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场紧张剧烈的斗争中,大家都咬牙切齿,虎视眈眈地对峙着,你要我心肝,我要你肺腑,互出阳谋阴谋,互造大谎小谎,以求出奇制胜,这些谎即是毒。谎无不毒,不毒非谎,谎来谎去,便也就毒来毒去。
唐太宗李世民是中国古代杰出的政治家,但他登基称帝并非一帆风顺。唐高祖李渊与其子李世民完成统一全国大业后,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也日益显露出来。高祖的儿子各树党羽,图谋皇位,争夺最高统治权。高祖元配夫人窦后生有四个儿子,长子建成,次子世民,三子元霸,四子元吉。他们之中除元霸早死外,均有一定的政治势力。按照封建传统,李建成被立为太子,李世民和李元吉分别被封为秦王和齐王。李建成被立为皇太子,除得到传统合法地位外,还取得一部分氏族地方官僚旧势力的支持。他长期留任关中,协助高祖处理军政大事,出谋划策,起过不少作用,在关中地区打下了相当坚固的基础。他的智略虽不及李世民,但也颇有才干,注意收罗人才,实力相当雄厚。为了对付秦王李世民,李建成和四弟元吉互相勾结,形成一个派系。
李世民雄才大略,高祖得天下,主要是依靠他的战略和武功。他经常领兵在外作战,一些带有决定性的重大战役,几乎都是由他负责指挥的。他府中人才济济,既有房玄龄、杜如晦等十八学士,又有尉迟敬德、秦叔宝、程咬金等许多战将,势力足以与太子相对抗。
李建成害怕李世民夺取帝位,便采取了先发制人的手段。一次,趁高祖离开长安,他任留守的机会,企图发动政变未遂。后来,他又召李世民去喝酒,想用毒酒谋害李世民,致使李世民腹痛难忍,吐血数升,差点送了性命。李建成、李元吉还多次在高祖面前说李世民的坏话。听说突厥侵犯,李建成便向高祖推荐李元吉做出征统帅,想借此机会把秦王府的骁将夺到自己手里。但这一阴谋被泄露给李世民。李世民在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等人支持下,决定先下手除掉李建成。
武德九年(公元六二六年)六月四日,李世民在长安宫城北玄武门发动兵变。守卫玄武门的将领常何原为李建成的心腹,但此时已被李世民收买。李世民在他的帮助下,暗中在此设下伏兵。李建成以为常何是自己人,毫无戒备。那一天早晨,照样和李元吉经过玄武门去朝见高祖李渊。李世民乘这个机会,带了尉迟敬德等少数骑士发动袭击。他亲手射死李建成,尉迟敬德射杀了李元吉。
东宫和齐王府的将士闻讯赶来,猛攻玄武门,形势十分危急。李世民一面组织卫兵抵抗,一面派尉迟敬德带甲进宫,逼迫高祖下“诸军并受秦王节制”的诏令。一场宫廷政变结束了,这就是所谓的“玄武门政变”。几天后,李世民被立为皇太子。同年六月李渊宣布退位,自称太上皇,李世民终于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李世民善于以毒攻毒,他的毒比李建成、李元吉的更毒。
明朝文坛权威王世贞,其父王抒为左都御史,藏有唐朝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奸相严嵩向他索取,他舍不得,即请善画者中临摹一幅奉献。严嵩与翰林唐顺之欣赏,唐顺之即辨出此画是赝品,指出画中的四人,在掷骰子,五骰皆六点,有一点尚在旋转,其中一人张口叫“六”。此方人呼“六”的口是合的,只有福建人呼“六”的口是张开的,以此断定此画是赝品。严嵩听了,勃然大怒,认为王抒存心欺骗他,因此种下了恶感。
时遇外寇入侵,王抒升为巡抚,严嵩借故诬他贻误军机,将王抒杀了。
王世贞知道父亲之死,实因《清明上河图》而起,唐顺之为祸之首。虽然他和唐顺之文才相等,又是好友,但为报父仇,也顾不得许多,立志杀害唐顺之,以报父仇。
他几次遣人去行刺唐顺之。唐顺之这时还蒙在鼓里,不知王世贞衔恨自己。
有一天晚上,唐顺之在静室看书,忽被人从后抓住了头发,利刃加颈。他很镇定地对刺客说:“既然命已在你手里,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只恳求你一件事,给我几分钟时间,写几个字留给我的家人。”
刺客同意在背后监视他写。顺之写了几行,忽然毛笔头脱落,即拿笔杆向火,装作修理笔头,岂料此笔管内藏有毒箭,一见火热,毒箭即发,当场把后面的刺客穿喉射死。因死无对证,尚不知谁是主谋。
此次功败垂成,王世贞大失所望,只好另想新法。一次,在朝堂上,王与唐相遇,唐是最喜欢读王世贞的文章的,问王有无新作。王世贞顺口答:“有,正在写一部小说金瓶梅。”唐听了,欢喜万分,立即要先睹为快。
其实,王世贞并没有写此小说,只系顺口应付而已,但唐却认以为真,催索甚急。王世贞灵机一动,来个打蛇随棍上,立即雇请几名印工帮手,一面写,一面印,把毒药沾墨印刷。待唐顺之派人来取稿时就原本奉上。
唐顺之得到书本,急于翻阅,因书本仍然墨未全干,纸张沾住,不容易翻揭,乃频频在舌上沾口津揭书。
正看得入神,忽觉得舌头有点麻痹,心知不妙,急对镜一看,见整个舌头已黑了,知道自己中了毒,大声叫来儿子,说:“我被人暗算,已中毒了。”说罢倒地而死。
古代以毒攻毒的故事还有很多。
清朝常州有位孝廉姓黄,三十几时还没有儿子,其妻张氏,性奇妒,孝廉畏之如虎,不敢娶妾。他的老师马学士,怜黄三代单传,乃赠给他一个妾侍。黄妻异常愤怒,但在“天地寻亲师”的环境之下,又敢怒而不敢言。
在新人人门之日,群门生皆具酒肉往贺,饮酒方酣,张氏在屏后骂客,有一醉酒客趋前揪着她的头发,掴起两颊,骂道:“汝如此对待丈夫,的确太过,黄兄是我的同学,汝尊敬他,我尊敬汝为嫂,汝不尊敬他,我把汝当仇人,汝再敢多嘴,看我敢不敢将汝打死!”经多人劝阻,张氏始得逃脱,但心更怒恨,终想找一个机会报复,迁怒于其师马学士。
不久,马学士的妻子死了,想再娶,张氏见有机可乘,乃用重金贿赂媒婆,介绍一位凶悍泼辣的女子给马学士,马已知其用意,欣然往聘。
成婚之日,新夫人的妆奁中有一根五色棒,写着“三代传家宝”。拜过天地后,所有的妾侍和妇仆都要拜见新主妇。
她忽瞪大两眼,满面怒容地大骂:“堂堂学士之家,岂容有如许妾侍?”随即拿过五色棒向群妾乱打。马学士早已料到此着,乃命群妾夺棒还击,打得新夫人像杀猪般地嚎叫,急逃人房里去,关起门大哭大骂。群妾在房门口,敲锣击鼓掩住了哭骂声。第一回合新夫人失败了,再扬言要自杀,一女仆从门缝递进一把刀子和一条绳索,且说:“老爷料夫人有此一着,早已准备此礼物奉赠。”跟着群妾又各敲木鱼,齐诵枉生咒,祝夫人早升仙界。
新夫人的一哭二饿三上吊之法宝失灵了,再也无计可施,只好转嗔为喜,开门向学士下跪求情:“君真丈夫也。我刚才所做的祖传家法,吓庸俗男人,此后当痛改前非,一定按你的指示做事,望君原谅!”
马学士把她扶起,说: “卿能如此,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即重行交拜礼,并命群妾向她谢罪。随又把一切田契钱银帐簿交给她,让她主理家务。一月之间,马氏家庭一番融和肃穆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