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驱们的建树
虽然家庭生产函数分析提出从根本上重新构造消费者需求理论,但从选择理论的历史发展的进程来看,这似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突破,杰拉米·边沁在其1789年发表的《立法原理》一书中提出了15种“简单快乐(simple pleasures)”,并把它称为“我们感官之清单”,这些快乐恐怕概括了人的快乐(亦即效用)函数方面的基本争论。所谓15种快乐是:感官的快乐、财富的快乐、追求的快乐、友谊的快乐、声誉的快乐、虔诚的快乐、行善的快乐、作恶的快乐、知识的快乐、记忆的快乐、创造的快乐、期待的快乐、交往的快乐以及减除痛苦的快乐。[14]一般说来,这些快乐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通过从市场获得的产品“生产”出来。
阿尔弗雷德·马歇尔对效用函数提供的论证少之又少,他指出,满足的基本来源不过有二:特色和优越。[15]马歇尔及后来的理论家都没有探讨这种少得可怜的需要的效用函数,但是,家庭生产函数试图建立一套与本文开始所引述的马歇尔的观点一致的消费者选择理论。
对产品的需求并不在于产品本身,而是在于产品能够提供的特殊服务。关于这种观点的讨论随处可见。在探讨消费概念时,纳骚·西尼尔注意到,“对任何东西的使用都可以普遍地用消费一词表达”,所以,他指出,“如果以‘消费’一词代替‘使用’,那将是政治经济学语言的一项改进。”[16]实际上,将消费既解释为用货币换取市场产品与劳务,同时又解释为从这些产品与劳务中获取效用显然缺乏直观上的感召力。对消费的这种解释没有说明效用来自于所购买商品的获取、占有、还是使用,而通过强调市场产品消费涉及它在一种更为基本的商品生产中的使用可以使人们洞悉产品有用性的本质。
大量的近来的研究文献认为,对产品的需求来自某种更为基本的目标,利用产品的特性可以实现这些目标。凯恩斯认为,对货币的需求来自投机的“动机”、预防的“动机”及其他“动机”;斯蒂格勒认为,对各种食物的消费是为了满足营养方面的要求;格里奇及其他一些研究者运用享乐主义物价指数把对某种产品的需求同这种产品具有的特性联系起来,譬如,他们把对汽车的需求同汽车的马力、轴距、启动装置、自动变速箱等特性联系起来,如此等等,足见这种一般认识的普通性。[17]
另一类研究是致力于分析和界定家庭内部的产品与劳务生产的范围。里德1934年的《家庭生产经济学》代表了这方面的努力。里德分析了家庭生产——其定义是由家庭成员进行也为了家庭成员而进行,但却可以用市场产品与劳务代替的无酬活动——的性质和方法在时间方面的变化。里德和米契尔都强调产品决策在家庭生产的管理任务中的重要性,而且指出了家庭中的“科学管理”的广泛应用存在的困难。[18]对消费者行为的家庭生产函数分析采用了家庭生产的概念,但把它扩展到所有非市场活动并且更为注重多种产品生产的技术方面。
最后,近些年来引起众人瞩目的效用函数的可分性将同家庭生产函数联系起来。列昂惕夫关于可分性的早期论述不仅实质上运用了与前面(4)式和(5)式相同的数学概念,他还赞成将其应用于消费者行为的分析:
然而,由于缺乏精确的、可操作的办法来研究经过良好限定的商品分组资料,因而使得消费者行为理论的重要部分到了几乎仅仅是孤立而任意的定义方面的整理。
求实的经济学家在有实践经验的统计学家的帮助下议论和探讨食物、衣着以及一般的文化需要,甚至衡量这些杜撰的存在范畴的总和的数量,这是实际情况,然而,这仅仅是强调了理论家提供给他们的概念工具的局限性,多变量函数的内部结构的分析……以及函数可分性的概念可能特别有助于缩小纯粹经济学和应用经济学之间的巨大差距。[19]函数可分性的家庭生产函数解释是一项重要应用,是下一部分分析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