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卡罗来纳州的格林斯伯勒(Greensboro)这个城市看起来与近邻酒店(Proximity Hotel)没有一点匹配之处。当北卡罗来纳州的纺织和家具制造中心在10多年前搬走之后,格林斯伯勒现在是一座典型的被工业所抛弃的南方城市。它在20世纪90年代末开始新加入了证券、健康和医药业,但重建的努力受到了经济萧条的影响。拥有25万人口和约12%失业率的这个城市看起来与一家全新豪华酒店很不相称。当你身处近邻酒店的大堂中,你会觉得自己是在某个大城市的中心,比如洛杉矶或东京。你能够想象音乐爱好者们在大厅中看到快转眼球乐队从顶楼套房出来而小声耳语的情景。在格林斯伯勒,奢华通常与印花布或锦缎相关。但是近邻酒店使用的是无装饰的方形柱子,黑色石料为底配上黄铜色的条纹,表面散发着琥珀色的光泽。铁制的前台从墙面悬伸出来,后面是漂亮的黑色丝绸福尔图尼挂毯,几乎是新艺术派的作品。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不像是格林斯伯勒所能拥有的,但这并不是最奇怪的。近邻酒店现在是美国最“绿色”的酒店之一,是少数几家赢得美国绿色建筑协会设计奖(LEED)铂金奖的酒店之一。这个奖是美国绿色建筑协会颁发的最高荣誉,它代表了能源和环境设计方面的突出地位,是建筑在环境可持续方面所能获得的最具有诱惑力的奖项。
一栋建筑想要获得这个奖项,必须满足一长串的要求和标准,这些要求和标准既包括建造过程,也包括建筑成果。我知道,当杜克大学的新建筑获得绿色建筑设计奖时,学校非常骄傲。获得一个绿色建筑协会设计银奖都需要投入大量努力,何况是铂金奖。建筑最高的水平给了一家酒店?这有点奇怪,更怪的是这个奇迹的组合就在我家附近,这正是吸引我到此一游的原因。
环视大厅四周,我觉得自己像在梦里一样,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不可思议。这栋建筑看起来与环保无关,不管从哪种环保的意义来讲,但承认这个想法让我意识到自己在用固有的观念看问题。我预期会看到一些泥土般朴素的手工制品。但是这家酒店华丽得令人惊叹,即使我以最势利的都市标准来看也是如此。格林斯伯勒的任何东西都无法让我相信这里会有一家如此豪华的酒店。
但这并不是最精彩的部分。摸一下墙壁的表面你会发现近邻酒店完全是由当地的建筑工人、泥瓦匠、技工、水管工和电工完成的,这种革命性的举动,全是基于对建筑超前的态度。这里不是马林郡,工人们并没有在环境可持续建筑技术方面受过训练,也没有在城市式的复杂性和设计上受过训练。你对这个酒店了解越多,越会感觉到建筑团队在开发中的心血和付出,很明显有人希望有意识地打破过去的一些实践。
那么近邻酒店是如何决定将一座环保的建筑建在格林斯伯勒呢?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丹尼斯·奎坦斯(Dennis Quaintance),他是一位CEO、企业家、开发商和环保人士。他在大厅中穿着运动衫、松垮的裤子和运动鞋跟我打招呼时,完全不符合我心中老练的开发商和CEO的形象。奎坦斯个子小而精瘦,有着一头浓密的金发和真诚的笑容,他讲话时掺杂着家乡蒙大拿州和生活了30多年的北卡罗来纳州口音。他掌管这家最先进酒店的事实又打破了我的另一个刻板印象。环保主义者的身份与他健康、运动的外表相符,但是与他的履历却不相符。在开发近邻酒店之前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之前一直使用常规的建材建造常规的建筑。
如果说干扰是改变我们如何看这个世界的关键,你就不会觉得改变奎坦斯生活的事件有多么不同寻常了:1998年他的双胞胎孩子出生,这个事件慢慢地改变了他的思维。双胞胎的到来使他开始关注一种从来没有想过的生活。和妻子南希在晚间散步时,他们开始想象二三十年后的生活:当双胞胎长大成人至为人父母时,他们会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活,是夸赞还是鄙夷?他们可能会因为自己父母而骄傲,但会不会在知道这个世界的环境如此脆弱,知道自己的父亲从地球上获取资源建造了一座又一座建筑而没有给地球任何回馈之后,对父母感到愤怒?他们会不会觉得父母及这一代人都背叛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奢侈而牺牲掉后代的未来,污染大气、掠夺土地,把空气搞得令人窒息?
“就在那时我们决定必须做一些好的示范,”奎坦斯说,“但是不知道如何去做。没有人做过,也没有很好的例子。我们必须从零开始学习如何来做,必须一起学习。”奎坦斯召集了当地建筑领域各个专业的60个工人,他们之前都在他的项目中工作过。“这些人中很多都有抽烟、随地吐痰的习惯。”他开玩笑说,很多都不是环保主义者。奎坦斯给他们一个挑战,他希望在近邻酒店项目上工作的人都是愿意一起学习的人,这意味着他们要抛掉过去所做的一切事情。从当前商业的角度来看,他们过去的实践都是成功的,但是从未来商业的角度来看,从创造一个我们的子孙都可以幸福地生活和工作的角度来看,他们过去所做的都是失败的。与他一起在这个项目上工作就意味着全新的开始。
“我们意识到如果让工人们使用完全相同的工作方式,就不会得到有差异的结果。”他说,因此他给每个人不同的挑战,发明一种具有创造性的新型商业模式,让整个团队基于一种信念,一种被他称为“真诚地希望建造一座环保的酒店”的信念。“我们让工人们将可持续的真诚信念作为一切决定的首要考虑因素。”甚至比底线更重要。他坚持对常规材料和设计有绝对坚定的、不可谈判的价格,但是对于那些环保的材料,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尝试。“我们要对需要的材料做一个好的估算。”奎坦斯把不确定的项目开支也纳入了预算,但是只对符合他们环保要求的方面如此。他想让建筑工人们知道:“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他们不是唯一冒险的人。他们必须信任我,如果他们成功,我们就成功,如果他们失败,我们就失败。你不能让别人去那些未知的领域冒险,而你自己却在安全地带等结果。”
这个方法很有效果,他们预计这个项目的造价是3 000万美元,但他们总共只用了220万美元。而且由于酒店的设计使得制冷和制热更有效,加热、通风和空调系统的花费比他们预算要少。这些综合的设计优势最终为他们省了超过100万美元,最终将整个项目的成本控制到了100万美元以内。此外,他们比预期节约了39%的能源,还省下了很多钱,又赢得了税收上的奖励。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收获了70多个可持续的实践方法,这些新方法也能在未来的项目中使用。大部分的技术是他们自己开发的,他们记录了详细的步骤,放在酒店的网站上让每个人都可以学习使用这些方法。奎坦斯非常乐意与想学习这些方法的人讨论问题。100块太阳能板提供了酒店和餐厅60%的热水。他们恢复了一条小溪并在旁边种上当地的植物,用当地废弃的胡桃树来做酒店小酒馆的吧台,用竹子做酒店房间的托盘。在厨房排气罩上安装了感应器来探测热量和烟雾,进而调整风扇的速度。这个技术节约了大量的能源并且让厨房更加凉爽和安静。
有些方法非常简单,使人不禁好奇为什么它们没有成为标准的建造方法。奎坦斯和建筑工人们发明、研究、改进并找到了他们可以找到的最好方法。在典型酒店的餐厅中,冷气系统是空气制冷的,虽然有效,但是却耗能。因此奎坦斯和他的合约商想找出办法改进现有的系统,他们想到使用地热能,将过多的热量导入地下而不是使用额外的制冷系统。甚至连电梯系统都对能源节约做出了贡献,它使用的是北美第一个再生驱动系统,也就是说它将电梯下降时所产生的能量利用起来输入楼内的电力系统中。
建筑材料尽可能地在当地制造,这样可以节约运输成本。这个做法为当地工匠们提供了学习可持续设计和建筑技能的机会,这些技能在未来可能会在其他项目的可持续实践中使用。这个项目不仅尽可能地使用可循环材料,也将建筑垃圾再利用到建造之中:87%的建筑垃圾进行了再利用,将1 535吨的废料从垃圾堆中利用起来。
作为一名客人,我可以从相关资料上了解以上信息,但不用看资料就可以知道的是,我从来没有住过这么舒服的酒店。这里没有令人窒息的空气或可怕的化学气味。在近邻酒店,全部材料的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含量都很低并且经过了过滤。循环的空气让人感觉像室外的一样清新。温度的控制也很完美,不是普通酒店那种过热或过冷的陈腐空气。两米见方的大窗户可以打开,让客人能享受到自然空气和自然光。
尽管酒店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刻开张,但它的表现却不差。奎坦斯和他的团队因为荣获全美第一个绿色建筑设计铂金奖而赢得了极高公众知名度。
项目中的每个人都一起研究和学习,他们也从工作中感到积极情绪的力量。在奎坦斯开始这个项目的时候,他告诉工人们,他可能会在这个过程中被责怪,但是到最后,大家会感谢他。而这种感谢在近邻酒店完成之前就发生了。
斯蒂夫·约翰逊(Steve Johnson)是曾与奎坦斯合作过的电气商。他喜欢和奎坦斯一起工作,但刚开始他对整个项目充满了怀疑,他预期这个项目会成本太高。虽然约翰逊不太肯定这个项目会成功,但是他仍然签约了,并将此作为他个人学习绿色电气材料的一次课程。他在网络上进行研究,给自己充电,与供应商会面,并向他们咨询绿色建筑材料的问题,激励他们提出关于可持续发展的新方法。有时,怀疑论会转向,犹豫会变成兴奋。当近邻酒店的大楼耸立起来时,约翰逊说他认为这是“我的”大楼和“我们的”的大楼,而不是奎坦斯的大楼。“我们每个人都有这种感觉,我们都开始将它作为与我们个人相关的东西。”他说。
一天,他打电话给奎坦斯说,他的公司刚刚接到了历史上最大的一个单子,因为他向对方展示建造绿色大楼的方法。“我们是本州第一个绿色的电气商,第一个参与绿色建筑设计铂金奖建筑的电气商,他们就自己找上门。”他以一种自豪的口气说,“那些参观我们的建筑、住过酒店的人,很快就感受到了差异。他们甚至不知道酒店里优质、健康的空气是什么样的,但是体验过这个,他们就不想回去了。人们都知道我们正在做非常规的事情,并且正在做得更好。”
约翰逊65岁,有5个孙子,他同意奎坦斯的说法,认为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他们能给子孙留下什么遗产。约翰逊说他在建造近邻酒店期间,总是跟孙子们谈论起这个。与奎坦斯相同,他承认自己一直很努力工作,但在这个项目上他比在其他任何事情上都认真,并且感觉更好、更骄傲。他不是一个人在学习,也不是为了自己而学习。他知道自己在学习一些可以分享和传递的知识,包括传递给孙辈。“我在学习,希望他们也学习。我们都必须成为地球更好的管家。某一天他们也将成为管家。”
约翰逊向奎坦斯保证下次他建造办公楼的时候,也要建造一幢“绿色”的。果然,他建造的550平方米新办公楼也获得了美国绿色建筑协会的评定。“我们都热爱到这里工作。”他笑着说,“我发现生产效率提高了25%。这里很健康,光线很好,空气比大部分人家里的还干净。新建筑法规说,入住新建的房子前,你必须放一个一氧化碳探测器,这一点简直要让我疯了。你不应该只是探测有害的化学物质,而应该消除它们。如果你建的是绿色建筑,就不需要有害物质的探测器了。”
他知道在10年前自己不会有这种想法,是在近邻酒店的工作改变了他。与奎坦斯相似,约翰逊也在思想上经历了一次革命,完全改变了他在建筑、地球、改变技术的能力、自己的价值及创新的潜能等方面的想法。
最让他惊奇的是建筑过程中所用的材料都是取自工地方圆160千米以内的。这些材料附近全部都有,只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即使在他最信任的供应商那里,也有一些“绿色”的产品,他从标签上就可以看出来,但之前他从来没有发现过它们。现在,就地购买材料不仅仅是一种节能减排的方式,还可以建立当地的商业网络。在这个商业网络中人们可以分享资源,也能结识更多合作伙伴。这个成果比任何个人的作用都大,比奎坦斯或比近邻酒店更重要。这是他们的成功带来的辐射效应。一切依然如故,不管人们什么时候过来寻求问题解决的方法,奎坦斯都会说:“解决办法就在我们眼前,我们要做的就是改变自己的注意焦点,突然就可以看到之前所忽略的了。”
“我们是一个团队,意志坚定,成果斐然,”他说,“现在总是有人来找我,我会告诉他们我们做绿色的产品,主要是告诉人们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非常有意义。”
对奎坦斯来说,团队、集体意识、联结和分享是整个行为中最有意义的部分。“与大家一起做事,每个人都贡献出独特而重要的一面,这才是关键。你建立起来的不仅仅是一个酒店而是一个共同体。”他说。
让奎坦斯、约翰逊和其他近邻团队的成员改变的是他们看待未来的方式。他们不是从利润的角度来看,而是透过商业和环境的视角看待未来。奎坦斯作为团队领导的工作是让团队中每个成员都接受挑战,换一个角度来看问题。他让所有人从一开始就反思,从可持续的角度,重新检验他们认为已知的所有关于最好建筑的方法和实践,使用一种新的视角。
“让你陷入困境的不是未知,”奎坦斯说,“而是已知。比如那些你已经成功完成过44次,以为自己知道如何成功完成第45次的事。”
如果你只是通过惯常的视角来看问题,就无法看到创新点。“我们必须认识到过程比结果更重要。”这个过程就是通过让他们反思自以为知道的一切来一起解决困境。什么是有效的?什么是无效的?什么方式真正地节省能量?什么东西看起来节能但却是虚假的粉饰?奎坦斯不知道他会得绿色建筑设计铂金奖,他只知道,当大家都在一起学习、一起研究、一起探索,记录下他们所做的一切是非常重要的,这样可以让其他人从他们的经历中学习。他的双胞胎孩子开玩笑说,在奎坦斯家有一个“马桶星期”俱乐部,因为团队的人每周都会在家里做一个环保的设计,并进行测试直到他们找到节水的有效方法。在每件事情上都是如此,大家会全力以赴,每个人都很真诚。最后,我不仅因为他们获建筑奖而震惊,更因为它是美国第一家赢得此奖的酒店而震惊。
“之前居然没有人这样做过,这真令人尴尬。”奎坦斯说,“当项目开始的时候我们只知道想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每个人都坚持这一点。大家都在找问题的解决方法,有时甚至都不知道事情已经解决。每个人都在贡献力量,我们都在这个项目里,因为我们知道一起工作非常重要。这个很疯狂?但这样并不是很难。”
每个变化中的员工都是独特的,但最终将会走得更远。在我们对未来最好的展望中,所有老板都像托基尔·索恩,所有员工都像斯蒂夫·约翰逊一样,所有的公司都像未来工作中心或者奎坦斯所建造的餐厅和酒店一样。在我们梦想的未来中,所有问题都可以通过像维基百科一样的大规模合作来解决,所有的篮球赛都会由像巴蒂尔这样的教练型球员赢得。
这些个案所提供的经验对于无数正在向前的公司和员工来说都是宝贵的。目前仍然只有很少的工作场所能够充分利用我们作为个体、合作者在合作型企业中所提供的流动性的优势,而合作也是我们在工作中会越来越多用到的方式。将天赋众包是我们正学习的一项技能,也是一组结构。在这个结构中我们就像一个个的节点,与同伴相联结,向外扩展,这样我们的解决方法能够帮助人们去解决问题。目前,我们才刚刚开始使用这些方式培养、奖励和教学。
数字时代还没有找到它的泰勒,但在我们对数字时代的新工作方式进行理论化之前,已经在越来越多的人身上体现出职场的变化。一个在全球大型医药公司工作的朋友告诉我,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工作上合作最紧密的两个同事,一个在英国,一个在印度。她的工作是与这些同事同步写代码来为全球的供应系统服务。他们每天都在合作工作,在全球业务无止境的情况下持续了一年多,她的工作时间结束之后是印度班加罗尔的同事开始工作,然后是英国的同事开始工作。她告诉我,他们也花了一段时间来磨合工作流程,找到一种合适的合作方法,但现在他们已经达到目标,合作非常有效率,因此不想让团队解散。当我们提起没见过面的人时用“解散”这个词显得有点奇怪,他们的工作相互依赖,他们之间的相互信任甚至可能比那些一墙之隔的邻居更深。她说他们的团队如此成功的原因是他们有相似的交流风格和完全不同的天赋和视角。他们期待某一天能见面。
我们用了100多年的时间来培养个人主义的劳工和成就,学会关注任务以保证工作在正轨上,将生产力看作一个需要实现的目标。我们还不太了解生产力会如何以一种全新方式去推动想象力,以至于我们不知道这些新尝试会带来什么结果。就像蒂姆·伯纳斯–李或吉米·威尔斯好奇地看着千万网友对一个开源项目贡献力量,比如万维网和维基百科,没有人知道结果会如何,也没有给网友的报酬或工作指南。这些工作的指南或社区规则不是自上而下地指示,而是随着每个参与项目的人的工作深入自发进化出来的。成功不是达到一个量化标准,而是找到一种更好的方式,通过合作来促进全球范围内对集体行为的可能性的持续探索。推特成功吗?推特的偶然性、非线性和迅速崛起就像数字时代的商业计划书,是现代办公室的21世纪版蓝图。
我们的合作技能仍然很粗糙,这不足为奇,但越来越多的人以一种很大度或者谦虚的方式正在磨炼集体协作的能力。成就的形式不再是个人主义的超级英雄,而是让人感觉舒服的行事方法,因为他们尊重了其他人和自己的贡献,相信我们一起工作,就有可能一起取得胜利。
本章列举的这些优秀人士让我们去思考旧假设在前进中的用处,内省什么习惯和做法正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我们不可能靠自己做到这一点,而是要有正确的工具和合拍的同伴。学校和工作场所是可以改变的,更重要的是改变自己的预期,改变我们所重视、所注意和所吸引我们注意的东西。我们要开始相信没有所谓纯天然的或固定的事物,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我们自己也可以改变,这正是注意力科学指导我们的方向。生物性并非完全决定我们的命运,同样,传统学校教育或从工业时代所继承的办公室制度也不能塑造我们关于未来高效生活的想象,甚至衰老也不完全由生物的因素决定而取决于我们对生物信息的解读。这正是本章另一个令人惊喜之处:我发现没有一个引领时代的思想者是“千禧一代”。他们都出生在1985年之前,掌握了许多数字时代的原则,但他们的卓越不是因为他们出生在特殊的历史时刻,而是他们看到了改变的需要,想要改变。他们不仅将互联网作为一种工具,而是作为一个反思如何以不同的和更好的方式进行工作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我坚持否认“互联网让我们更聪明”或“互联网让我们更傻”的说法。这些论断否定了我们改变视角的意志、韧性和能力。我们从注意力科学得知,因为我们无法体验别人看我们的方式,所以改变自己非常不容易。如果我们创造出合适的条件,别人就可以帮助我们看到被自己忽略的信息,反之,我们也可以帮助别人。
注意力科学告诉我们,我们倾向于注意那些别人说的重要的东西,而对于变化的忽视则达到令人吃惊的地步,直到有干扰物打断我们的注意模式,我们才看到那些以前看不见的事物。同时,它还告诉我们,不必依赖于惊奇、危机或创伤来看到注意盲视,我们只要找到合适的同伴、工具和方法来帮助自己即可。我们可以内化注意力脑科学的基本知识,然后将这些知识运用在我们与他人的合作中。通过这个过程,我们可以学习以一种更有成果、更高产和更有精力的方式去生活,并在他人所见的基础上,学习自己所忽略的东西。我们在本章中看到的6位不平凡人士已经成功地发生了改变。他们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我们也可以,不仅仅是在学习和工作中,在生活的每一个方面都可以。
正如我们在接下来的章节中会看到的,忘却和再学习包括改变我们如何看待自己、如何看待未来的想法,以及对自己衰老的想象。如果觉得不现实,想想奎坦斯的事迹。有了正确的工具、方法,不仅可以改变,而且“没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