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选
  • 会员

思维检验之必要性

2025年1月19日  来源:批判性思维与创造性思维 作者:加里·R·卡比 提供人:yehe60......

检验,或者确认,都是科学方法的最后一环,而且任何时候如有可能,我们都需要把它应用到我们的思维中去。没有检验,科学方法终要遭遇悲惨的失败。哈勃望远镜试镜前,人们并没有对它作过检验。这架致力于远距离成像的望远镜给出了模糊的结果。后来人们才发现原来这面镜子的表面不准确,不能精确地聚光。天文学家和纳税者们对此都非常的生气、沮丧,甚至不相信如此简单的一个环节竟然被忽视了。在看到这件设备起作用前,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就已经投了数百万美元的设备到太空中。

任何时候如有可能,我们都需要把检验这一环节应用到我们的思维中去。多少回我们有很好的想法,而当我们对它进行检验时,就感到很尴尬,因为我们忽视了一个明显的障碍。理论上,我们的思维看似很好。例如,一群学生正努力地让每个人都站到墙上,以此作为特色建设方案的一个组成部分。 开始,这个想法听起来很自然,稍大的学生可以推较小的学生到屋顶,所以他们就这么做了。最后,后面的最大的学生就被落到了地上。通过试验他们的想法,这群人意识到他们必须修改他们的思维计划,首先把较大的学生推到墙顶上去,这就需要很多更小的学生抬起他们。然后较大的学生可以够得着下面,并拉起更小的学生。有时,直到我们试验了,才知道我们的思维好。但是如果事先不作检验,我们的思维就会像哈勃望远镜一样惨遭失败。

我们检验自己的思维并不总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我们很少能获得结论性的结果。虽然我们可能希望在所有的思维领域里都有一个科学的“确定性”,但是我们常常能获得的最好的确证就是来自他人的有力认可。

批判性对话之严酷考验

批判性对话与思维正如检验与科学。批判性对话就是去思考何种检验是科学的。我们在积极地互换,在拒绝和接受思想的严酷考验中检验自己的思想。在思想家的圈子里,任何成文之作都可以批判,任何不成文的言论都可以辩论和讨论。除非我们的思想只对我们而言是有价值的,否则要么我们必须把它表达出来,检验它;要么携它与我们一同死去。

如果商人想要知道一种新产品在市场上是否卖得出去,那么他们就会锁定一群重点客户,给他们产品,然后倾听他们的批评意见。如果一位作者想要检验她的书写得是否成功,那么她就应该把她的书拿给读者阅读,然后再询问他们的反应。同样地,人类生活的所有领域,例如烹饪、作诗、工作、艺术、建筑、时尚、娱乐,以及有关运动方面,都要受到他人的批评。

最后他人就成了我们的评判委员会成员。作者求助于读者,政治家求助于选民,商人求助于顾客,而部长则求助于社区居民。有时在实际审判前,我们可以选择我们的审判委员会。我们可以把我们的思想和论文送到那些为社会所尊敬的人、那些知识渊博的人、那些对我们或者我们的思想没有偏见的人那里,请他们指教。即便你现在在读这本书,你也是作者思想的评判委员会成员。你可以评价这项工作。你可以就这本书,以及其他你正在评价的著作提出问题。主旨是否明确、清晰?它是否有助于你理解思维的特征?这本书是否既有广度又有深度,既准确又清晰?它是否无偏见?它是否闪烁更进一步的思想?它提供了答案吗?它是否引发深层的问题?


批判性独白

当我们身边没有一个有才能的评论家时,我们就必须独自检验自己的思想。我们必须自己设置一个对话,也就是说,自己与自己对话。在那种情况下,正如我们在第一章中提到的,写作是一种使我们思维客观化的最好工具或者一面镜子。当我们把自己的思想写出来以后,我们就应该把它们放在一边。放的时间越长,那么待我们再去读它时,就越有利于我们以批判的眼光去看它,就好像它们都不是我们自己的,纸上的这些文字仅仅是我们话题含义的线索。

获得这种客观性的一种方法是:想象最严厉的评论家正在读我们的作品,而我们则在等待他们的反应。在这样的详细审查下,我们就不会写出那些站不住脚的东西。通过这种批判性独白,我们的思维将更加缜密。

简单之美

天才就是能使复杂变得简单的人。

——C.W.塞尔南(C.W.Cernan)

由于许多伟大的洞见都是简单的,所以简明有时也成为评价过程的一个部分。考虑一些简单而又伟大的思想:如果我们转动一个球,那么它将保持转动的状态,除非有东西使它停止;当一颗子弹从枪膛中射出来爆炸时,步枪将会回弹;太阳和地球,或者任意的两个物体之间,互相吸引,而且如果它们的质量越大、距离越近,那么它们的吸引力越大。这三个例子就是牛顿所陈述的运动三大定律,而且它们都是那么漂亮、简单。DNA分子简易模型也是一样,仅有四种核苷酸组成的螺旋上升的梯子(腺嘌呤,胸腺嘧啶,胞嘧啶和鸟嘌呤);还有,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包含了所有的物质,它们可以简单地从质子数1数到92:1个质子=氢,2个质子=氦,等等。

E=mc2就具有简单之美。

简单在大多数领域里都为人们所重视;复杂性通常是简易操作的一个失败。在哲学上,我们提到了奥卡姆剃刀的简单美。在语言学上,我们看到了清晰性和简洁的魅力。在文学上被大量引用的文章都是非常的简易。有一个六词短语,其中的五个词只有两个字母,而第四个词则只有三个字母: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你觉得这样的一个六词短语如何?我们大多数人都曾被那些成沓的复杂法律文件所难倒。(众所周知,有一个作者花在谈判一份出版合同上的时间要比他写那本书所花的时间还要多得多。)注意:蒙田肯定了简易,反对这种法律的空话,他说:“人们最期待的法律就是那些最少、最简易,但同时又是最一般的法律。”(1967,p.345)

怀疑是复杂的,而思考则是简单的。

模仿和扩展的恭维

想象力丰富的思想不断地再现。如果我们的检验抓住了我们的思想,我们可能获得对我们思想的模仿与扩展的回报。它们都是我们思想价值的两个额外的检验。模仿是恭维的一种高级形式,是对某个思想的部分肯定。因为好思想通常都是被重复地说。如果没有某种模仿,那么某个大声宣布的思想可能遭遇像冷聚变的“发现”一样的突然失败。还有一种更高级形式的恭维出现,当这些思想非常好,以至于人们把这些思想作为其他思想的基础,这种扩展也是对一个思想价值的部分检验。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基本思想扩展到西方哲学的城堡结构中。莎士比亚的韵律和隐喻构成了西方文学400年的中心。弗洛依德打开了一扇无数的心理学者都在研究的无意识大门。沃森和克里克开始拆解DNA螺旋结构,并继续对基因组进行微调。

可预测性力量

与扩展性相似,可预测性也能检验思想的价值。在人们还没有发现所有的元素前,门捷列夫的简易周期表就已经预测出了所有的元素。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预测出强力场会使光线弯曲——这种情况出现在日食的时候,可以观测到太阳附近的光线是弯曲的。当代的夸克/轻子理论预测六个夸克将被发现,而且他们还描述了每个夸克的特征;1992年末,科学家们宣布最后一个夸克“Top”已被发现。因而我们应该反问自己,我们的思维是否有助于预测其他的想法或疑惑是怎样适用于当下的想法的。

观察、平衡和完美

珠穆朗玛峰曾被称作“第15座高峰”。原因是英国科考队第一次命名这个高峰时,珠穆朗玛峰在他们的眼里并不是很高。他们站得太远了。没有一个很好的观察视角,世界最高峰就不过是另一座高峰而已。我们所选的观察视角不同,得出的看法往往也不同。如果我们躺在草地上,那么我们的视线就很受限;但是如果我们站起来,那么我们所看见的东西就更多了;要是爬到树上去看,登上飞机,或是在卫星上往下看地球,那就更不一样了。一切依情况而定。如果我们正在研究蚂蚁或是地球气候类型,那么我们需要一个正确的观察。帕斯卡告诫我们说:

要是我们太年轻或是太年老,那么我们就不能作好判断。关于某个话题,如果我们考虑得太多或是不够,那么我们就会冲昏头脑或是对这个话题固执己见。同样,如果我们匆匆忙忙着手某件事,或是把它拖延得太久,如果靠得太近或是隔得太远,我们就不可能看得很精确。(1958,p.103)

保持平衡的角度看问题。正如帕斯卡所说,极大的距离、年龄、努力和时间,所有这些都可以使人们的判断失真。所以我们需要平衡,亚里士多德黄金律的那种平衡。这不是冷淡的平凡,而是高空钢丝上的平衡,国会上即将开始的辩论前的紧张氛围,正在维护法律以及对一个出于饥饿而行窃的人表示同情的法官。“德性就是取中道”(Virtus stat in medio)。而且我们可能再添上真理。真理就是取中道。

完美就是部分间维持平衡。是否所有三脚桌的三条腿都要触地?是否思维时要涉及所有的必要事实(记得盲人摸象)?一张报纸报道了某次沙雕比赛中的第一名和第三名获奖得主。读者还是对第二名没有被报道而感到不解,即使他们不知道那些参赛者。思想的完美性是评价思想的部分;正如莎士比亚所说:“成熟就是一切!”

时间检验

年代学是一种快速的检验方法。我们的信息是否按其发生的时间顺序排列起来?年代学也是一种很漫长的检验方法:我们的思想能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亚里士多德的旧观点“太阳底下无新事”常遭到新的攻击,然而仍然经得起许多考验。当然我们不可能等上数个世纪来检验我们的思想,但是如果我们的思想是可靠的、深刻的,那么它们很可能常新长存。相反,如果它们是脆弱的、赶时尚的,那么它们很可能昙花一现,然后就变得无声无迹。虽然时间是一个古老的检验方法,但是,最好还是记住并非所有旧的思想都是正确的。因为正如蒙田所说的,“真理绝不是越老越有智慧”(1967, p.364) 。

如涉及版权,请著作权人与本网站联系,删除或支付费用事宜。

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