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论
纵观历史,人类用于工作的时间从未一致地超过从事其他活动的时间,即使一天工作14个小时,一周连续工作6天,也还有一半时间用于睡眠、就餐及其他活动。而且,不管以前怎么样,经济的发展已经引起工作时间大幅度的持续的下降。今天,绝大多数国家每周的工作时间都低于50个小时,即不到一周全部时间的三分之一。由此,就经济福利而言,非工作时间的分配与效率现在变得比工作时间的分配与效率更为重要,然而,经济学家对后一种情况的关注使前者相形见绌。
值得庆幸的是,正在出现的变化使两者渐趋平衡。工作时间的持续下降部分原因在于年轻人延长了在校学习时间,因而日益推延了进入劳动市场的时间。近些年来,许多经济学家强调指出,学习时间是教育过程的一种投入要素,这些时间本可以更充分地参与市场劳动,所以,教育的成本之一便是学生由此所放弃的报酬。实际上,种种估计显示,放弃的报酬既是美国中学和大学教育的一项主要私人成本,又是一项重要的社会成本。[1]由于日益意识到放弃的报酬的重要性,所以出现了缩短学习时间的努力,学季制与三学期制的普及便是突出的例证。[2]
绝大多数经济学家已经认识了教育过程及所有人力资本投资过程所放弃的收入的重要性,批评教育学家和其他人士对这种重要性的忽视。但是,经济学家并没有一视同仁地研究非工作时间的使用,这使不少人多少有些感到意外。例如,剧场演出等劳务或鲜肉制品等产品的成本通常被认为等于它们的市场价格,然而众所周知,就像在校学习一样,观看演出和就餐都要占用时间,这些时间本可以用于生产性的活动,因此,观看演出、就餐等活动的整个成本等于市场价格与所放弃的那段时间价值之和,换句话说,对于非工作时间的分析,要像对于在校学习的分析一样,将直接成本与间接成本同等看待。
最近几年,包括作者在内的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些学者致力于将时间价值引入工作以外的活动的研究;起初多少属于独立进行,但到后来这种独立性日渐减少。J.明茨用实例说明,在忽略时间价值时不同商品的需求的收入弹性的估值如何出现偏差[3];J.欧文分析了对闲暇的需求如何受到时间价值的影响[4];E.狄恩考察了某些非洲国家的实际工作时间与市场参与时间的关系[5];笔者则考察了教育、在职培训和人力资本的其他方面的时间运用。本文旨在建立一套所有工作以外活动的时间分配的一般理论。虽然只用了我的名义,但研究取得的进展应归于明茨、欧文、狄恩和哥伦比亚大学劳动培训班的过去及现在的众多参加者的鼓励。[6]
本文的内容安排如下:第一部分提出选择理论的基本主张,它包括与市场商品成本具有同等重要性的时间价值的分析,其余部分则考察这种理论的各种实际应用,包括:关于工作和“闲暇”时间的变化的最新理论分析,关于所谓“生产性”消费的纯粹经济分析,关于收入对消费商品的数量与质量的影响,关于生产力衡量问题的若干认识,以及排队现象及其他几个问题。虽然本文涉及有关的经验方面的内容,但是尚未进行理论的全面验证。