书对“错了但是”法(尽管不叫这个名字)的记录简明扼要、信息丰宫,并且时有妙趣横生之处。米勒运动的一位学者的话来说,这些米勒教徒“继续为接下来的7年设定圣主降临的日期。有一些把时间坐实为10月23日傍晚6点,还有一些设在10月24日。人们对‘大失望’后的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的10月22日一次次寄予厚望,而到了第7个年头(即1851年)的10月22日,米勒主义之火再度点燃”。一方面海勒姆-埃德森声称米勒对日期的预测是正确的,但他却错误判断了这一日期的重要性;其他米勒教徒则认为世界末日的确快要降临,只是时间上出了点差错。从本质上来讲,他们都将信仰危机归结为计算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