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时间的生产力
绝大多数报酬的大量、持续的增加刺激了劳动—闲暇分析的发展,这种增加要归功于生产力的提高,而生产力的提高又是源于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增加、技术过程的进步以及其他要素的增加。生产力提高所带来的报酬上的增加既会引起收入效应又会产生替代效应。工作时间的持续下降似乎可以证明,收入效应足以淹没替代效应。
资本与技术的实际增长也改进了消费时间的生产力:超级市场、汽车、安眠药片、电动剃须刀、电话等等便是这种进步的有目共睹的具体事例,消费时间生产力的改进将改变商品的相对价格,并增进充分收入,因而反过来又会产生替代效应与收入效应。有趣的是,对于所观察到的工作时间的下降有迥然不同的解释,其原因在于工作时间生产力的改进所产生的这些效应的作用方向恰恰相反。
假定只有消费时间的生产力出现单调的增加,即生产每单位Zi需要的所有时间ti减少了一个相同的百分比,包含较多的放弃的报酬的商品的相对价格将会下降,替代将转向这些商品而偏离其他商品,同样引起工作时间的减少。因为生产力的增加也会产生一个收入效应,对商品的需求将会增加,反过来,这又会产生对产品的需求增加。[31]由于假定工作时间的生产力保持不变,所以,只有通过工作的增加才能得到更多的产品,就是说,消费时间的生产力进步带来的更多的实际收入将会造成工作时间的增加。
结果,由于强调消费时间生产力的持续增加因而导致对于工作时间的持续下降的迥然不同的解释,即认为是较强的替代效应吞没较弱的替代效应,而非较强的收入效应淹没较弱的替代效应。
当然,工作时间的生产力和消费时间的生产力实际都在增加,正确的理解是在两个极端之间。如果两种生产力以同一比例增加,相对价格就不会出现变化,因而不会出现替代效应,这是因为由一种生产力造成的li的增加恰好抵消由另一种生产力造成的ti的减少,边际的放弃报酬(iiti)保持不变。虽然收入效应也会相互抵消,但是,只有当对时间密集型商品的需求的收入弹性等于1时,这种效应才能彻底抵消。[32]如果该弹性大于1,则工作时间减少,如果该弹性小于1,则工作时间增加,由于这些商品总的说来可能是奢侈品,所以,收入的增加将会减少工作时间。
如果只是由于劳动分工和规模经济等广为人知的因素造成生产力的增加,那么工作时间的生产力可能比消费时间的生产力更为先进。[33]因而可能出现传统的转向工作的替代效应和偏离工作的收入效应,以及因时间密集型产品的奢侈品属性而产生一种偏离工作的收入效应,所以,工作时间的下降仅仅表明,联合的收入效应淹没了替代效应,而不仅仅是因工作时间生产力的提高所产生的收入效应淹没了它的替代效应。
相对于序列分析而言,因收入的增加而导致的工作时间的减少在断面分析中要更弱一些。上述关系中的一些差异通过实际收入和申报收入之间的区别已经得到了说明[34],或者,通过雇员之间工作时间的相互依存得到了说明。某些差异也许还可以通过工作的生产力与消费的生产力之间的差别得到说明,这里存在着一种假定,即,从截面上根据货币收入与报酬区分的人的工作中的生产力差异大于消费中的生产力差异,因为这些人基本上是根据工作的生产力区分的。由于根据日历时间区分不同的人,而时间在两种生产力中是中性的,所以上述观点不适用于时间序列。由此,从截面上看,传统的转向工作的替代效应趋于更大,这有助于说明男子的收入与工作时间低斜率的负相关性,而且也是男子的替代效应并不弱的另外证据。[35]
至少从1929年起,美国劳务部门的生产力的增进比生产部门的生产力的增进显得更为缓慢。[36]零售、运输、教育及保健等服务行业使用大量的从不计入投入、产出和价格序列因而从不计入生产力度量的家庭时间。我相信,把这些时间纳入价格序列,并考虑其生产力的变化将有助于理解这两个领域的生产力进步方面的明显差异。
对于美国理发业生产力发展趋势的新近研究展示了一个很好的事例。[37]常规的生产力衡量显示,自1929年以来,理发店的门面很少变化,但是其中所进行的活动已经发生了实质性变化。在20年代,剃须服务的收入占其营业额的相当比例,到了50年代,由于家用电动剃须刀的普及,这部分的营业收入已经近乎可以忽略不计,现在,不少人不再前往理发店,在那里等候剃须服务,而是足不出户,自己动手,由此节省了路上时间、等候时间甚至一部分剃须时间。剃须方面的这种生产力的长足进步无论如何不会反映在理发部门的账面上,然而,如果能够进行包括剃须在内的一般理发活动的生产力度量,我相信这种度量将显示,理发活动所取得的生产力进步不亚于绝大多数商品的生产力的进步。[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