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耐基金言
假使我们并不把恐惧看得太严重,而是把它摊开来好好检查一遍,那么我们就可以将它看个清楚。
认清事实并非弱点,而是一种智慧。
恐惧会带来痛苦,可是即使如所罗门王那样的聪明人,到了晚上还免不了满怀恐惧。在他寝室外,有一队卫士,剑在鞘外,保卫着他。可是即使这样,恐惧仍长驱直入,无法阻挡。
现在,我们生活在一个恐怖的世界,有关过去的恐惧和未来的恐惧,把我们夹在中间。许多国际性会议,虽然制定了有关和平相处的条约,可是国际间的大小战争,仍然此起彼落,从无宁静。英国科学家威尔士一向对用科学来制服战争极有信心,可是他最终仍免不了在绝望中死去。
世界上的各种恐怖迹象,本来已经很多,可以列出一张清单,现在又加上了原子和核子的恐惧。眼前的景象真是一片黑暗。罗斯福总统在1942年1月6日提出来的言论、宗教、免于匮乏和免于恐惧这四大自由,也未能实现。至少免于恐惧的自由没有实现,我们不能抹煞事实来粉饰太平。
那么我们究竟应该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新旧各种恐惧呢?应付恐惧,我们可以抱四种态度。
1.畏缩
这种态度最糟糕,也最要不得。这种人往往放弃斗争,使自己陷入可怜的麻痹状态。
前面提过的英国科学家威尔士说:
人类的心智,已经到了计穷谋尽的地步了。为了应付新的情势,我们需要一种新的社会良知,可是这种新的良知至今尚未培养出来。
他认为人们要跳上更高一个层次的希望很渺茫。
威尔士本来是“科学可以拯救人类”学说的领袖人物,可是到后来他也觉得科学实在靠不住,因为科学也不断地给人类带来许多恐惧。所以人的心智不能同科学所发掘的新奇的力量并驾齐驱,因此,在如今这个一日千里的科学世界,摆在我们前面的也只有毁灭。
2.逃避
第二种态度是企图从恐惧的阴影中逃脱。有一位伦敦人士说:“我最讨厌电车里有女人站着,没有座位。”有人问他:“那么碰到这种情形,你该怎么办呢?”他的回答是:“我就闭上眼睛不看。”
许多人都企图从事实、责任与恐惧中逃避。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逃了,因为整个世界都被恐惧所包围。我们之所以在心中希望逃避,只是自欺而已。
假使我们并不把恐惧看得太严重,而是把它摊开来好好检查一遍,那么我们就可以将它看个清楚。认清事实并非弱点,而是一种智慧。本来大部分恐惧只是人家说了可怕,自己才觉得可怕的。所以我们如果下点功夫认清事实,那么这些恐惧就不成为恐惧了。
3.信心
即使最大的勇气,也会变得倦怠,经不起打击,除非有蒙丹格夫人在一封信中所说的“要有勇气以外的其他东西”予以支持和帮助。至于蒙丹格夫人所指的“其他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因为她那封信只写到这里就打住了,没有再作说明。可是我们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当然不会是畏缩、逃避,也不会是赤手空拳的搏斗。正像我那位朋友所描写的:“恐惧来敲门,信心来应对说:‘这里没有人在!’”这是对付恐惧的第四种态度。
4.抓住信心来应付
美国诗人惠特曼曾用淡淡的笔调说:“信心是心灵的解毒剂!”信心使我们不致染上同绝望极接近的那种黯谈气息,因而使我们对人生抱着向往的态度,使我们对它有好的看法。
信心与恐惧不能同时留在人们心中。当我们丧失信心的时候,恐惧就会爬进来。正如我们所熟知的,如果我们把自己弄得心中一片险恶,当信心回来的时候,恐惧就会从窗户中溜走!从大门口逃窜!
可是能制服恐惧的信心,一定比信任,或是提出的各种意见以及传统方法更强。这是一股活生生的力量。它使我们在生活和思想上敢于冒险犯难,肩负起某种任务,有所依靠。
美国哲学家罗尔斯,主张宇宙有机说,他要我们把个人看做小我,是大我的一部分,而且大我也就是包括所有实体和真理的那个超然体。他对这种剧烈的痛苦了解得很透彻,所以他说:
所谓信心,就是我们能从自己的内心找到一种支持的力量,足以面对生或死所给我们的种种打击,而且还能善加控制。凡是能找到这种力量,因而无论是生或死都能制胜的人,必是非常快乐的!
就是在那样悲惨的时代,圣奥古斯丁仍写成了《上帝的城邦》那样的巨著。我们这些生于乱世的人们,生命就像在刀刃上走路那样危险,圣奥古斯丁的故事是一个极好的教训。当有一种温柔的声音问我们每一位:“你没有信心,该怎么活下去呢?”时,我们该怎么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